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謝淵目送著人進了雅間，任心底心湖如何波瀾起伏，麵上都是淡然，隨著程沐走下戲台登上旋梯，進了先前夏琛準備好了的內室，等候林璟對出下句。
    “淵兒，就你們剛才那般，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四目相接，目光都快黏成楓糖漿了。”程沐隨著謝淵進了內室，“不知道過幾日又該出什麼新話本了。”
    謝淵仰頭灌了杯清茶，“是我失態。”
    “我猜猜，你說新話本是會寫你們如何一見鍾情呢，還是別的呢。”
    謝淵拿過方才的麵紗蒙住臉，將腦袋埋進胳膊裏，“沐哥哥，你別再取笑我了。”
    程沐抬手拍了拍謝淵肩頭，“什麼取笑，到時候話本裏寫的，隻會更誇張更離譜。做好心理準備？”
    “沐哥哥，我出的題會不會太難了些？將軍一個武將，接不下去可怎麼辦。”
    程沐連連感歎，“先不說那林璟能不能接下去，接的如何。就算是他真不擅長這些，過不過不都還是你說了算嗎？更何況，林璟的母親是書香世家的後人，未出閣時是京城裏出了名的才女，我想在這樣一個女子教導下長大的人，不至於接不下你的題。”
    謝淵寫下那方錦帕時思忖良多，怕來人不是他，又怕是他。
    出難答的，是怕林璟不會拍下夜談自己難免的失落情緒影響了知夢樓口碑。出簡單的，是怕林璟擅於戰場不善文辭，會對不上。
    所有的徘徊與長歎，都是因為林璟。
    最終，謝淵提筆著墨，於錦帕上書了七字：“情之所鍾何由滅”。
    謝淵自己都不知道，下句該接什麼合適。隻是在心底自己默認著，不是林璟的話，對什麼都是差了些的。
    唯獨沒有想好，若是林璟，胡亂對出的話，又該如何？
    說不通過，自己舍不得，說通過，又自覺對不起夏琛和知夢樓。再加上方才的那一下對視，更是將謝淵本就亂成一堆的心緒攪得更亂了。
    好在林璟並沒有讓謝淵繼續為難。
    林璟回了雅間，拆開錦囊拿出了那方帕子，展平便見那四字落於中央，落筆端方內斂，收尾卻是張揚肆意。
    “情之所鍾？”
    林璟自拿過硯台研了墨，提筆。
    “陰陽相隔不為動”
    “如何？”程沐見稚兒又將方才送過去的小托盤拿了進來，忙起身替人接過。
    謝淵拿起裝有林璟回複的錦囊，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隻指尖微微用力攥緊了錦囊封口，直至程沐第二聲催促，謝淵才鬆開了指尖。
    “陰陽相隔不為動？”謝淵逐字念出，鎖了眉心細細揣摩著。
    “這好好的第一封書信往來，怎麼就這麼悲涼，又是滅鍾情又是陰陽相隔的。”程沐聽謝淵念完便覺太過悲傷，不吉利。
    謝淵無奈輕笑，解釋著，“我那句‘情之所鍾何由滅’意在探答者對情之一字的看法。將軍的這句‘陰陽相隔不為動’則是在說，若是鍾情於人，縱是隔了陰陽也依舊鍾情。”
    “多讀了幾本書就是不一樣些。”程沐起身，“通過了是吧，那我便叫童兒去喚他過來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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