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之五『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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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沉重的拖鞋聲伴隨著上樓的聲音不斷傳來。
原本在二樓玩耍的男孩,一聽見聲音立刻將燈都關上躲進了床底下。
床底下並不是多幹淨的環境,有著些許的灰塵跟垃圾,但男孩此時已經無法顧及床底下有多麼肮髒『拜托……不要發現……』男孩隻是安靜地在心中祈禱著。
「楊邵郬!楊邵郬!」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大聲的喊著,聲音還伴隨了些許大聲喘氣「不要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躲在床底下的楊邵郬隻是更加憋氣,然後不斷地望向房門外那來回踱步的影子。
最後,在門外的男人走進了房間內。
男人走進房間後依舊不斷在大聲喊著,接著開始翻找了衣櫃,那是楊邵郬曾經躲過的地方。
在衣櫃沒找到楊邵郬後,楊邵郬以為男人就會這樣像之前那樣沒找到他而離開房間,可偏偏這次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
「找到你了。」男人彎下腰看向床底下的楊邵郬,臉上掛著慘忍的笑容,眼睛充滿了血絲的直盯著楊邵郬。
在這瞬間楊邵郬心中瞬間滿是絕望,因為他又要被打了,所以遲遲不肯動。
男人看楊邵郬一動也不動的模樣,聲音加重了些「還不出來!」此時的男人已經站起身子坐到了床邊。
「我數到三,再不出來你給我試試看!一!」其實無論如何楊邵郬都會被男人打。
但楊邵郬就是怕自己不出來除了會被打得更慘之外,有可能還會連累到母親,內心掙紮許久後,楊邵郬才慢慢從床底下爬出來。
身上的衣服都沾滿了灰塵跟髒汙,臉上表情隻有害怕,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楊邵郬的腿不斷顫抖著。
男人口中傳出了笑聲「嗬嗬……嗬嗬……」看著顫抖的楊邵郬,男人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很會躲嘛!」
楊邵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到了地上,忍不住哭了出來,但這哭聲隻是讓男人更加生氣。
「給我站起來!」接著男人把腳上的拖鞋用力的丟到了楊邵郬身上「撿過來給我!」眼中充滿了憤怒。
楊邵郬知道自己過去就是要繼續被打,但無論怎樣他都逃不了,最終隻能爬起來將拖鞋撿到男人身旁,並且放下拖鞋後站得遠一點。
不過男人看到楊邵郬站得離他有些距離,立刻大吼「站過來!」
於是楊邵郬隻能邊哭邊走到男人身旁,楊邵郬很害怕,但是卻沒有人可以救他,沒有人。
之後男人開始不斷大罵楊邵郬母親,罵完後又說自己賺錢有多辛苦「你們都隻是在享受我的辛苦!」男人說話的過程中伴隨著楊邵郬吸鼻涕的聲音。
楊邵郬不敢說話,隻是一直哭著,在腦中不斷想著自己母親,期望自己母親可以快點出現,可最近楊邵郬母親公司要加班,自然母親今晚又要晚回家,不過就算母親回家了,也幫助不了楊邵郬,他母親常常隻是站在一旁,若是他母親過來幫忙,就會演變成連帶母親跟著被打。
在楊邵郬陷入思緒時,突然間,男人看向了楊邵郬「看看你鼻涕流得有多長!嗬嗬嗬!」邊笑著邊站了起來。
楊邵郬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麼悽慘,臉上滿是淚水之外,鼻涕從鼻子直直落到了地上,因為有黏性的關係,形成了一條連接在鼻子跟地板之間的線。
男人邊笑著邊一巴掌又打了過來,楊邵郬這次有了預期心理,所以沒有倒下,但身子還是忍不住歪到了一旁。
「唉呦!有夠惡心!」男人說完將手上沾到的鼻涕擦到了楊邵郬身上。
楊邵郬對此完全不敢有任何反應,依然繼續哭著,隻是沒了哭聲,隻是眼淚還是不停地從眼眶中掉落。
這是楊邵郬連續被打的第8天,每晚楊邵郬都要經曆這種折磨直到半夜,他不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才能放過他,在這幾天當中,楊邵郬已經被打巴掌到嘴唇上都是破皮跟紅腫還有血絲,臉頰也是摸了就痛。
然而在這8天中最痛苦的不是平日,平日隻要忍耐晚上的暴力就好,遇上假日就會變成從早到晚的惡夢。
*
但還好的是,男人喝醉的關係,所以在罵完楊邵郬之後,便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等男人離開後楊邵郬依舊不敢動,他不敢確定男人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等到男人房間傳來陣陣的打呼聲後,楊邵郬這才躡手躡腳地慢慢從房間走了出去,但也隻是先探了一個頭,看著男人沒關的房門,楊邵郬提了勇氣小心翼翼的走到樓梯旁邊,安靜地走到了樓下。
他不敢繼續獨自一人待在跟男人同個樓層中,深怕一個不小心男人就從睡夢中起床繼續打他。
等到楊邵郬徹底走到一樓後,楊邵郬原本擔心害怕的心情這才開始稍微緩和了起來,心情稍微平緩後,楊邵郬走到了門口,看著門外的一片黑暗,楊邵郬想起了自己每晚睡覺前都會跟上天禱告『希望我明天早上再也醒不來。』他有過死亡的念頭好幾次了,隻是他還小的關係,不知道該如何自殺,隻能不斷祈禱著自己能夠在睡夢中被老天爺結束生命。
不過這個願望總在早上他醒來時破滅,每當楊邵郬起床時,他的想法隻有一個『今天又要度過一個痛苦的日子了。』會有這樣的想法除了家裏的家暴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楊邵郬在幼稚園被排擠。
楊邵郬經常被打的關係,導致他有些怕跟人相處之外也不太會跟人相處,加上隻要稍微被其他小朋友兇一下,楊邵郬就怕得不得了,這讓他很多時候都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其他小朋友跟玩,自然慢慢開始被排擠了,久而久之後,他也變得對人有些冷漠。
雖然在幼稚園楊邵郬被排擠,但楊邵郬還是相當喜歡幼稚園多一點,至少他不會覺得孤獨跟害怕,雖然孤獨跟害怕感減少了,可他看到其他小朋友的父母很準時來接他們時,心中難免還是會難過,楊邵郬的母親每天都很晚來接楊邵郬,常常都是等到幼稚園鐵門拉下來時,他母親才出現。
更多的時候是幼稚園的園長騎摩托車在楊邵郬回家,而楊邵郬也很喜歡這個幼稚園園長,這個園長對楊邵郬特別好,知道楊邵郬在幼稚園沒朋友,所以經常跟楊邵郬說話,而且也是對楊邵郬最有耐心的。
因此,這也是為什麼楊邵郬即使在幼稚園沒朋友,也會喜歡幼稚園多過於家裏的原因,至少他在這裏不會挨揍,也會有人關心自己。
在楊邵郬陷入沉思的時候,楊邵郬母親回家了「怎麼還不去睡覺?」此時已經是晚上11點了。
之後楊邵郬跟著母親一起上樓洗澡,然後睡前又再次在心中期望著自己明天早晨可以『解脫』。
在心中真誠地跟上天禱告後,楊邵郬這才慢慢睡去,而夢中的楊邵郬到了一個非常快樂的地方,那邊有許多人跟他玩在一起,還有人在楊邵郬遇到危險時跳出來救他。
這讓楊邵郬在夢中笑了,他好久沒有真正這樣開心過了。
作者閑話:
我不太知道該怎麼說寫這篇當下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