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妣娥虛弱的步子將我帶離了這個寒冷可怖的地方，門外是卻是一片淒涼的廢墟，零落的斷壁殘垣，雜草叢生和著烏雀兒的悲調，懸崖峭壁就在不遠處。
    挺翹的山崖被活生生的斬斷，就連紅山亭也隻剩下半邊，可憐的屹立在那處。
    “妣娥，你還就得這懸崖還有多深嗎？”紅山亭上還扔在一塊灰黃，吊著錦穗的蒲團。少了以前年少囂張的氣焰，多了半分占得極其重要地位的沉穩。
    在一片發灰，沒有生氣的地方。
    坐著一個溫文爾雅，泛著若有若無的如玉氣質的少年，可是嘴角總是帶著一絲熟悉的邪氣。
    就連眼瞼隱約可見的一粒朱砂淚痣，都同那人那般熟悉。
    妣娥驚恐的化作一隻極其普通的藍翅媚蛾，扒在我的身邊，卻差點兒被突如其來的人，給隻手捏死。
    “師父，你和師父口中的師父好生相像……”我轉過身去，卻極力讓自己的眼睛不對上沈稼軒的眼睛。
    因為，我害怕他一雙如鷹的眸子。
    “阿懿……他怎麼可能瞞過我的眼睛收了你這個被掏了氣旋的徒弟！”他的悲憤，不足以讓我生出半絲感動。
    他的執念，不值得我用真心去換。
    “師父他不嫌棄我不就行了嘛，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誰給你的權利，師父可不會同意。”
    驕傲的樣子，自然是不用偽裝，隻不過這樣的語氣倒是顯得像是在嬌嗔一樣。
    “現在，我是你師父，要打要罵全憑我做主。”
    小是小了些，卻和懿兒有十分像。
    “師父怎麼會認識你這麼壞的人啊……”假意掉了幾滴眼淚，他果真柔軟了一顆心，“師父好些年前就讓我來找你，可是我找了好久。”
    沈稼軒的目光盡數落在了顯得分外破舊衫子上，“這件衫子是可是懷蘭留給阿懿的？”
    “懷蘭師叔怎麼可能會做女人家的活兒，這分明就是師父胡亂製的……”
    懷蘭，如今沈稼軒提起這人來，我倒是有些想念了。
    “跪下，今生我可就隻收你這一個徒兒了。要是膽敢惹是生非，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沈稼軒說著說著，便也止不住的笑了出來。
    “師父，今後徒兒可就要跟著你混了，但求多多關照。”
    袍子太長，隻得拖在地上，隨著他一路小跑。
    我喘著粗氣道：“師父，我跑不動了誒……就不能等等我嗎？”
    沈稼軒轉過身來，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誰讓你跟隻傻麅子一樣跑回宸宮的，行氣伐步，我不信阿懿連這個都不舍得教你。”
    我故作為難地低下頭，尷尬的輕笑著：“師父定是教過的，隻不過我現在又忘了罷了。”
    沈稼軒扶著額頭，也止不住地歎了口氣：“我是應該說你蠢呢？還是應該說你笨呢？”
    這樣一來，任誰都會憤憤不平反駁：“你想說我傻可沒有必要這樣拐彎抹角。”
    不得不承認，沈稼軒笑起來的樣子其實蠻好看的：“我背你回去？”
    “嗯……那好。”
    說好的背起，最後卻還是抱在了懷裏。
    也不清楚自己的臉是不是真的羞紅了，總之別扭的感覺很清明：“師父，不是說好的背著嗎？怎麼這樣……”
    “看你瘦的和柴雞似的，沒有幾斤幾兩肉。抱在懷裏我倒是覺得有些硌骨頭了，要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誰會擔心你染不染風寒。”
    他的話，我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隻不過這次，卻顯得絲毫沒有可信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