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著開門聲，倏然睜開眼睛，掙紮著坐起來。女人的一雙大眼內仍舊噙著淚水，但見到兩人時，立時換上了一副倔強的表情。
    初一哎呦一聲，好似真心關切一般走過去拿起女人的胳膊，嘖嘖咂嘴。
    女人抽回斷臂，本想開罵，但是一張嘴，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初一見女人如此可憐模樣，冷哼一聲，埋怨秋風清道：“你太狠了，你知道一雙玉足一對纖纖玉手對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麼？”
    “？？？”秋風清正好整以暇等著看初一如何讓這女人開口說真話，沒料想初一會突然責備於他對女人下手太狠。
    他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怔了許久，蹙眉道：“罪有應得。”
    女人倚在牆上，看了眼初一。初一對她露齒一笑，顯得溫和儒雅。女人見有初一替她擋刀，大著膽子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我即便有罪，也輪不上你來懲罰我，道門的偽君子。”
    秋風清目光轉向女人，女人連忙往初一那邊躲藏。
    初一並不能控製秋風清，他也怕秋風清此時會再對女人下手，忙去打量秋風清的臉色。
    秋風清靠在門邊，春雨裏帶著的絲絲寒風將他的蒼色道袍與已經有些褪色的發絲吹起。他的目光與這寒風一樣冰冷，但似乎沒有生氣的意思。
    初一暗暗鬆了口氣，對女人道：“他不是偽君子。”
    女人撅起嘴，小聲道：“道門羽士偷學巫術，怎麼不是偽君子。”
    初一想了想，點頭道：“這麼說，好像還真是。”
    屋子很小，兩人即便已經很小聲的說話，但聲音仍舊傳進了秋風清的耳朵裏。
    秋風清瞥了眼初一，抬了抬眉，沒有打斷二人。
    初一問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看著自己的小腿，惆悵道：“霞兒。”
    初一從自己腰上的包裹裏拿出一個布袋，布袋裏鼓鼓囊囊裹著什麼。他將布袋掀開，裏麵是兩隻手和兩隻腳，但是腳上的鈴鐺已經被解去了。
    女人看到那雙腳，倏然瞪大雙眼。
    初一道：“這腳著實好看，我可以幫你接上，但你得對我說實話。”
    女人咽了口唾沫，貪婪地望著腳，點點頭，道：“我叫……巫嵐。”
    初一抬起女人的一條腿，坐下去，放在自己大腿上。女人道：“這是右腿，別接錯了。”
    “你不老實，我就把你的左腳接在右腿上，右腳接在左腿上。”初一道。
    女人點頭，但隨後又質疑初一，問：“真的能長回去麼？”
    “我說能就能。”初一拿起一隻腳，接在女人的腿上，拿出針線，道：“巫嵐。”
    女人應了聲，看著初一。
    初一問：“你為什麼要養鬼胎？”
    巫嵐道：“我高興。”
    初一：“嗯？”
    巫嵐習慣性說謊，她見初一不高興，忙改口，說：“是我師父讓我下山。”
    初一點點頭，開始縫合傷口。巫嵐吃痛，發出嘶嘶的聲音，冒出汗來，問：“真的能好麼？”
    “絕對能好。”初一說：“我這個腦袋，就是縫合上的。”
    “啊？”女人驚呼一聲，看著初一白皙的脖頸。
    秋風清抬了抬眉毛，同樣吃驚的看著初一。初一低著頭，專心縫合，露出的白皙脖頸處隱約可見一圈紅色的痕跡。
    秋風清不禁皺起眉頭。初一的餘光瞥見秋風清看著自己，抬頭嘿嘿笑道：“當然是騙你的啦。”
    秋風清不自覺地鬆了口氣，低聲道：“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