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謝淵放下手中朱砂筆，將鏡前物品一一合上放回原處。
    冬陽漸漸西沉，夕陽餘輝灑在金陵古城，給前些天因落了雪而一片冰冷雪色的金陵城鍍上一層暖意。
    林璟在日頭還未西沉時便已在知夢樓二樓要了間雅間，要了壺黃粱夢自斟自飲著。不是很烈的酒，入口卻是醇厚，很香，有點像江南人家的女兒紅。
    林璟要的這間雅間，恰好可以從後窗口望見外頭落日。
    斜暉脈脈，溫柔了雪色，夕陽逐漸西沉，天幕漸暗，知夢樓內的燭火已由那些尚小男童點亮了，樓內樓外，燈火通明。
    一樓的戲台與林璟上次來的時候有所不同，左右各懸了數條綢帶，應是為了與過年的喜慶氛圍相稱，故而皆是紅色。
    夜幕吞沒了最後的半輪殘陽，將天邊被殘陽餘暉染紅的晚霞一同吞了去，重掛上了漫天的星河璀璨。
    是古琴聲起，泠泠琴聲從簾幕後傳來，琴音錚錚，清幽中帶了幾分殺氣，是《子時歌》。一首沙場破敵曲。琴聲陡然轉急，伴著琴聲不難想象出敵我雙方對陣時兵刃相交的畫麵。急曆止，滾拂接，琴音陡升又降，伴著一聲沾染了殺氣的：“破我疆土者，殺。”奏了最後一下全扶。
    未待眾人從琴音中緩過來，又聽得一聲溫柔少年的青澀嗓音：“知我心緒者，留。”
    知夢樓內滅了幾盞明燭，隻留了戲台周圍幾盞燈火亮著，戲台簾幕被一雙指節分明的手掀起，手的主人挺白，修長指節將簾幕往上撩開，隱約已見得那手主人的衣袍一角。
    在眾人等著人走出簾幕時，那手的主人卻是緩緩放下了簾幕。
    “剛才想必各位都聽到了我們知夢樓花魁的曲子和聲音，也一睹了我們知夢樓花魁的那雙手。”程沐走到簾幕旁，“各位也都別急，畢竟是花魁，哪能這麼輕易就給你們看了，是不是？”
    “你們開價，多少能讓這位花魁出來給我們看看。”
    “我們這花魁，可是夏琛花了大手筆培養的，自然不是單憑這些俗物請得動的。”程沐狀似無意一一掃過四周，目光在二樓林璟所在雅間稍作停頓，“一會各位競價過後，勝出者便能接到花魁親自寫下的題目，若是接出了下句，便是得了第一頭籌，可以見一麵後隔簾夜談。若是接不出，絲帕可以帶走，人，見不著，夜談也作廢。”
    座下有人唏噓，程沐又言，“淵兒的才情，各位已經略知了一二，夏琛花了大功夫培養的，自然是不舍得隨便帶出來見人，若是有何疑義，可以不參加。”
    夏琛坐在最前桌，頂著一眾視線不緊不慢喝了口茶，“淵兒是我的心頭血，本來是連隔簾夜談都不舍得他去的，拗不過這孩子知恩，這才開了隔簾夜談的活動。”
    夏琛道，“至於隔簾，恕不相瞞，淵兒太好看了，怕各位忍不住。”
    待眾人笑過議論得差不多了，程沐這才慢慢報了底價，“夜談起拍價，五十兩。”
    

    作者閑話：

    謝謝支持。
    古琴我是不會彈的，如果哪裏出錯了告訴我我會改正。
    關於銀兩的換算，雖然是架空，但是參考了唐朝的。1兩銀子折合現在人民幣3000元。所以我們謝淵的底價就非常高了。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