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內
    比起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烏孫晗更為恐懼的是寒冷惡毒的人心。
    一想到宇文揚那逆賊，烏孫晗便覺得一陣惡心。
    烏孫晗不知道自己被關押在哪裏，大聲喊著父皇母後，卻無人應答。隻有獄卒會來送一日三餐。整個監獄內，一片死寂。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顛覆了烏孫晗十六年來的認知。烏孫晗隻要一閉眼，腦子裏就浮現外公李清風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麵。
    “為什麼……”烏孫晗喃喃自語道。衣衫淩亂的蜷縮在牢內角落，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一想到明日便是烏孫一族滿門抄斬的日子，父皇、母後、自己都要共赴黃泉，對生死毫無概念烏孫晗隻覺得渾身冰涼，內心深處猛然翻湧出對死亡的恐懼。
    “宇文揚早有謀逆之心，他是漠哥的父親，為什麼……漠哥……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烏孫晗抬頭看著這黑壓壓的監獄，一雙原本天真的眼漸漸失去了神采。
    烏孫晗還穿著太子服，頭戴著玉冠。可整個人卻髒亂不堪。脫下皇袍，沒有人會覺得這個少年是太子。
    烏孫晗心裏一直有兩個聲音在對峙。
    一個聲音在說：漠哥不會助紂為虐，他一定是不知情的。
    另一個聲音在說：可是他是宇文揚的兒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宇文揚的意圖……他接近我難道是為了幫助他父親有朝一日策反……
    “不不不，我不相信，漠哥他不會這樣的，我認識的漠哥不會這麼做的……”
    烏孫晗抱著頭，不斷得告訴自己：“漠哥不會的……漠哥不會的……”
    烏孫晗像一個處在崩潰邊緣的瘋子般自言自語。
    突然，一片死寂的大牢內傳來了一陣動靜。
    烏孫晗急忙站起來，雙手扶著鐵欄，看著前方。
    牢獄大門緩緩打開，一陣白光照射進來，烏孫晗隻覺得十分刺目。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朝自己走了過來，一片逆光中，烏孫晗漸漸認出了走在前麵的人，正是宇文漠。那跟在宇文漠身後的人，手上不知端著什麼。不像是送食的獄卒。
    烏孫晗試探地叫了聲：“漠哥，是你嗎？”
    聞聲，宇文漠內心一怔，強忍住情緒。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冷漠地走了過來。身後的宇文慕凡緊跟著，一絲不苟地觀察著宇文漠的神色。
    宇文漠一步一步朝烏孫晗走來，每走一步，心裏就會心疼一分。可慕凡就在一旁監視著，宇文漠不能也不敢露出絲毫情緒。
    “烏孫晗，念在昔日情誼，我親自來給你送行。”宇文漠強忍著，一幅冷漠的麵孔對著烏孫晗。
    宇文慕凡拿出鑰匙，故意將鑰匙遞給宇文漠。想試探哥哥是不是想要借機救出烏孫晗。
    宇文漠接過鑰匙，插進鎖。打開了烏孫晗的獄門。宇文慕凡在一旁雖不出聲，卻時時刻刻盯著宇文漠的一舉一動。
    宇文漠走近了烏孫晗，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漠哥……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