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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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軍凱旋而歸,戰旗飄揚,城中的百姓都歡天喜地,跪迎吳王和將士。
“吾王威武!吾王威武!“
小武即便身在宮中,都能聽見萬民之所向的聲音。
可他不在意這些,他隻在意,被世子拿走的紫暉殿的食盒。
世子站在城牆上眺望,老嬤嬤默默為他披上披風,“世子,上頭風大,我們還是下去吧。“
“嬤嬤,你說,等二弟和父王回來,這個宮裏還有本宮的位置嗎?“
“世子就是世子,當然有您的位置。“
“那嬤嬤你說,父王會抽空過來看本宮一眼嗎?“
“殿下會的。“
“嬤嬤……“
“世子您問。“
“罷了,左不過都是謊話。“
“世子……“
“好了,本宮不想聽了,回吧。“
眼瞧著世子返程,小武繞到城牆後麵,從偏僻處偷偷溜進了世子的寢殿。
“哼哼,敢跟我作對,看我不嚇死你!“
他從宮女房裏偷了一根簪子,決定威脅一下這個性格乖張的小屁孩。
所幸重華殿的士兵不多,隻有宮牆外有一隊士兵巡邏,小武當然能如入無人之所。
在殿內四處找來找去,小武還是選擇躲到床上,被子被整齊地摞在裏麵,離牆還有一段距離,後麵的空間正好能藏住一個孩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小武不由緊張起來。畢竟第一次做壞事,還是對一個小孩子起了歹念,他多多少少覺得過意不去。
手無意間探進了被褥,下一刻,小武摸到了一個小瓶子。他打開一聞,刺鼻異常。
嫌棄地將瓶子重放回被褥裏,小武終於打起精神守株待兔。
世子進了殿便開口吩咐,“你們不必守著了,本宮想自己呆一會兒。“
嬤嬤似乎不放心,急忙欠身,“可是……“
小世子不容她說完,厲聲阻止,“怎麼,本宮現在就差使不動你了?“
“是,老奴這就退下。“
小武躲在後麵,連連搖頭,這小屁孩子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一陣悉悉虛虛後,小屁孩不知道又忙些啥,隻聽見翻箱倒櫃的聲音。
小武探頭,看見他正展開一幅美人圖,然後,小屁孩突然就開始哭了。
“娘,奕兒想你了,他們都以為奕兒小,什麼都不知道。可奕兒還記得,你被衛氏毒殺的樣子……娘,現在她又想殺掉奕兒了,奕兒真的好害怕……奕兒本以為,嬤嬤是真心待奕兒的,可奕兒最近才發現,她也是衛氏的人,正幫著衛氏害奕兒……娘,奕兒快快去陪你好不好,與其被衛氏折磨死,不如背水一戰……“
“……“
小武聽得心驚,可他瞧見小屁孩即將扭頭,便立刻退回去,貼著牆,不敢大喘氣,就怕被小屁孩發現。
小屁孩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伸手在被褥裏找了又找,終於找到了那瓶毒藥。他打開瓶塞,有些猶疑,“聽嬤嬤說,這藥是天下奇毒,也不知,喝下去會不會比酒還要燒腸子?“
“是的,就像千萬隻螞蟻在咬自己腸子一樣,直到咬爛你的腸子,吃掉你的肉,你的血才罷休。就算如此,你也敢喝嗎?“
小武哪裏還聽得下去,他立刻跳出來大喝。
“……“
世子被嚇得手一抖,將毒藥灑了一地,臉上還掛著淚痕。
小武踢開礙眼的小藥瓶,拉住他的手,抬頭罵他:“你既然知道嬤嬤要害你,知道衛氏要殺你,就不該如了她們的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著我朋友的食盒想用在何地,可你也不想想,嬤嬤既然敢將毒藥放在你能拿到的地方,就必定已經對此有所防範,偏偏你還這麼傻!“
世子似乎被他的氣勢驚到了,退了幾步就開始狂咳,一張小臉咳得通紅。
小武急忙上去替他捋氣,“你既連死都不怕,為何不堅持到底?“
世子拂開他的手,兩隻水汪汪的眸子裏全是氣憤,“你一個小太監知道什麼?這周圍的宮女、太監、侍衛,誰不盼著本宮死?本宮還能如何?“
小武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我就不!“
世子似被他氣得無語了,怔了許久,又繼續嘴硬:“就算除了你一個小太監,還有很多很多人想害我……害……本宮,本宮終究逃不過的。“
“我幫你呀。“
“怎麼幫?不對,本宮憑什麼要信你,很可能,你也是衛氏派來監視本宮的小小奸細!“
小武好笑,覺得氣鼓鼓的世子還是很可愛的,他捏了捏小兔子的臉,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反正你不想活了,死之前陪我這個小小奸細玩玩遊戲,對你總沒有壞處吧。“
小孩子就是好騙,世子認真地想了想,鄭重點頭,“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