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除夕夜的金陵城，燈火葳蕤，各家各戶門前懸掛著紅色燈籠，遠望著火紅一片，將濃濃夜色染上一抹紅色，與天邊熒熒明星相襯。
    “你久在京城，在外頭過年還是第一次吧？”
    “嗯。”方玨望著窗外燈火通明，卻是垂眸，“我有點想叔叔嬸嬸了。還有璟哥哥他們。”
    靳玄拿了顆蜜餞塞進人嘴裏，“想回去了？那我……”
    方玨搖了搖頭，張嘴吃了蜜餞，舌尖不經意間掃過人指腹，“那你怎麼辦，一個人過年多冷清。”
    靳玄眸色暗了暗，開口卻是淡然，“這有什麼，這麼多年下來，早習慣了。”
    “那你家人呢？父母妻子不陪你一塊嗎。”
    “自記事起我就沒見過我的娘，聽說是受不了跟著我爹過窮苦日子，和一個富人跑了。至於我爹，為了供我上學，積勞成疾，在我十五歲那會，就走了。那時候我還在外頭談生意，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對不起我……”方玨無意戳人傷口，又不知如何開口安慰，隻默默握住了人手。
    “無妨。都過去十幾年了。”靳玄反握了方玨的手，“我確實有過妻子。在我爹走後兩年，也走了。”靳玄歎了聲，複又開口，“怪我那會隻顧著多賺些錢，常年不在家，連她病了都沒發現。還是一次無意間看見了她咳了血的帕子……還好，她生命的最後幾個月裏，我沒有錯過。”
    方玨沉默半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揭你傷疤的我隻是……”
    “沒怪你。再說都過去這麼久了，都淡了。”靳玄握著人手輕捏著方玨指尖，“說來我要是早兩年成家，說不定兒子也不比你小幾歲。”
    方玨：……
    “真的。要不然你叫聲爹爹讓我過過癮？你看我這都快到而立之年了，還是孤家寡人，多可憐。”
    鬼使神差的，方玨低聲喊了句，“爹爹。”
    靳玄沒想到平日裏乖張任性的小公子這會兒會這麼聽話，如願得了人一聲“爹爹”反倒自己愣怔了。
    方玨這一聲喊得極輕。他自出生起就沒有父親，這一句爹爹，也是頭一遭說出口。雖然明白靳玄隻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方玨還是在那一瞬間衝動開口。
    說是因為聽了靳玄過往同情也好，說是因為這幾天靳玄的悉心照顧作為回報滿足人心願也罷，方玨說完後便後悔了。
    到底是林府從小寵到大的小公子，乖順了片刻後便恢複本性，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靜回頭，“你別想多了！我中了邪才叫你爹爹！”
    靳玄看著人轉身單腳著地跳向床邊，笑著上前將人打橫抱起，“好了好了，爹爹可舍不得你走路。”
    方玨抬手就捶上人胸口，“你再亂說，我告訴璟哥哥去！你看璟哥哥不打死你。”
    “別別別，我就是個做生意的。”
    “這麼多天了你也沒說，你到底是賣胭脂水粉還是刀槍兵器？”
    靳玄把人放在榻上，伸手刮了人鼻尖，“都有吧。”
    “都有？怎麼和皇商似的……”
    “這麼聰明啊。。。。。。一猜就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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