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黎明之第二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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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鬧鍾準時響了起來,楊邵郬聽到聲響後伸起離床頭最近的手將鬧鍾關了,隨後他才慢慢睜開眼,看著一片純白天花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做夢了。
這場惡夢在他升上高中後越來越常夢見,他本以為當年恐怖的回憶會隨著時間的增長逐漸淡忘這件事,可是事與願違,痛苦的記憶反倒在他越長越大後,隻是變得更加清晰。
楊邵郬歎了口氣『最近總夢到這些……』心裏感到萬分無奈,這場夢經常讓他睡得不太好,尤其起床時總會覺得自己全身像是被打過一般難受,更不要說有時候他還會在半夜驚醒。
從床上坐起身子後,楊邵郬拿起鬧鍾看了下時間,早上6點03分,學校雖然都是7點30後進校門的同學才算遲到,但楊邵郬不喜歡遲到,所以都會習慣性提早出門。
放下鬧鍾,小聲地走去廁所刷牙洗臉,接著換上校服,將睡亂的頭發給整理整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楊邵郬感到一陣無奈。
鏡子中的他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他已經連續好幾個禮拜都夢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而今天偏偏是最清晰的一次。
楊邵郬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自己這些痛苦的回憶,這樣的回憶在他心中認定為『不必跟別人說的事情。』何況,他不覺得這些是對其他人說了會有所改變。
但他也不是曾經想跟最親密的朋友-言泯訴說這些讓他痛苦多年的事情,但在準備說時,就聽到旁邊的同學們正在議論著『受到家暴的小孩,將來也會有暴力情形。』這些話讓楊邵郬決定放棄跟言泯談論心事。
在準備得差不多後,楊邵郬就騎著腳踏車出門上學了,他現在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學校,自從言泯跟言暉正式在一起後,楊邵郬就開始習慣獨自上下學這件事,縱然言泯跟言暉也有邀約他一起走,但楊邵郬不想打擾他們,便委婉拒絕了雙胞胎兄弟的好意。
騎著腳踏車的楊邵郬特別享受騎車時吹來的風,他總覺得風會帶走煩惱,尤其當心情煩悶的時候,楊邵郬就會更想好好吹上一場風,然後戴上耳機聽上一曲活潑的音樂,讓自己心情沉澱一番。
在這種時候楊邵郬就會特別慶幸自己是獨自一人,現在的他並不想去應付其他人。
很快就到達了校門口,楊邵郬從腳踏車下來,慢慢將腳踏車牽進腳踏車車棚中,因為來得早的關係,所以腳踏車的車棚相當空曠,雖然很空曠,但楊邵郬相當喜歡將腳踏車停到角落的位置。
他不喜歡也不習慣將腳踏車停在正中間,就如同他拍照時也習慣站在角落一樣,這是楊邵郬多年養成的習慣,是一個沒有原因的習慣。
將腳踏車停好後,楊邵郬緩緩走到了自己的教室,教室裏隻有幾個同學在,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後,把書包掛在了書桌旁,接著坐了下來,從書包拿出了一本書來看,這是他最近喜歡的一本書。
在閱讀書時,楊邵郬總會全神貫注的進入書中的世界,仿佛在他周遭會自動形成一層隔膜,周圍的人發生什麼事跟講什麼內容都與他無關。
*
窗外的風一陣又一陣的吹進了楊紹郬的教室中,但絲毫不影響楊邵郬閱讀的情緒,隻是讓楊邵郬更加專注在書的內容中。
其實楊邵郬一直當相當喜歡看書,尤其當他是獨自一人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進入書中的世界就可以忘卻孤獨跟煩惱,也不用去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可能是楊邵郬看書看得太專注了,完全沒注意到言泯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他的前麵,正安靜地盯著自己。
等到楊邵郬看到某個章節結束,將書放下才發現言泯的存在。
「怎麼了?」楊邵郬稍微舒緩了自己剛剛看書時緊皺的眉頭。
言泯看著楊邵郬,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後還是決定說了出口「楊邵郬,你是不是有心事?」言泯已經觀察楊邵郬好一陣子了,早就注意到楊邵郬最近臉色相當差。
聽到言泯的詢問,楊邵郬一愣,他們早已不是當年那懵懂無知可以任何心事都告訴對方的年紀了,所以他自然「沒有。」接著轉移了話題「你想好要讀哪間大學了嗎?」原本拿在手上的書也收進了抽屜。
言泯當然不是這麼好轉移話題的,隻是他看楊邵郬不是很想說的樣子,他也就順勢轉移了話題「我會跟暉念同一間,隻是科係不同。」言泯在跟言暉兩人說開後,關係也比之前更加親密,因此也說好一起努力考進市區第一的大學。
在言泯講完後,楊邵郬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的臉色,畢竟這是他心裏或多或少已經猜想到的事情「嗯。」語氣很平靜,但唯獨心裏還是有些動蕩。
「你呢?」言泯其實相當不是很確定楊邵郬會不會留在家鄉,他們之間從未談過這些事。
看著臉上似乎有些緊張的神色的言泯,楊邵郬心中感到一陣好笑而溫暖「我……」『我不打算留在這。』他很確信自己會離開這裏,不是因為言泯,單純是他想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地方,雖然楊邵郬在A市住了快13年,可他自始自終都不覺得這裏有屬於他的地方。
「我會留在這。」楊邵郬最後還是說出了違心之論。
言泯看著一臉從容的楊邵郬,心中總覺得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言泯的直覺告訴他,楊邵郬絕對有事瞞著自己,但依照楊邵郬現在的個性,是無論言泯怎麼詢問他,絕對一個字都不會提。
這讓言泯有幾分懷念當年到幼稚園的楊邵郬,那時的楊邵郬還說自己像他家養的狗,想到這,言泯這才想起了楊邵郬家的狗在他剛升高三後沒多久就過世了。
那時候的楊邵郬散發著一股旁人勿近的氣息,而當時言泯也相當努力安慰楊邵郬,也舉例了當年楊邵郬說的小王子故事,但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等到這件事過了3個月後,楊紹郬這才逐漸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雖說楊邵郬恢複成以往的樣子,但言泯還是隱約感覺得出來楊邵郬不一樣了。
作者閑話:
無知的言語最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