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熹向來說到做到。
    既然答應了雲蹇，他就會履行自己的承諾。
    正月初二他便回到了高塔。
    雲蹇看著高塔之外蒼茫落下的白雪，神色淡然。
    現在誰又知道，在這片蒼茫的白裏，南明城會迎來一場生離死別呢。
    可是這些又跟他有何幹係？
    他已告知各國，然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難以更改的。
    “窗外的風景不錯啊。”方若熹笑眯眯地說。
    “嗯。”
    看著少年精致的臉上閃過的狡黠，雲蹇突然問道，“那天為什麼刻了一個蹇呢？”那問的是除夕那天方若熹給他的印章。
    “嗯？那個啊，就順手一雕。”
    男人沉默，說不清在聽到回答的那一瞬間，心裏的失落是怎麼回事。
    方若熹繼續笑著，至於到底是不是隨手？
    誰知道呢？這件事情，別說雲蹇了，就連方若熹自己都不知道。
    雲蹇沉默片刻以後說道，“開春後，你就該出去走走了。”
    “出去？”
    “雕玉能給你帶來的東西，終是有限，你年歲方輕，更重要的是要去看看這天地。”
    這些天來對每一寸白玉的精雕細琢，已經讓方若熹的鋒芒略有收斂，但是他也感覺到，已經快到極限了。
    “……為什麼要等開春後呢？”
    雲蹇避重就輕，“正月太冷。”
    冷嗎？
    屍骨遍野。
    大概是會冷的。
    雲蹇知道，這一場瘟疫，是一個契機，誰也說不清是上天的懲罰還是恩賜。
    雲蹇隻知道，這場瘟疫，會帶走大陸上四分之一的生命。
    相當於一個國家。
    這場瘟疫，帶來了傷痛和死亡。
    也延緩了四國一觸即發的矛盾。
    是禍，亦有福兮。
    “嗯。”方若熹點了點頭，現在確實是天還冷，雲蹇和他都有內力不怕冷，但是馬車什麼的出行還是不便的。
    “熹兒。”
    “啊……怎麼突然這麼……叫我？”方若熹有些驚訝，雲蹇向來是直接叫他的全名的。
    隻是想知道像你家人一樣叫你，是什麼感覺。
    雲蹇暗想，嘴上卻是淡然道，“你也算我的半個弟子。”
    “嗯……”
    高塔裏麵溫暖如暮春，恬淡的生活，平靜的人。
    擋住了塔外四處飄散的風雪。

    作者閑話：

    ……用手機碼的……二指禪好痛苦，我在思考下一章是直接刷副本還是講一講高塔外的故事emmmm【滄桑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