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卷 第二十七章 往.枉.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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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四年三月,正值倒春寒。街邊的草木悄悄蘇醒,它們半枯半生,正操勞著自己的欣榮。會所二樓的休息廳坐著一個吃盒飯的人,廳門倚著一個品茶的人。
“藍天玉葉,”水色抬眼看向李阿狂,“要來點嗎?”
轉椅上的人搖頭,大口大口地吃著飯,“你倒是越來越會享受了。”
“你很窮嗎?”水色的語氣裏頗有嘲諷。
“我沒有錢。”吃飯的人依舊埋著頭。
“你沒錢,”倚門的人輕轉了下手中晶瑩剔透的白玉茶杯,“你喝路易十三。”他又抿了口,平淡地說道:“你沒有房,也沒有車。你常常睡在休息室,要不就睡二樓的房間,來去都坐下屬的車子。你每天不是吃麵就是吃快餐。怎麼,你在做苦行僧嗎?”
“那瓶酒,上頭給的。”李阿狂刨完飯菜,扯了兩張桌上的抽紙擦嘴,“我從來沒買過。”他蓋好塑料盒,提著袋子,起身往門口的垃圾桶走。
他把袋子扔進桶裏。“你知道,上麵抽我多少‘稅’麼?”
“喔?”水色挑眉。
“七成。”李阿狂坐回到轉椅上,一拳把桌上的杯子震得叮當響。“抽他媽的七成!”他的聲音沉得可怕。
“這不是主要原因。”水色的唇邊掛著不信任的笑。“就算抽去你九成,你都不至於這般貧酸。”
“那跟你有關係麼?”坐著的那人臉色陰冷,似是不喜他再追問下去。
“好奇罷了。”倚廳門那人走進來,走近他,走至桌前。他把杯子放下,然後俯身,伸出修長的手指去挑他下巴。“這一年多來,從我這抽的那四成,去哪了呢?”
那人擋開他的手,神情有些厭惡。“你不用管,也管不著。”他與他對視,或者說,是對峙。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李阿狂瞥了眼屏幕便很快接通。
水色直起身,重新端起茶杯,悠悠抿了一口。李阿狂此刻的語氣溫和了不少,甚至給人親切的感覺。他還說要去探望電話裏的那人。
水色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對李阿狂而言非常重要的人,盡管他已經壓低了聲音,控製住情緒在與之通話。因為他不想在這種時候暴露出過多能啟人疑竇的東西。但那副舒緩的麵容,自然放鬆的肢體卻實實在在地出賣了他。
待他掛掉電話,水色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你破落的根結,原來在這。”
“怎麼,”李阿狂手肘撐著桌,手指交叉,玩味地看著他,“你心疼我?”
可還沒等到答複,門外便匆匆走來一個下屬,說是有人找他。
李阿狂離開之後,水色慢悠悠走到窗台前,拉開一側簾子,向外觀望。
隻見會所的大門前停著一輛加長賓利,從車裏走出來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李阿狂出了會所,見著那人,向他深鞠一躬。兩人不過交談片刻,那人便上車離去了。
水色拉上窗簾。李阿狂回來的時候,見他正坐在轉椅上,頗為閑適地扭著那椅子。
“有件事。”他走到桌前,神情嚴肅。
“大事,還是小事?”水色笑問。
“不大不小。”李阿狂盯著他,“可大可小。”
紅雀的高層後天晚上要舉辦一場特殊的晚宴,其主要目的在於大數量禁品的交易。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全市各區域的人馬都將被調往總部,也就是宴會所屬的地區。
“這是你的機會。”李阿狂抽了支煙,他打開窗戶,把煙屁股扔了出去。“沒有誰想一輩子待在這裏。”
水色沒有回答。他摸著麵前這張桌子的棱角,又站起來,撫那椅子。他在這間屋子裏緩緩走動,他一會兒摸牆壁上的石灰,一會兒又用手指去點台燈的燈罩,總之他方向不定,兜兜轉轉。
李阿狂看著他。而他的目光在流連之後也終是回到了李阿狂身上。他撇了撇嘴,聳肩問他:
“設宴者誰?”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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