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隍一族的符號顯現有兩種形式，女子多為刻畫在隨身飾物上，男子多為紋於身上。”
    洛止渝“喔”了一聲再無下文，雖然已經確認那外域使臣是亓隍的人了，可接下來該如何接近呢？
    “使臣入宮見過皇帝後會在京城住一段時日，你若是想見，我可以讓你見到。”慕遙這話有些誇大，卻也不是不可能。
    “不必。”雖說他洛止渝可以憑借慕遙見到那個外國使臣，可卻未必不會被太子的人看見，“太子那邊有些等不及了，你現在不可功虧一簣。”
    皇位之爭，快要開始了。
    慕遙沉吟了片刻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想著又出了一計，“醉花樓……”
    洛止渝看去，兩人慢慢笑開，季珂在一旁卻莫名的發冷，這兩個人的笑容真是太可怕了。
    “正有此意。”
    醉花樓在京城也算是久負盛名，不少達官貴人也樂意去裏麵尋個樂子，那外域使臣有人陪著遊玩，醉花樓是一定會去的。
    就算他不去，不還有慕遙的人手在旁邊吹風嗎。
    洛止渝心情頗好的看向季珂，突然冷下臉來，也不知是要做什麼。
    “你…你看我做什麼，我、我沒做錯什麼啊。”
    “別怕。”洛止渝慢慢對著季珂露出個跟剛剛一模一樣的笑容來，伸手勾著季珂的衣領，“來，跟我來一趟。”
    慕遙眼看著季珂被拉走也是鬆了口氣，低聲喚了外麵一句，“張管家。”
    張管家進來，像是準備好什麼一般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呈上去，“王爺，都準備好了。”
    “那便好。”
    皇宮裏有些血腥和落井下石之事，慕遙還是不願讓洛止渝看見，不願讓他知曉這裏的黑暗，更不願讓他知曉自己的…殘忍。
    哪怕洛止渝已經心知肚明，可還是不願讓他親眼所見。
    季珂像被欺負了一樣期期艾艾的跟這洛止渝走，“你要幹什麼，你別這樣啊，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聽見，你快鬆手啊你…”
    “吵死了。”洛止渝不耐煩的瞪了季珂一眼把他丟進偏殿反扣上門，在他驚魂不定的目光中慢慢歎了口氣，坐在榻上伸出手腕。
    “你看的出來，對吧？”
    這個時候季珂才反應過來，洛止渝是想讓他好好瞧瞧。
    那日他本想說出來的，隻是洛止渝那一眼的警告便瞪的他不敢再說下去，日後再看又覺得這人好像並無大礙，所以也漸漸拋之腦後了。
    季珂凝神聚氣，手指搭上麵前這人的手腕，這一診就診了半個時辰。
    “你……”季珂慢慢抬起手，見洛止渝又想起來的樣子忙是按住他，“你快別動了，誒喲我的天啊。”
    洛止渝的身體現在壓根就經不起折騰，怪不得他每次看洛止渝都是一副懶懶散散、能坐著絕不站著能癱著絕不坐著的樣子，他還以為洛止渝是被寵的一副公子脾氣，沒想到他是當真……痛。
    “按理說，你現在根本動不了的。”季珂伸手想碰碰洛止渝的關節處又不太敢，現在的洛止渝整個人在他眼裏就是玻璃紙做的，易碎。“我醫術有限…你究竟是怎麼弄的？”
    這話的意思便是，無藥可醫…。
    洛止渝慢慢舒展著手指，每動一寸便是錐心刺骨的疼痛，季珂看著心裏都突突的害怕，再抬眼向上看，本還疼痛萬分的洛止渝表情卻無波無瀾。
    他還是那副樣子，風輕雲淡的，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卻總是像是在算計著誰，眼簾垂著，逆著陽光也美的不可方物。
    季珂本為醫生，醫生便愛著世人，無論洛止渝先前讓他怎麼厭惡害怕，此刻卻也心疼的不行。
    說到底也還是個少年，比他還小，承擔著千般的病痛也無人去說。
    季珂偷偷擦了眼角的濕潤，他為大夫，卻無法醫治這病入膏肓的少年，這不是悲天憫人聖人情懷，隻是無力的有些徹底。
    “苦了你…對不起。”季珂也不知是哪裏來的抱歉，可他就是覺得抱歉，抱歉自己的醫術淺薄，也抱歉就那麼對他說出何等殘忍的話來。
    洛止渝卻笑開，“你抱什麼歉，跟你又…”話沒說完，季珂又是做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舉動。
    他抱住了洛止渝。
    洛止渝坐在榻上，站起身的季珂彎下身子去抱他，力道有些大，壓的洛止渝不得不向後傾了一些。
    “你瘋了你，幹什麼這是。”洛止渝懵了，緩過神來又伸手去推季珂，此時又聽見了門聲響動。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