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已漸寒了。
    途中方玨貪玩，沒顧得上及時添衣，染了風寒。
    林璟強忍下把人即刻送回京的情緒，端著藥碗塞到人手裏。“喝藥。”
    方玨見人這般，也不敢再喊苦耍性子，緊皺著眉仰脖悉數喝完，這才小心翼翼開口，“璟哥哥，我不是故意生病的……”
    “病都病了，說你也沒用。”林璟接過藥碗，給人掖好被角，“這離江南不遠，我先去附近問問，你好好養病。”
    林璟立於山腳下一戶人家門口，輕叩了木製小門。
    這是今日問詢的第三十六家了。
    木門“吱呀”一聲，一位八旬老婦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從門內走出，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林璟一番，“你找誰啊，這破地方就我老婆子一個，走吧走吧。”
    林璟給老婦人行了個禮，“老人家，我想問問，您識不識得青瑤？”
    那老婦人聽了青瑤二字竟有半晌愣怔，搖了搖頭，“不認得，你走吧。”
    林璟見人神色有異，本欲追問，那老婦人卻是自拄了拐杖，衝林璟擺了擺手，自顧自地進屋關上了門。
    見人這般，林璟也不好追問，隻得告辭。
    次日，林璟複又到了那家人家，再次敲了門。
    “哎喲我都說了不認識，你這人怎麼就不聽呢。”
    “打擾老人家了，但林某此行，實為受人所托，還望老人家行個方便。”
    “不方便。”
    如此接連五天，林璟都被那老婦人拒之門外。
    方玨病好了七七八八，聞得此事笑得伏在桌上起不來，“璟哥哥你是不是傻，人明擺著不想說，你非要追問。”
    “……帝命如此，不得不行。”
    “這樣吧，明天我和你一同去，要是她真知道什麼，我一定能給你套出來！”
    “你怎麼又來了？這次還帶了個人？”
    方玨趕在老婦人關上門之前湊上去，擺出在林夫人麵前撒嬌慣用的樣子，笑得無害，“婆婆，我們就是想問問青瑤……青瑤姐姐，她過的好不好，沒有惡意的。”
    “姐姐？她兒子都和你差不多大了，還姐姐呢。”老婦人輕哼一聲，意識到說錯什麼後，忙又別開頭。
    方玨與林璟對視一眼，繼續道，“婆婆，你看這天寒地凍的，我們進去說吧，讓這個人在外麵吹風好了。”
    老婦人猶豫片刻，緩緩開口，“你們……打聽青瑤，究竟想做什麼？”
    方玨得了老婦人默認，趕忙上前扶著人進屋，邊走邊說，“就隻是想知道她過的怎麼樣，沒有別的目的。”
    林璟依言沒有跟進去，跟著師父習武多年，這點距離，聽清楚內容不成問題。
    “她死了。十二年前就死了。”
    “死了……？”
    “是啊。她還沒成家呢，先大了肚子。她家裏人本來指望她能多討些聘禮回來，誰知道會出這種事。”老婦人深深歎了口氣，“她把孩子生了下來，月子裏沒人照顧，落了病根，又天天受她嫂子辱罵。沒等孩子長到四歲，就撒手去了。”
    方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你們是那孩子的爹派來問的吧，晚了！”老婦人拍了拍桌子，“晚了。孩子都被她嫂子給賣了。”
    “那可是她外甥啊，怎麼就賣了？”
    “還能怎麼，不就是嫌多張嘴吃飯嗎。”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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