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個電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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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和室友一邊吃著午餐,一邊聊檢查的時候發生的事,瘋子說:“這幫妹子自從上了大學就什麼都懂了,別說是氣味,就是口感大多也都熟悉了,”我瞪著瘋子說:“能不能吃飯了,說這麼惡心,”瘋子笑著說我“又沒讓你吃,你惡心個什麼勁啊。”大陽說:“你倆要想吃晚上回去我給你們做,現在能不能不說話!”小林子看著我們又在嘮騷嗑表示特別無奈,隻顧自己悶頭吃飯,正聊著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一看還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還以為是推銷的,就掛掉了,可是不一會又響了起來,我不耐煩的接了起來。電話一邊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他問道:“你好,是申石嗎?”“是,你是哪位?”我回答,“我是血站的,”我心裏隱隱不安,又不知道不安些什麼,“有什麼事麼”?我略帶惶恐的反問道,並起身離開座位,朝食堂外走去,電話另一邊說“哦,是這樣的,您在五月三日前來獻血,在血庫二次檢查的時候發現您的血樣在梅毒檢測一項中呈現陽性,沒有合格,”他頓了頓又緩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但是這並不表示您就感染了這個病毒,我們血站的檢測比較嚴格……”隻聽到這我就覺得胸口沉悶,腦袋像缺氧了一樣麻木、漲熱,我感覺這像是夢,不是真的。電話裏又說:“建議您可以去當地大一點的醫院檢查一下,還有就是收好獻血證,這個證還是可以使用的,不過您以後就不要再獻血了!”沒等他說完我便掛掉了。
    我回到食堂裏像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看看吃了一半的米飯再也沒有胃口了,我對他們說頭有些難受,就先回去了,從食堂到寢室的路上,我的腦海裏隻有電話裏的人的聲音。說實話七樓我都忘記是怎麼上來的。我一進寢室就脫了衣服窩在床上,我開了一廳大陽買的啤酒,一口氣喝完,胃裏空空的,果不其然,不一會就開始迷糊,我在瞎想這是一個什麼病?會死人麼?誰傳染給我的?怎麼傳染的,我一無所知,隻是還對誤診抱有希望,卻又明知是自己騙自己。我又開了一廳酒,苦澀的味道,和十幾年前的時候一個感覺,不過畢竟這麼多年了,我又不爭氣的哭了,姑媽曾對我說哭是排毒呢,好在寢室裏隻有我一個人,也不怕丟人,哭累了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天已經黑了,瘋子看著我醒了便問:“石頭你怎麼了,有什麼事麼?怎麼還喝起酒來了?剛才已經給李哥打電話了,我說你生病了,給你請了假。”我疲憊的望著他,感覺好久沒仔細看過他了,半晌我才說:”沒事,身體不舒服,現在好多了,“他就這麼看著我,眼睛盯著我說:”你不想說也沒關係,要是挺不住記得和我說說。“隻一句話,我覺得心裏好暖。大陽在一邊也說:”要是有人欺負你,你陽哥肯定削他“。我端正的躺在床上想有時候會丟失一些東西,有時候也會拾到一些東西。
    一連幾日我都悶悶不樂,又向李哥請了幾天假,一天傍晚,我又像前幾天一樣渾渾噩噩的倒在床上等待夜色深透時迷迷糊糊的睡覺,手機在這時卻嗡嗡的響了起來。我越來越害怕手機來電話,拿起手機一看是坤哥打過來的,我疑惑的看著來電號碼,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存進去的,我接起來喂了一聲,就聽見他在電話另一頭說:”我在你學校門口,老地方,“他聽我沒說話就又接著說:”出來一下,我等你。“說完就掛了。我還是不情願的起來穿好衣服,洗了一把臉,我看到鏡子裏一張憔悴的臉,下巴上的胡茬都懶得刮就急匆匆朝校門口走去。
    為了抄近路我穿過校園的小路,這時我聞到了一股花香,靜幽幽的香味,匆匆的我卻不知道校園裏還有這樣的一個清幽的角落。剛到門口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個車的車燈朝我閃了兩下,我走近一看果然是坤哥,兩個多月沒見他還像原來一樣禮貌的朝著我微笑。我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時間過了許久,一切依舊,還是一股淡淡的皮革味。不過現在已經沒那麼尷尬,卻還不知道說什麼,他開口說:”好香啊“我看著他說:”南麵有一片花圃,我穿過來沾到的吧,“我給老李打電話,他說你病了,請了好幾天假了,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看你的樣子又瘦了好多,你怎麼了?”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沒說話,他伸手摟著我的肩膀,我感覺到結實、炙熱的手臂摟著我,我看似堅強的心突然抑製不住了,我的眼淚流了出來,他一見我哭了,手臂便用力往他身上靠,依靠到他的懷裏,我哭得更厲害了。我此時是多麼無助,又多麼的渴望一個人安慰我啊。
    哭了一會也累了,他遞給我幾張紙巾才問我到底怎麼了,我羞愧地說:“前一段時間我們寢室幾個人去獻血,血站的人給我打電話,說我好想傳染了梅毒。”“怎麼搞得啊,隻有梅毒麼?”他看著我的眼睛問道,“我不知道,”我啜泣的回答,“那你去檢查了沒有?”“還沒敢去,”一聽我這麼說,他便略帶生氣的責備我說“不是和你說了麼,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是不聽,還拖了好幾天,也不知道你腦袋瓜裏想的是啥?”他看我又哭了便又開始安慰我說:“這都是可以治的病,沒啥大不了的,明天上午我來接你去醫院,”說完他從身後拿出兩個手提袋,“上次看你褲子舊了,也知道你大大咧咧的不會在意,就給你買了,你應該能穿”他溫柔的對我說。“這樣不太好吧”我一時間慌亂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也是,一直以來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料理,我不愛和人打交道,也從沒收到過禮物。直到這一刻,我更是第一次受到了這樣的驚喜和感動。
    第二天,他載著我去了醫院,掛號、看醫生、都是他一手幫我弄的。醫生問診的時候他說是我哥哥,在一旁和醫生溝通,然後附帶著把其他的傳染項目也化驗檢查了一下,剛要去化驗的時候,醫生又叫住我們,對坤哥說:“你是他哥對麼?”坤哥點了點頭,“那你也最好檢查一下”醫生望著我們就像老師對待學生的口吻對我們說。“知道了”坤哥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帶著我去了化驗室。取完血樣要下午才出結果,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飯,由於心理不安所以吃得很少,他看著我笑著說:“平時看你挺陽光的,怎麼膽子這麼小啊,多大的事啊?至於麼?天還沒塌呢!”我抬起頭看著他,“這可憐兮兮的眼神,放心吧,有我在呢。”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我們去化驗室取結果,我剛一邁進化驗室就跑了出來,他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害怕。他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進去了。當我看到他眉頭緊蹙的出來時就知道不幸還是發生了,他走到我麵前說:”也不要太傷心,淋病和HIV檢測都是陰性,隻是梅毒陽性,這個病發現的早不死人“。明知道是這個結果,我的後背還是一股熱血向上湧,湧到頭頂,頭昏腦漲,我祈求上天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我哭喪著臉,坤哥拽著我的手又回到了醫生那裏。
    醫生看了看化驗單,頭都沒抬的說:“梅毒啊!”,說完又抬頭看看我們,又問了一些隱私的問題隨後就開始開單子,先做青黴素的試敏,然後再回來看看具體情況。我到了注射室,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臉上厚厚的粉底,手卻很暖和,她在我的手臂上注射了一個試敏包,等到了十分鍾以後他看了看卻搖了搖頭,又叫來護士長看了看,最後在化驗單上寫著呈現陽性。後來醫生那裏接過化驗單歎了口氣說:“最好的藥用不了,然後說先開點藥吃吃吧,過一個月再看看”,一直到出了醫院坐在坤哥的車上我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坤哥提著一兜子藥片,讓我按時吃,我有說不出的感動,他發動了車子送我回學校,下車前他把藥盒拆了,隻留給我藥片和一張說明書,他說:“這樣體積小了,你存放在櫃子裏也不占地方”,我還是說了一聲謝謝,他拍著我的肩膀說:“你呀,不把我當外人我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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