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2】其實他重生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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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從北冥山回來後,容懷瑾病了幾日,腦子昏昏沉沉的,對外界紛雜的聲音幾乎是隔絕的。作為還沒正式拜師的新弟子,容懷瑾生病時,身邊並沒有人照顧,與往年在容家的前呼後擁的生活形成鮮明對比。
    等病情好轉時,容懷瑾的房屋就迎來了第一位不受歡迎的客人——這人為了討好扈江離,故意下藥將容懷瑾搬到北冥山,原以為隻是個小懲戒,可沒想到容懷瑾卻病倒好幾日,讓他方寸大亂。
    他擔心容懷瑾會在掌事麵前供出自己,思來想去,還是親自威脅:“待會掌事會來問你生病的原因,你知道該怎麼回答嗎。”
    容懷瑾看他,心下了然。他早就懷疑使陰招的幕後主使,應該就是前幾日在食室時遇到的那幫人做的,但苦於沒有證據,也不好對掌事告狀,但現在證據跟幕後主使卻同時送到他眼前了。
    來人被容懷瑾的視線看得麵紅耳赤,眼神閃躲,始終不敢直視躺在床榻的容懷瑾。
    容懷瑾不懂,他的樣貌隨了母親,不僅生的好看,眉骨間還帶著一股秀氣,但卻不顯得陰柔,再加上他自小出生在貴族家庭,與生俱來就帶著尋常人沒有的貴氣。
    “我還沒警告你,你就按耐不住威脅我。”容懷瑾從小就學不會伏低做小,更不可能諒解企圖害死他的人:“你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跟掌事告狀。”
    容懷瑾想起那晚的事,他就指尖忍不住發抖,渾身冒冷汗——那股從腳底到頭發絲都像被刺骨寒意侵襲的折磨,他此生都不想再經曆。
    如果不是那人良心發現,估計現在容懷瑾就要躺在金絲楠木的棺材裏了。
    來人氣急,亮出一雙彎刀,那刻著鋸齒的彎刀閃爍著晶瑩的冷光:“不想被殺人滅口,你大可跟掌事提起此事。這不是濟北容家,沒人會理你的死活。”
    容懷瑾忍氣吞聲,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
    門外響起輕微的響聲,來人將彎刀收起,開門將掌事迎進來,恭敬道:“掌事,我先回去了。”
    掌事麵無表情的頷首,目送他離開後,才施施然走進來,坐在長椅上,神神色冷淡的看他,“你那晚遇到他了?”
    容懷瑾遲疑著點頭。
    掌事眯著眼,似是懷疑的上下打量容懷瑾,最後才道:“他沒殺你,也是你的福源。但北冥宗主不與你計較,可天問閣有門規,你既犯錯就該接受懲罰。你說,你是被同門陷害,被人偷運到北冥山,可你說不出是誰陷害你,還差點擾了北冥宗主的清靜。”
    “於情於理,你都得受門規的懲戒。”掌門摸著胡須道。
    容懷瑾沉默不語,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晚是怎麼離開北冥山的,他醒來後就已經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還未搞清事情,他就渾渾噩噩的病了兩天。直到,掌事來跟他調查北冥山的事。
    私入後山禁地是大過錯,但容懷瑾卻一口咬定他是被陷害的,而且他也因此大病一場,所以宗門長老商量後,隻給容懷瑾一個小小懲戒。
    容懷瑾沒靠山也沒築基,哪裏敢曝光陷害他的人是誰,隻好不甘願的接受懲戒,“是。”
    掌事心滿意足的摸胡須,說:“你這兩個月除了早起練劍,聽早課,還要每日去後山砍柴,順便將北冥宗主的石梯掃幹淨。”
    容懷瑾隻覺得天昏地暗,他不死心的問掌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掌事,後山潮濕,基本都是濕柴,食室用的木柴都是從山下扛回來的,沒必要吧。”
    掌事皺著眉,還未等他開口訓斥,就聽到容懷瑾識趣道:“……可既然是懲戒,弟子謹遵師傅們的教誨。”
    掌事這才滿意,他念在容懷瑾年紀輕,又說了兩句安撫他的話,這才離開。
    容懷瑾憋屈的躺下,掀起被子,蓋住腦門,沒一會又混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次日。
    大病初愈的容懷瑾聽完早課後,便去食室後方找來擔子跟斧頭,沉著臉,朝後山走去。
    卻沒想到,剛走兩步就有攔路虎專程來看他笑話。
    扈江離:“你真是福大命大,沒死在後山,居然還能因禍得福。”
    容懷瑾將斧頭放下,力道沒把握住,哐當一聲,砸在冷冰冰的石板上,“你是專程來看我笑話?”
    扈江離眯著眼,靠近容懷瑾,兩人的距離此刻之聲三寸長。
    扈江離刻意壓低聲音:“從第一次見麵起,你就不喜我親近,便害得我總在想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容懷瑾笑了。
    他看著麵前的扈江離,這扈江離在外人麵前總是文文弱弱的,像是一陣大風就能將他吹走一般不說,性子也是絕無僅有的——除了愛裝模作樣,就是愛憑借出色的樣貌為自己謀取福利。
    容懷瑾從小就看不起這種人,他眼尖,在拜入山門前就看出扈江離的真麵目,所以便一直沒跟這種人靠近。可誰知道,扈江離卻因此針對上他。
    “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鬧成這樣。”扈江離親自動手整理容懷瑾的衣服,似笑非笑道:“掌事說,你往後兩個月都要去北冥山掃山梯。你要是碰巧遇到北冥宗主了,可別忘了躲起來。北冥宗主可不是掌門長老,他心狠手辣,一旦出手必見血,你可要保護好自己。”
    容懷瑾眯眼,“多謝提醒。”
    扈江離笑著說客氣,然後便走了。離開前還不忘用手巾擦擦手指縫,那風輕雲淡的嫌棄,簡直是明目張膽的瞧不起容懷瑾。
    容懷瑾撿起地上的斧頭跟擔子,麵不改色的進後山。但若是有人在旁仔細觀擦的話,或許有人能發現容懷瑾似乎已經腿軟了。
    一進後山,遮天蔽日的樹幹將宗門跟後山隔絕成了兩個世界,可容懷瑾卻顧不得此情景,心裏全是上一世的陰霾。
    他記恨扈江離,也記恨上一世殘忍殺害他的魔修。
    他從始至終都不敢忘,那時被魔修活生生的捏碎元丹的疼痛,也不敢忘上一世的扈江離殘忍陷害自己的場景。上一世殘忍殺害他的魔修,是間接被扈江離指引的。
    他上一世不懂人情世故,剛進天問閣時不懂收斂脾性,結果沒多久就得罪掌門長老,隨後被趕出天問閣。沒多久,被趕出天問閣的容懷瑾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間就從玉樹臨風身嬌肉貴的貴少爺,搖身一變,變成腦子遲鈍的隻會擺弄大鐵錘的絡腮胡子肌肉壯漢。
    他原以為是修煉的功法不正,這才導致身形麵貌大變樣,但他卻在臨死前,得知自己居然是遭遇小人嫉妒,這才導致從風度翩翩佳公子,變成容貌醜陋粗俗的絡腮胡壯漢。
    可天道垂憐,讓他容懷瑾又重新活過來了。
    但唯一不幸的是,他至今都沒有摸清扈江離在暗地裏是否還跟上一世殺害他的魔修有所牽連。他擔心自己還未查清真相,就再次被滅口,所以對扈江離近期接二連三的挑釁,敢怒卻不敢言。
    他必須要抓到扈江離的把柄,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過眼下,容懷瑾看著後山每一株幾乎都可以說是遮天蔽日的粗壯大樹,隻感到心累,他上一世遭小人陷害,雖成了絡腮胡大漢,但好歹也是有一定的法術功底,砍棵樹綽綽有餘。
    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用這剛大病初愈的身體去砍下一棵樹幹比他腰身還要粗的樹?
    容懷瑾唉聲歎氣的拿著掃帚,心不甘情不願的朝北冥山走去,後山跟北冥山靠得很近,但這兩個地方卻很少人來,長老們也總是耳提麵命,不準新弟子去後山跟北冥山,說是會衝撞了準備迎接渡劫的北冥宗主。
    容懷瑾麵無表情心道:既然擔心新弟子會衝撞北冥宗主,為何還要派我來此處?
    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容懷瑾才不敢跟旁人說。
    來到北冥山地界,容懷瑾思量過後,還是決定先攀登山頂,自上而下的掃,這也比較方便。
    北冥山足有一千九百九十九層山梯,高聳入雲,白色的雲霧將山頂的北冥宗遮擋的掩飾,所以,當容懷瑾越靠近山頂,便越覺得呼吸不暢,仿佛被人扼著喉嚨,不斷感受到一股隻有大乘修士的威嚴,令他腿軟到想當場跪下。
    容懷瑾氣喘籲籲的跪下,雙手合十,念叨了一通他來北冥山是因掌門跟長老下達的命令,不是私闖北冥禁地的話。等他起身後,大乘修士的威嚴雖然還在,但卻不再令他感到窒息一般的難受。
    容懷瑾隱約能猜到,這股莫名的大乘威嚴應該就是那晚的黑衣男子,但卻不敢說,隻敢專心掃地。
    北冥山煙霧繚繞,白霧茫茫,遠遠望去就像是個仙境,但靠近一瞧,卻讓人無端感到一股陰冷,不敢再靠近。
    容懷瑾攀登到山頂,雙手牢牢抓著掃帚,一鼓作氣的從山頂掃到山下,離開前還不忘撿點幹枝回去充數。
    不遠處,一隻通體黑色,翹起的尾巴卻有幾點深藍的黑烏鴉,將容懷瑾從登山到離開前的所有行徑都看完後,一展翅膀,噗嗤著朝山頂飛去。
    “主子,那新來的弟子回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幫長老派來的眼線。”
    黑烏鴉能說人語,卻不能變人身,且聲音沙啞尖銳,格外難聽。
    “若構不成威脅,便不必理會。”
    “是。”
    黑烏鴉再次撲騰著翅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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