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前，行罪在後。隻見那個中年男人撕開了水色的襯衫，扣子抖落一地，叮叮當當地與瘋狂的笑聲相伴。他扯掉水色的西褲，解開自己的皮帶。一隻腳踝比他手腕都細，一條腿還無他臂膀粗。他輕輕鬆鬆將那雙腿抬到肩上。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空氣，瘮人至極。水色的腦海一片空白，隻餘出自本能的揪心叫喊和劇烈喘息，幾近要被活活撕碎。他痛不欲生，半個身子探進了地獄。
    “你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雜種。”那人挺動自己那橫肉搖墜的軀體，滿口汙言穢語。“你不要老子的錢，你老板要得可歡。”他的臉上出了虛汗。“立牌坊之前，都不問問你東家的意思。”
    水色目眥盡裂，眼淚一汩一汩地流出來，浸濕了大片床單。
    他恍然明白過來，李阿狂昨天的不回頭，不過是為了掩飾那一抹會讓他覺察出蹊蹺的焦慮。
    腦滿肥腸的肚腹緊貼著薄紙似的腰，那人在他的臉頰和脖頸上亂啃，另外兩人也脫下褲子靠近他，發泄自己的欲望。
    “你知道嗎，當你老板給我說你叫水色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捏著他的下巴，強喂了一嘴津液。
    其實這三個人都是在區縣做官的人，家裏都有點背景，以前受水青管轄。他們作風驕奢，屍位素餐，早被水青列上黑名單，但因為家裏的那點關係勉強保住了官位，後來也在必要時收斂了些。
    “我永遠記得，”他笑得陰狠，“六年前，我提著那瓶茅台到你家的時候，你爸給我擺的那張臭臉。”他掐著水色的屁股，掐出了一個個鮮紅的印子。
    “我還以為他要做什麼屈原，到頭來，不他媽還是當了和珅。”他揪著水色的頭發往床杆撞，眼球全是紅血絲。“你說，他硬氣什麼，啊？他硬氣什麼！”
    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倒讓那原本已不知死生的人清醒了點。“不……不……水青沒有貪汙，他沒有貪汙！他沒有貪汙！”他大聲地喊，不停地重複。
    那人猛扇了他十幾耳光，扇得他耳根，鼻子，嘴角都見了血。
    水色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隻剩一具空洞的軀殼。他脖頸抽搐，嘴裏仍在念叨著：“沒有貪汙……沒有……沒有……沒有……”
    他被倒流進咽喉的鼻血嗆到，咳嗽之後開始咯咯地笑。
    那人痛快之後，解開了捆著水色的麻繩，把他的身子翻過來，再帶上另外兩人，一起繼續方才的樂事。
    他們反反複複地折騰他，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他。起初還能聽到他痛苦的叫喊，後來漸漸稀疏，最後一點都聽不到了。
    就算窗簾緊掩，淩晨的陽光還是透過縫隙恬不知恥地灑了進來。那三人終於興盡，他們穿好衣服，推開窗戶，堂堂離去。
    窗外有一棵色如火燒的楓樹，微風拂落了一片紅葉，它悠悠轉轉地飛進那扇窗戶，作勢要落在那張染滿鮮血的床上。
    但它終是沒有。它落在了那個少年潔白的背上。
    而水色早就如同那一片凋零的枯葉，飄進了血淚交織的塵埃裏。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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