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滋味，龍凜最近這段時間卻很煩燥。
    之前，他在學校把欺負顧臻的同學給揍了，就被老頭給壓著收拾了頓，說他不能以大欺小，還派了個小間諜盯著他。好幾次他剛一活動開手腳，那哭唧唧的小間諜就跑去老頭那裏告密。
    ……
    2024年，白霧。
    活下去，就是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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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請。”希夜白指引了一個方向，順便把一個厚厚的文件袋放到了他們麵前。“這些是本案資料和凶手的供詞。”
    異刑監這邊的另外的成員拿過文件袋翻查了起來，不像以往隻會把東西丟回去就去看犯人。
    房間裏除了文件翻過的聲音，一時也沒有人再開口。
    龍凜每次在這種場合都麵無表情，幾個下屬對異刑監的人不感冒，他也一樣。隻是同屬於特殊部門，又擔心這幾個不知輕重的家夥和下屬起衝突，他連來都不想來。
    郗夜白完全就在走神，要是把樂熙文那小子提進來了，說不定還有個不分場合話嘮的人說話，就不用這麼尷尬了。想著想著，捂著肚子就覺得有些好笑，完全沒發現李長明一直盯著對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位瞧著很眼生啊，第一次來我們處走動走動？”老李突然開起了玩笑。
    “放肆！”
    郗夜白一臉懵逼，對上龍凜也有些詫異的神色，跟看外星人一樣傻著眼望著李長明。
    特刑監的人喝問之後，房間的氣氛瞬時變得更加尷尬，異刑監可不是講究同僚之情的地方，來人裏就有兩個氣息不善的把手摸向懷裏。
    管理局幾人隻知道異刑監和他們一樣遊離在政府係統之外，卻不知裏麵每個成員都有對異能者絕殺的豁免權，隻要大人不追究，哪怕他們先行動手理虧，誰都拿他們沒辦法。
    看到一句話的功夫雙方就開始戒備起來，龍凜神情冷漠，手心卻開始凝結了能量。對麵的可都是一群比他還瘋的瘋子，雖然搞不清李長明突然發什麼瘋去撩撥人家，但動作搞的這麼大，當他是死了嗎？
    不用交流，郗夜白也默默地靠近牆邊的一個不起眼的紅色按扭處。我靠！老李是被那樂熙文那傻小子附身了嗎？人家反應這麼劇烈，說不定招惹的就是人家內部高層啊。
    “閉嘴。”說話的就是被老李不客氣上下打量的人，他的容貌掩在銀色金紋的麵具下看不清，雙手戴著和衣袍同色的白皮手套，看似簡潔的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兩個字，卻立即讓異刑監幾人放下攻擊的意思退到了兩側。
    他像是朝龍凜幾個望了過來，微微一動作，寬大的異刑監製服外袍下露出了，一角月白金絲線勾勒的花紋棉服，一朵曼珠沙華的紋影在光下若隱若現。
    “不知夜殺閣下光臨管理局，有失遠迎！”龍凜似是與他對視了幾秒，懶洋洋的神情一收，一口叫出了這人的身份。
    夜殺——異刑監最高領導者，華國境內異能等級最強的武者。傳聞他性格殘暴，喜怒不定，做事隻憑心情不講情麵。從他執導刑監督以來，異能犯罪者判定死刑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其中最為轟動的是三年前，他曾率領異刑監一眾參與軍火失竊大案追緝時，下達的三道抹殺指令，涉及案件的異能者一個活口未留。也是這一戰，夜殺的凶名就連僅有的幾個知情領導都忌憚異常。
    郗夜白和李長明兩人麵麵相覷，特別是李長明也想不到自己運氣這麼“好”，上杆子往夜殺大人跟前秀了把存在感，差點沒驚出一腦門汗。
    “龍局客氣。”夜殺麵具下的薄唇，微微彎出一道精致的弧度。
    “閣下貴人事多，不知道今天到訪是為了什麼？”龍凜單刀之會的問道。
    “久聞管理局龍局大名，鄙人神交已久，隻是一直不曾有時間來拜訪。來的冒昧，不介意吧？”夜殺的聲線不似常人嘶啞低沉，卻不讓人聽得難受，反而帶了些輕漫低喃的味道。
    龍凜扯了嘴角，發出一聲輕笑的客套道，“閣下大駕光臨，實屬我們管理局的榮幸。”
    郗夜白和李長明兩個老實的待在一邊，心裏瘋狂的嘀咕這就是網上流行的尬聊？他們聽得尷尬症都要犯了。
    幸好，有人及時出現解救了他倆。“大人，處理完畢，沒有問題。”幾個異刑監的人壓著犯人出來，其中一人向夜殺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
    “時候不早了，夜某就不耽誤龍局了。”下一刻，夜殺便站了起身，向龍凜幾人告辭。也不待龍凜回應，便帶著異刑監的眾人從暗門離開。
    並沒有發現，龍凜慢慢沉下了臉色，目光微冷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等確定人走了，郗夜白火速的奔到龍凜身邊，“老大，你太牛了！”和夜殺說話的氣場不相上下啊。你說這位，是真的因為仰慕您，跑來我們這拜訪的？”
    李長明難得的遲疑了一下，“有，有這種可能性嗎？”
    “你們倆要是覺得太閑，回頭把以往的檔案報告都抄上一份。”龍凜冷眼掃了過去。
    “哈哈，那個老大……”有話好說啊。郗夜白臉瞬間有些疆硬。
    “樂熙文剛來不知事，你們兩個作為前輩也不知道分寸嗎？”
    這幾年管理局辦案順風順手慣了，局裏的幾個或多或少有些自滿驕傲。他離開外出隻是一周多點時間，連一個四處都是破綻的案子都無從下手了。
    郗夜白兩個一聲不吭的慫拉著頭，他們也想到了這幾天辦案的輕浮草率，不由地一臉慚愧。“對不起，老大。”
    “你們的道歉，我收下了，報告一樣要抄。”龍凜點到即止，放下話就回局長辦公室。近段時間，各地異能者的犯案越來越多，還有異刑監，一個普通的刑事報複案竟然會驚動一直隱於暗處的夜殺？
    雖然上麵一直沒什麼風聲，但龍凜強烈的第六感已經告訴他，最近事必會發生什麼大事。不論怎樣，管理局都要做到防範於未然。
    ……
    “大人，您什麼話都沒說，管理局的那些人能明白……”回程的路上，異刑監的黃軒忍不住問道。
    “隔牆有耳。”夜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製止了他脫口而出的話，“回去領罰。”
    黃軒一驚，不敢再開口的躬身應道。“是。”
    黃軒敢有膽量在夜殺麵前說話，是他在異刑監的地位不低。
    異刑監除了夜殺之外，其下分別還有七煞、破軍、貪狼三組。七煞為守，破軍為攻，貪狼為暗。黃軒就是破軍組長，異刑監的職位設立也不同於其它政府部門，組織內部核心更類似殺手培養、優勝劣汰製度，組長從來都不是固定不變，俗套點就是：在異刑監，誰的拳頭大誰就能成為領導者。
    經過年前的那次刑事案件，管理局最近低沉了不少。幾個不走心的成員都被龍凜敲打了一番，抄寫的抄寫，深蹲的深蹲。雖然苦逼了些，大家都確實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華國是個很重視節日的國家，特別是辭舊迎新的開始，老人們常說，年過的和順，整個來年都事事順利。
    “看樣子可以過個好年了。”今年輪到李長明在管理局值班，往日裏熱鬧的景象就剩下他一個人。
    手機一會兒就接到郗夜白幾個，故意打來問平安的電話，隨便寒磣了幾句就掛掉。把電視調好了春晚頻道，他搖了搖寸發未性的腦袋，要是能喝上一杯就完美了。
    正當遺憾之際，管理局的辦公電話響了。
    三十分鍾後，除了樂熙文回了老家跑得太遠趕不回，管理局其他人都到聚齊了。
    “我說老李啊，你這運氣都能去個五福彩了啊。”郗夜白拍著李長明的肩戲道。管理局三年多都沒碰上過年有事，一輪到他值班就又有案子了。
    芊麗滿眼讚同，她剛逛街買了一堆東西，還沒來得及放回家，都帶回了局裏塞滿了整個沙發。
    “得了，別唧歪個不停，我也很無奈好不好。”李長明從衣服口袋掏出根煙，找著打火機點上。“城南區公安的電話，說他們那來了個自首的嫌犯。”
    “自首不是好事嗎？”郗夜白奇道。這年頭難得有凶手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自首的人有什麼問題？”一直沒開口的龍凜問道。
    “那小警察說那個坦白謀殺的對象，是前兩天一個設計會司的總監，人是自殺身亡的，不僅如此，他還說是他另一個人格殺了他。”
    哈？“人格分裂？”那得找個醫生看啊，跟他們有啥關係。
    “最古怪的就是，找了好幾個權威的醫生看過，這人精神方麵沒病，測謊儀也指示他沒說撒謊。”李長明把記錄下來的信息，放到大家麵前。
    “沒撒謊，又沒精神病。那個總監死的有可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