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老奴都會幫世子和小少爺準備好的，小少爺隻要好好玩便好了。”老管家向一旁站著的小廝點了點頭。
    “管家伯伯也去郊遊過嗎？”秦長衣問道。
    “國公爺少時也是喜歡出去玩的，時常約上三五好友或去京郊打獵或去溫泉莊子住上幾日都是極好的。”
    長衣笑了笑，一臉濡慕“原來父親小時候是這樣的呀。”嗬，一點都看不出來現在會變成一個老變態。
    秦言也覺得新奇，他還從未聽聞過父親兒時的事情。
    管家為兩人上了茶“當年國公爺在京城亦是世家子弟，文墨風流，含潘度陸，誰人不讚一句公子如玉呐。”
    長衣把玩著手指，秦泗那個老東西被一劍破頰，毀了相貌，加之後來他有意低調，京城裏還記得當年秦家公子之風采的人，可不多了。年少風流，最終卻隻能從零星老人口中流傳。
    時日已近暮春，秦言的房間後種了一棵柳樹，極其破壞風水。可那樹已經存在百年，沒人想要去把它除掉。柳樹的枝條完全垂落，北方春日多風，大風過後，枝條交雜，亂糟糟地扭在一起。
    秦長衣盯著那棵柳樹，秦泗從門外進來。管家行了禮，悄悄地走了。
    “父親。”秦言拱手。
    秦泗點頭道“池先生今日得了一幅古畫，說要請你過去，一同品鑒。”
    池先生是英國公府的一個幕僚，喜歡收集古畫，有一次同秦言交流，大喜。日後凡是得到了一幅古畫定要請秦言一同品鑒。
    待人都離開了，長衣還是背對著秦泗，盯著那棵柳樹。
    “聽聞有一位遊僧經過，為秦家算過一命。種這棵柳樹是逆天改命，百年之後，盛極必衰，凡秦家子孫，不得好死。
    秦長衣稚嫩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甜軟，童言無忌。
    秦泗站得筆直，玄色的長袍被風撩起一角，翻飛旋轉。
    “秦家有秦言在，不會如你所願了。”
    “秦言固然是你費盡心血培養出的繼承人，隻是世事無常，一旦踏錯一步，整個秦家都將萬劫不複。”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關心旁人了？”
    青柳的枝條在空中肆虐，像是在和一種未知搏鬥。秦長衣收回視線“秦言是我哥哥。”
    這話說得極輕，散落在春風中，無人知曉。
    第二日顧祉約好他們在城門見麵，長衣同秦言上了馬車，向北麵行去。
    日頭暖暖地灑在大地上，長衣舉著馬車的簾子，向外探看。
    “小心些。”秦言抓著他的另一個胳膊，防止他掉下去。
    “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騎馬呀？”長衣轉過身子，頭靠在馬車壁上。
    “到了別院，我們可以在郊外跑馬。”秦言是會騎馬的，隻是長衣還小，他不放心長衣自己騎馬穿行，所以出行大都是和長衣一同坐馬車的。
    長衣前些日子在宮裏學了些騎射，能小小地跑幾圈馬。秦言特意為他尋了一隻小馬，溫順可愛。正好那隻馬也是先養在京郊，長衣很想見到自己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