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1】差點成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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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問閣每十年廣招弟子,而每一次都會吸引無數向往禦劍飛行的幼童或散修拜師學藝。但最終能留在天問閣,並且成為入門弟子的卻極少。
容懷瑾是今年被留下的其中之一。
可容懷瑾卻無法習慣天問閣的日複一日的打坐練劍的生活。尤其是一年有餘後,當初跟他一同通過靈根檢驗的弟子早已進入築基,而他卻剛剛學會練氣。
天問閣不是凡間世界,沒人對達官顯貴出身的富家少爺卑躬屈膝,他們隻會對終日學不會禦劍飛行的廢物點心露出嘲諷的笑,甚至看不起這種廢物。
容懷瑾恰恰也是這種廢物點心。
天蒙亮,練完劍的容懷瑾正欲像往常那般去食室用飯,卻見這段時日總是有意無意排擠他的幾位弟子圍在一起,不懷好意在談些什麼,時不時還瞥向容懷瑾的方向。
容懷瑾麵不改色的端著飯盤,心道這幫小兔崽子,如果這不是天問閣,他非得讓這幫人跪在地上叫容爺爺。
可惜他現在一無法術傍身,二無仆人在身旁受指使,單槍匹馬的,著實難對付這幫四肢發達的家夥。
容懷瑾邊吃邊感慨自己時運不濟。
他昨日被掌事叫去,說他從今往後不能再去掌門的座下聽課,而代替他的人,則成了他一向不喜歡的扈江離。
說曹操曹操到,容懷瑾還在記恨被掌門剝奪聽課權利的事,後腳搶了他聽課機緣的扈江離就到了。
扈江離生的好看,眉宇間盡是清俊書生的弱氣,那與生俱來的弱不禁風的可憐氣息,實在讓人忍不住嗬護,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容懷瑾心裏憋了一團火氣,飯也不吃,拎著劍起身離開。
扈江離卻慢悠悠叫住他,“多謝容師兄將聽課名額讓給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就受益匪淺。”
容懷瑾喉嚨裏梗著一口血,卻要裝出若無其事,“掌門估計是覺得我現在已不用再學習這些,該把機會讓給天資稍平庸的。”
扈江離:“……”
另一幫正欲靠近的幾人:“……”
這容懷瑾真是好生不要臉。若是扈江離天資平庸,那容懷瑾豈不是要跌入到泥潭了?
然而天問閣嚴令禁止同門師兄弟不準打架鬥毆,若是被掌事瞧見他們在食室吵架,就該被發去抄書了。
容懷瑾並不害臊,見扈江離被堵得無話可說,於是拎著劍準備離開。
扈江離看著容懷瑾手裏的劍,輕笑道,“時間過得可真快,我還記得容師兄剛學禦劍飛行時,可是連把劍也提不起,現在居然能拎著劍到處跑。”
他一句話逗得周圍幾人哈哈大笑,對容懷瑾指點調笑。
容懷瑾黑了臉。這是他一生的汙點。
嬌生慣養如他,剛拜入天問閣時,從未碰過劍的容懷瑾連把劍也揮不動就算了,可他錯就錯在不該為鍛煉自己,就拎著劍滿山跑,最終讓胳膊脫臼,造成一世的笑柄。
他可真討厭。
容懷瑾冷靜的在心裏記扈江離一筆黑賬:“別叫我師兄,我們是一起拜師學藝進來的。按理說我們是同輩。”
扈江離微笑,當做沒聽到。
旁邊那幾位早就看不慣天賦低但卻霸占掌門內室聽課名額的容懷瑾,見狀,為首的一男子故意挖苦他:“容懷瑾,你都聽課快一年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學會築基。”
容懷瑾聳了聳肩,沒回答,跟這幫人擦肩而過。
為首的那人被當眾甩臉色,臉色陰沉難看。
此人在新入門弟子中有一定的權力,權利使人蒙蔽理智,於是他聽從身邊小弟的建議,往容懷瑾的晚餐中下了點藥,等夜半時將他丟到了後山禁區。
後山禁區並非是嚴格意義上的禁區。
那裏沒有猛獸,也沒有關押著駭人聽聞的魔修。但後山那塊被稱為禁區,卻也有一定的危險度。
因為後山靠近北冥山,北冥山中住著天問閣目前為止修為最高的劍修,北冥宗主。
天問閣的掌門跟長老的修為雖在修真界占據一定地位,但他們不論是論修為還是論在天問閣的地位,其實嚴格來說,他們都比不上住在北冥山的北冥宗主。
北冥宗主也是天問閣的長老,但他不喜管事,也不肯收徒,終日守著一方天地閉關修煉。而傳聞,他麵容猙獰可怖,身高約九尺長,一動怒就令人為之色變。
所以當容懷瑾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北冥山的山腰,寒風瑟瑟的侵襲他未築基的肉體凡胎時,他既生氣又害怕。
都說進入修真界的修士都開始清心寡欲,不再玩弄凡間的低俗手段,所以他才會降低戒心,不然也不至於中招。
容懷瑾穿著褻衣,欲哭無淚的盤腿坐在石梯上。
他知道北冥宗主或許沒傳言中的可怕,但無風不起浪,北冥宗主肯定不好相處的主,所以,他容懷瑾要是真死在北冥山了,即便掌門關照他是容家後人,估計也沒人為難北冥宗主。
咯噔。
長劍出鞘,冷冰冰的劍尖抵在容懷瑾的後頸處,容懷瑾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迅速流竄到指尖。
一道沙啞的男音在他身後響起,“誰派你來的。”
容懷瑾動也不敢動,一股腦道:“弟子剛入天問閣,不知情闖入北冥山,望師叔恕罪。”
剛剛拜入天問閣的弟子還沒資格正式拜師,所以現在都是新門弟子,等明年暑熱一來,天問閣會舉行一場比武,屆時天問閣的各個宗門長老都會出席比武現場,看中哪個天賦高的弟子就會收入門下,而不被選中的新弟子隻有兩條路:
一:留作外門弟子,隻能學習基礎功,沒有親傳師傅指導;二:離開天問閣。
所以容懷瑾叫的這聲師叔,其實也屬正常。
對方也不知信是不信,抵在容懷瑾後勁的劍尖雖收起,但容懷瑾卻依舊被一股寒氣冰凍,自下到上都無法動彈。
容懷瑾沒有築基,抵不住這股寒氣,沒一會就頭暈目眩,一頭栽在地上,但暈倒前,容懷瑾卻似乎瞧見剛剛用劍威脅他的人是誰。
一襲勁身黑衣,腰間別著一管洞簫,眉宇間俱是冰冷的寒意,麵容英俊剛硬,但左眼下有一道蜈蚣疤,硬生生將那份俊美給破壞,令人心生懼意,不敢靠近。
臨昏迷前,容懷瑾還隱隱的想著,難怪北冥山的宗主長老向來不見世人,原來那張臉竟是如此可怕。
不過堂堂七尺男兒,也不需要將這容貌過於放在心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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