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的經曆中，沒有後悔這種情感，他的所有抉擇都關乎生死。若生，則不後悔；若死，無法後悔。
    “隻要可以活著，是不是眷犬都無所謂。”修說。
    “你真的很有意思。”帕默端來了熱水和毛巾，他把蘸著熱水的毛巾貼到修的臉上，擦去臉上的血汙後帕默的麵容露了出來。
    淺褐色皮膚相貌平平的少年，偏偏一雙祖母綠顏色的眼鏡讓人移不開眼神。
    帕默伸出手指幫修把遮在額前散落的半長頭發捋在耳後，“這樣看起來好多了。”
    修有點覺的不自在，即使是安娜或阿蘇婆婆都沒有和自己如此親密，“我自己來就好。”
    帕默點頭，然後起身坐在一旁，“怎麼樣，要成為我的狗嗎？”
    修慢慢擦著右手掌被玻璃割破的可怖的傷口，因為疼痛眉毛緊緊皺著，“狗……是啊，現在的我算不上人了。”不過曾經也算不上。
    “我不太理解你們的心理，因為我一直都是怪物，現在也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帕默伸出手握住修受傷的右手和肩膀，修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
    修驚奇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動了動手指，“是魔法嗎？”
    “算是吧，但是我不太喜歡使用這個，因為感覺有點投機取巧投機取巧的感覺。”帕默走到衣櫃前麵拿出一件絲質襯衫扔給修，“去浴室，你出來我帶你離開這裏。”
    修接過襯衫，“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給教會的籌碼夠多了。”帕默語氣平淡，“昨天你也發現了吧，教會和烏鴉這兩個組織看似毫無聯係，可實際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說烏鴉這邊出了事故才會請教會來幫忙。”說完這句話修站起來拿著幹淨的衣服走進浴室。
    帕默看著修進了浴室後，臉上溫柔的笑容漸漸消失。
    眷族是受古神眷顧的種族，他們繼承了古神部分的力量，是古神的仆人……但不是教會的仆人。
    帕默的指節慢慢敲在柔軟的床墊上無聲無息，這個世界是屬於神的，而人類卻將神的施舍看做是自己的東西，混亂的秩序將由他扶正。
    無論是減血儀式還是擁有從屬自己的眷犬都是自己滲入人類愚蠢社會的第一步。
    “我洗好了。”修走出來便看見帕默坐在窗邊沉思著什麼。
    “你真的準備好了成為眷犬了嗎？”帕默直視著修的眼睛，“會真的變成怪物。”
    “那真的能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嗎？”修問。
    “毫無疑問。”帕默戲謔地看著修，“怎麼，你想擁有這種力量做什麼？”
    “我不知道，但我想找到我的朋友。”修抬起頭。
    “你可以求我幫忙，我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你找到她。”帕默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撥了一串數字，“幫我找一下人，叫做安娜。”
    修的眼睛亮了起來，“紅色頭發，有雀斑，個子不高，16歲的少女。”
    帕默按照修的描述念給電話，“沒有？”帕默看了眼修後掛了電話，“你沒記錯嗎？”
    “不可能記錯！”
    帕默想了想後開口，“那就是已經售出了，烏鴉會刪除所有售出產品的記錄。”
    修本以為找到了線索，如今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