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長衣想起前些日子他聽到有一位婦人說過“去，上香還願？”
    “嗯？”秦言有些奇怪“長衣還知道上香還願之說？”
    “我聽到旁人說過，難道不是去還願的嗎？”長衣問他。
    秦言拍了拍長衣的手指“長衣知不知道我們的姑母，也就是大皇子的生母，先皇後娘娘。”
    長衣有些遲疑，秦綴生前的糾葛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看到過資料記載，不過，這件事情應該還沒有人親口告訴過長衣。
    他搖頭“不知道。”
    “姑母，是一個很好的人。”秦言看到長衣的眼睛，有一瞬的愣神“她在大皇子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每年大皇子都會去陳國寺看她。”
    秦言在兒時亦聽到過些許傳聞，陳國寺並非皇家廟宇，皇帝把姑母的排位靈柩送到那裏，本就昭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年姑母故去，顧祉在宮中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欺辱，連帶朝臣都開始放棄這個嫡長子，每日積極地上書皇帝迎娶新後。
    可誰也沒想到，那日皇帝連夜命人下了死令，宮中太監宮女，凡是與大皇子有過接觸的都被處死。那一日亂葬崗前烏鳥淒嘶，紅紫色的血染透了那裏叢生的大琉璃草，一直延續到深宮盡頭。
    在此之後，無人敢私言大皇子之是非，一時間京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可皇帝在一年後將趙家嫡女立為皇後，不日誕下一子，取名顧盼。所謂盼者，望也。
    自顧盼出世，朝堂之上終於扯了一塊布把自己的恐懼掩蓋住了。一些人開始站隊，嫡長子同嫡次子，他們都在賭。
    不過，到現在，也沒有人摸透皇帝的心思。
    長衣的心思百轉，麵上卻不顯，秦綴的死是她罪有應得。不過人死燈滅，況且還是顧祉的生母，長衣也不願妄下結論。
    “那為什麼父親不去看看姑母呢？”長衣突然問道，他眼裏閃過一絲狡詐。
    秦泗恨不得那人死無全屍，永世不得超生，別說去上香了，不鞭屍都算是他的修養了。
    不過這裏麵的恩怨秦言並不知曉，長衣想著，秦言這樣喜歡秦綴，還說她是好人，嗬，又是一個對自己父親的懷疑。
    “父親。”秦言的手微微抬了起來，又放下，像是不知怎樣與幼弟解釋一般。
    長衣手指劃過薄胎繪金菊的細瓷杯身，也不催促。
    “父親是太過傷心了，長衣，他害怕自己過去後會更難過，這種害怕，長衣以後就會懂了。”
    秦長衣沒想到秦言還有這麼個解釋，秦泗還會這樣忽悠人？
    秦言看到弟弟不解的眼神，笑了笑，摸著他的頭發“長衣還小呢。”
    那種親人離世的痛苦，那種無法緩解的痛，確實會給人帶來恐懼。秦言覺得自己能夠理解父親，他的母親去世的前幾年，秦言連做夢的時候都不敢見她一麵。
    長衣經曆過的生死，都是不值得留念的，都是，再廉價不過的人命。
    所以他看不懂秦言眼睛裏流露出的悲哀，他隻是覺得秦言被秦泗忽悠的傻了，連這樣的話都信。

    作者閑話：

    嗯，寫到現在都沒有收到評論
    (T_T)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