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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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曦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雒飛卿,用手輕輕觸碰了雒飛卿的額頭,他在努力去克製自己的心魔。因為魂魄不全的原因他早已滋生出了心魔,漸漸地柳雲曦緩了下來,眼睛中的暗紅色漸漸消退。
“飛卿,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我會護你一輩子的。”柳雲曦壓低嗓音溫柔的在雒飛卿耳旁說,雒飛卿像是受到了什麼蠱惑,眼睛開始有些迷離,沒錯,柳雲曦催眠了他。
“飛卿你可還記得,這裏是你我初見的地方?”柳雲曦輕聲說著,隻見雒飛卿的神色有了一些波動,“好像來過。。。。。。”雒飛卿呢喃道,在他的腦海裏漸漸的有了畫麵的形成。
“你還記得麼?那個時候你隻是一個凡人,你隻知道自己的名字,其餘的都忘得一幹二淨。”柳雲曦說著牽起雒飛卿的手帶著他向前,他們來到了一處花叢,柳雲曦摘下一朵花道:“霧隱花你記得麼?你說你最喜歡這種花了,我就在我們的院子裏種滿了這種花。”雒飛卿的神色波動瞬間大了起來,一幅幅畫麵湧入他的大腦,讓他有些疲憊。
“你看看這個蜂巢,為了讓你認為我是和你一樣的凡人,我去摘了蜂巢,結果我還是被蜜蜂蜇了好幾下,你整整哭了好幾個時辰。雖然已經沒有蜂蜜了,但蜂巢我還留著。”柳雲曦一臉寵溺的對著雒飛卿說,塔前這雒飛卿的手已經開始有些顫抖了,他害怕雒飛卿想不起來自己,雒飛卿的神色波動在一次上升,下一刻就衝破了催眠。
恢複神智的雒飛卿看著眼前的人,腦袋不由得一痛,腦海中一道玄衣身影在那一刻與眼前的人影重合。“柳雲曦?你是柳雲曦?”雒飛卿皺著眉頭,一雙眼中出現了金黃之色,他的瞳孔急劇縮小,額頭上的鳳凰印記也被激發了出來。
“是,我是柳雲曦。”柳雲曦驚喜地說著繼續拉著雒飛卿來到屋內,雒飛卿的情緒緩了下來,他憑借著記憶走到床板前,這張床他曾經和柳雲曦共枕過,他繼而向床頭走去,憑借著記憶他按下床頭的一個凸起的按鈕,一張畫突然展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畫裏的人是他自己,畫已經有些泛黃,但卻飄出一絲檀木香,畫中的人呼之欲出。
雒飛卿輕點畫麵,畫上出現了一絲漣漪,一幅幅圖畫在畫中出現,還有聲音,“柳雲曦,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你嚐嚐看?”畫中的那個雒飛卿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炭灰,特別是那雙好看的眼睛也被熏成了熊貓眼,看著要多傻有多傻,在一旁的桌子上,一個碗中盛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而柳雲曦卻把那碗中的東西吃得一幹二淨,臉上還是一抹微笑,並且趁勢將雒飛卿臉上的灰擦了擦,“果然是老婆做的飯最好吃,下次繼續給我做。”畫麵中的柳雲曦說。
不知為何,雒飛卿在看到畫麵中認真的兩個人,笑了笑,畫麵在此時就這樣消失了,他剛剛準備轉過身,柳雲曦局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飛卿,答應我,不要在離開我好麼?就當我求你了,飛卿。”柳雲曦哀求的聲音,讓雒飛卿頭瞬間痛了起來。無數的記憶湧入雒飛卿的大腦中,雒飛卿眼前一黑,竟有些暈,他癱在柳雲曦的懷裏,被柳雲曦抱在了床上。
雒飛卿緩了緩自己混亂的頭腦,他在頭腦中搜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記憶,是他和柳雲曦的種種。此刻,門外出現了一道身影,雒飛卿揉了揉頭,看向門外。門外的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孩子,那個小孩的頭上有兩個黑黑的犄角。那個小孩小心翼翼的躲在門口處,一雙碧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雒飛卿和柳雲曦。
在雒飛卿的腦海中一道畫麵緩緩浮現,雖然有些模糊,但情感卻是那麼的清晰:還是這個房間,還是張床,“銘軒,爹親可能不能一直陪你了,我快要走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父君依靠什麼藥讓我在這世間多活了一百年,這經年不變的容顏讓我在你在你父君眼裏走得體麵,我已經知足了,我的這個身軀已經不行了。”記憶中的自己苦笑著說,床邊的搖籃中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孩,也是和現在眼前的小孩一樣碧眸。
“對不起呐,我的身體已經開始沙化了,我的時間不多了,還沒看著你長大。我真的好想好想陪你們很久很久,銘軒,再見。不要哭了,乖啊。”記憶中的雒飛卿強忍著淚水,對著搖籃中的那個小孩說。
現實中的雒飛卿已然淚流滿麵,門外的那個小孩是他,他的孩子柳銘軒,那個剛學會走路一見自己離他遠了些就會笨拙地跑向他的那個孩子,即使摔倒也不哭不鬧爬起來繼續跑,他是那個喜歡被自己抱著喜歡在他的懷裏“咯咯”傻笑的那個小孩,他是那個愛吮吸著自己的手指一直呆呆看著自己的小孩。
“銘軒?”雒飛卿試探性的喊道,一旁的柳雲曦看著此時的雒飛卿,輕輕擦拭掉雒飛卿的眼淚,轉向柳銘軒,柳銘軒這才小心翼翼的跑了過來,他直接的衝到雒飛卿的懷裏,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嗅著那熟悉的氣息,淚水像雨滴一樣落了下來,那些淚水在雒飛卿的懷裏變成了一顆顆湛藍的珠子。
“爹親我想你了,我想你了,哇哇哇。”柳銘軒的聲音發顫,說話也語無倫次,他是龍靈,一生下來就記得事情,他記得從自己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情,他都還記得,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的爹親,記得他說過的一字一句。
“銘軒不哭,乖啊。”雒飛卿將柳銘軒抱在懷裏,淚水說什麼也停不下來,無一例外的墜落在柳銘軒的衣服上,那種痛苦的有些讓人錯亂的感覺讓雒飛卿越來越難受,好像快要窒息一樣。
就這樣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緊緊的不想再次鬆開彼此。
一旁的柳雲曦看著這一幕,很罕見地微笑了一下,畢竟他三魂七魄被人除掉了兩魂四魄,所有的感情都已經化作了執念,很難讓他有別的感情。
“對了爹親,給你,我的龍魂玉佩,以後要是爹親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知道。”柳銘軒將自己魂魄之中的龍魂玉佩取了出來,每一條龍出現在世上都會有一塊獨有的龍魂玉佩,龍魂玉佩具有鎮魂功效,並且持有龍魂玉佩的人若是遇到什麼困難,龍們都可以感知到。
雒飛卿緊緊的攥著那一塊龍魂玉佩,上麵流光溢轉,好像有一頭龍在裏麵,他害怕將這塊玉佩丟失,現在這塊玉佩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重要,他一定一定會好好珍惜。柳銘軒很懂事,懂事的讓雒飛卿心疼,自己沒有在柳銘軒的生命中給柳銘軒來自自己的感情,他很愧疚,很難受,現在的他一定要給柳銘軒遲到的愛。
兩個人溫存了好久好久,直到柳銘軒突然想起了什麼,才停了下來。“父君,孩兒無用,沒有在斬龍台找到父君的殘魂,請父君責罰。”柳銘軒將眼淚抹幹淨,表情迅速穩定回來,站起身來給柳雲曦說。
“天界那麼危險,誰讓你又去了?跟你說過多少次,殘魂丟了我自有辦法,萬一你被抓到了,我怎麼和你爹親交代?”柳雲曦聽到這裏氣不打一處來,雙眼隱隱的出現些黑紅之色,雒飛卿一看就知道柳雲曦又發作了。他站起身來護住柳銘軒,輕輕將手放到柳雲曦的額頭上,柳雲曦這才緩了下來。
雒飛卿擦幹自己的眼淚,小聲說:“雲曦,不要生氣好不好?”
可是還未等他話音剛落,下一秒柳雲曦拉起雒飛卿的手,消失在柳銘軒的眼前,柳銘軒知道父君是要做什麼,於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小木屋裏,等待著夫君和爹親的歸來。
雒飛卿被帶到了一處山洞中,山洞之中有無數的人魚燭長年不滅,山洞的最中央的地麵上有一個陣法,陣眼處有一道龍的虛影,隱隱的傳出龍嘯之聲。這裏是柳雲曦的秘密,為了複活身軀他已經等了千年了。
大陣的四周是十個棺材,隻喲九個棺材裏躺著人,他們仿佛睡著了一樣。他們是祭品,這場禁忌法術的祭品,柳雲曦輕輕放開雒飛卿,而後他的身軀上浮現層層黑霧,不一會兒,一陣慘叫從黑霧中鑽了出來,雒飛卿還記得那是楊諾天的聲音。
慘叫聲過後,一道身影從黑霧中倒了下來,那是楊諾天,而未散的黑煙此刻凝聚成柳雲曦,隻是此刻柳雲曦的雙眼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黑紅色。
柳雲曦輕輕揮了揮手,雒飛卿被關到了一個鐵籠裏,他害怕雒飛卿再次離開自己,於是打造了這個寒冰鐵籠,這樣雒飛卿既不會再一次消失了。他的飛卿是個鳳凰,以前受萬人膜拜,如今他隻要雒飛卿的笑臉隻為自己綻放,他的懷抱隻有自己能躺,所以他隻能將他關起來。
雒飛卿呆呆的坐在牢籠中,他沒有掙紮,隻是安靜地坐著,柳雲曦將昏死過去的楊諾天放到最後一個棺材裏。他關上所有棺材,站在法陣中間。他喃喃的輕吟咒術,天地間在那一刻風雲變化,龍吟之聲越來越大,大陣此刻爆發出耀眼的金色,無數金色條紋連接在一起,十個棺材此刻浮在半空上圍繞著大陣的陣眼旋轉。
慘叫的聲音,擊打棺材的聲音,不時的從棺材中傳了出來,一道道極粗的金絲從棺材上冒了出來,慢慢的延伸到陣眼。
這是龍族獨有的禁術,獻祭十個陽氣極盛的壯年的男人作為祭品,引混沌之氣於陣中,吸納山川的上古龍氣,以十人之魂魄修複殘魂,以十人之身軀修補肉身,可以讓死去的龍族再次複活,並且覺醒血脈。因為此陣十分凶險因此被天族所禁止,可是怎料柳雲曦曾經偷學過這個禁術。
天空之中此刻湧現出一到漩渦,那是天道,一道閃電撕裂了雲朵,瞬間風起雲湧,大風起,萬物離,雒飛卿呆呆地看著山洞上的漩渦,一股壓迫感從中油然而生。
“吼”一道龍吟從陣眼中響起,一條龍型的輪廓漸漸被無數的金絲勾畫了出來。
而這場祭祀卻也隻是剛剛開始,雒飛卿已經徹徹底底的看呆了,這就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他的腿一軟倒在了籠子中的墊子上。他現在害怕柳雲曦可不可以渡過這場劫難,他不要他才剛剛記起他們之間的種種柳雲曦就要再次和他說告別。他不要,他記得的太多太多他們之間的種種,而這段記憶的另一個主人公卻又在再次見麵,激起這段記憶的時候消失在他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