攤位上的河燈不到一個小時全部售完，李洪寶一邊哼著歌，一邊騎著電動車在巷道裏穿行，二十塊錢從批發市場進的貨，二百塊錢高價賣出，這一晚上賺的錢比他送兩個月的桶裝水都多，錢賺的簡直不要太容易。
    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這個點還能去麻將館裏搓上兩圈，今兒個賺了錢，他決定玩兩圈大的。
    “李洪寶。”
    咦？李洪寶精神一振，是叫他嗎？
    “李洪寶。”
    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明確，李洪寶停下電動車，轉著脖子四處張望，昏黃的車燈突然閃了兩下，前方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烏雲擋住了月亮，電動車的車燈又照不了那麼遠，看不清那人的長相，隻聽那人又開口叫了一聲“李洪寶”，不男不女的聲音說不出的怪異。
    李洪寶心裏惦記著麻將館，不耐煩的喊道，“你誰啊，好狗不擋路，讓開，老子趕時間呢。”
    “你去哪兒啊？”那人挪動著往前走。
    李洪寶“嘿呦”一聲，這他媽誰啊，還管他去哪？
    “老子去哪幹你屁事，你……”人影一閃，猛的出現在李洪寶眼前，李洪寶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好似被什麼東西用力掐住了脖子，“你、你、是誰……？”
    烏雲散開，月光照射進巷道裏，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近距離對視著。
    “咯咯咯，我是你呀！”
    ——
    段離本想惡整一下賣河燈的小商販，結果放出去的小鬼把小商販給跟丟了，回來複命的時候虛黑一片的影子低著頭，兩條胳膊糾結的絞在一起，明明沒有五官，看不到表情，卻渾身上下透露著委屈。
    段離被小鬼的樣子逗笑了，“你委屈個什麼勁兒，被坑的又不是你。”
    小鬼手舞足蹈的一通筆劃，間或發出“嗚啊嗚啊”的聲音。
    段離看了一會搖頭失笑，原來是小鬼在半路上看到了遊魂循著記憶找生前的家。
    “瞧你這點出息，孤魂野鬼有什麼好羨慕的，忙完這事兒送你回家去。”
    小鬼登時高興起來，點頭如搗蒜，舉著胳膊做了一個要抱抱的姿勢。
    段離連連擺手，“免了免了，把你的抱抱留給阿大、阿二吧。”
    小鬼做了個嬌羞的動作，嗚咽嗚咽叫了兩聲。
    房門被敲了三下，門外傳來赫玄英的聲音，“段兄，睡下了嗎？”
    段離攤開掌心，小鬼一轉身化成一條黑線鑽了進去。
    “還沒，進來吧。”
    房門推開，赫玄英端著個厚重的木托盤走進來，“晚飯吃的早，啞娘熬了蟹黃粥，味道很好。”
    段離定睛一看，赫玄英竟把整個砂鍋都給端上來了，忙上前接到手裏。
    “小心燙到。”
    砂鍋很有些重量，虛蓋著蓋子，裏麵發出咕嘟咕嘟的冒泡聲，“你叫我下去不就好了，萬一沒端穩灑到身上怎麼辦？”
    赫玄英跟在段離身後，無奈說道，“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姑娘，這點小事兒還能做不好？”
    段離將砂鍋放到茶幾上，轉身教育赫玄英，“大姑娘都比你身體好，等你能在大雨裏裸奔還不感冒的時候再跟我說這些。”
    赫玄英：……傷自尊了……
    兩人邊吃邊聊，滿滿一鍋粥竟然全部吃光了，赫玄英揉著肚子去找健胃消食片，他腸胃功能弱，消化比旁人慢，晚上多吃一點東西第二天早上起床都要吐出來。
    反觀段離，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根本不存在消化不消化的問題，吃飽喝足，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玩手機。
    正打算跑一把瘋狂賽車，微信突然收到一條消息：“一個多麼哇塞的少年”邀請您加入“萌萌之約”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