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卷 第三十七章 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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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夜盯著水色,目光中帶著奇異的審視。片刻之後,他走了過來。
他走得越近,水色把頭垂得越低。直到他站在了他的麵前。
或是調戲,或是逗弄,許夜趁其不備,竟是出其不意地俯身,飛快地在水色的耳垂上輕咬了口。對方的身體倏然抖了一下。
“晚安。”他笑道。
他轉過身,邁開步子。
水色看著他回了臥室。他也回了房間,紅著耳根。他腦子有點不清醒,廊外的冷風也吹不清醒。
房內的桌上還擺著他的二胡,以及那盒蛋糕。水色用剪刀剪開紙盒上的緞帶,把蛋糕拿了出來。真是誘人的賣相。他挖了一勺放進嘴裏,香甜的味道即刻蔓延。著實合他的胃口。
水色挑眉,不自覺地笑了。那點零星的笑意,不知是高興,苦澀,還是諷刺。
“我還真是,沾了光了……”
他更加地清楚,許夜這人好生危險——無論在哪一方麵。
那是在四月四日過後的第三天,水色終於親自麵臨許夜的刁難,也終於親身陷進他給的災難。
那天傍晚,許夜在私人餐廳吃飯。與他共進晚餐的,是水色所熟悉的,那位紅雀裏的清流:杜十寒。但其實他根本算不得清流,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紅雀的人。水色很難相信,杜十寒跟許夜處在一個相對平等又相對和睦的關係中。也就是說,他們是朋友。他並不是對杜十寒是否有跟許夜並肩的資格產生質疑,而是很難接受,原來像許夜這般安忍無親的人,也能有朋友。
兩人對坐在朱漆的轉桌前,桌上擺的是家常菜,並無一道海味山珍。
“這糖醋排骨,絕了。”杜十寒一邊嚼著那截鹹甜入味的焦糖骨頭,一邊感歎道:“喲,小周的廚藝又見長了!”
許夜無言,舀了碗番茄丸子湯喝。
“喝什麼湯啊,你把那瓶可樂轉我這來。”杜十寒看著對方慢慢抿湯的樣子,一臉嫌棄。他把那瓶冰得冒氣兒的可樂打開,倒了滿滿一杯,直到氣泡竄出杯外,流到桌上。他猛喝了口,舒服地讚道:“這吃飯啊,就得配可樂才爽!”
許夜依舊沒有理睬他。他望著落地窗外蒼茫的暮色若有所思。
“水色,”他幽幽開口:“煩勞你為我,拉一曲《良宵》吧。”
水色停下了方才隨意拉奏的小曲。
抒情而明朗的旋律在黃昏的末尾鋪展開來。杜十寒頻繁地倒著可樂。而許夜,在間隔長久的舉箸之間,循環地聽著這曲子。
氣氛靜好。水色的心中猶帶隱憂。他一方麵直覺這樣的氣氛不會持續太久,另一方麵又希望是自己過於的“居安思危”。
直到有位穿黑衣的人物匆匆而入,在許夜身邊附耳了幾句,他便知道,自己的預感,準了。
那手下默默地來,默默地離去,保持著絕不多言的素養。但他就像一滴落入杯中的墨汁,看似激不起漣漪,卻把整杯平靜的水都染成髒色。
這是渾濁的開端,水色不敢再飲這杯水——他也再不能於這靜好的氛圍裏安然無恙。
作者閑話:
感謝閱讀,煩勞撐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