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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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一旁的舞池,人們正在縱情舞動著,有盡興得人抱著香檳瓶,在人堆裏拿著那瓶子搖了搖,打開後,噴發的香檳濕了眾人的臉,但大家仍舊歡呼躍動著,享受著此時的氛圍。
“洛洛,別喝了。今天已經喝的夠多了。”張宇成勸他道。但梁洛洛已經喝上頭了。他搖著頭,喃喃著還想繼續喝,又伸手讓酒保給他倒了一杯。
那金色的酒精,迷眩了他的眼,讓他眼前的這個歌舞世界充滿了別樣的令人快樂的魔力。
“張宇成,你也喝吧。”梁洛洛將杯子遞給他,張宇成搖了搖頭,無奈的接過了杯子放在一邊。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響了,張宇成看見是梁雪琴打來的,知道她是催人回去了。
酒吧裏太過吵鬧,他根本聽不清梁雪琴在說什麼,隻能讓梁洛洛待在吧台旁不要動,自己出了門去接電話。
梁洛洛仍舊喝著酒,他太醉,也太興奮,根本就沒察覺到此時自己正在被角落裏的另一個男人赤裸裸的盯著,也不知道張宇成已經離開了他。
他還想著繼續喝,可當他將酒杯伸出去時,迎麵而來的男人卻將他抱住,他以為是張宇成抱他回家了,便安心的在他懷裏睡著了。
酒吧裏得人都沉浸於自己的快樂之中,根本就無人發現此時梁洛洛被人帶走了。當張宇成打完電話回來時,看見原來梁洛洛坐的位置上,已經換了別人了。
“原來坐在這裏的那個人呢?”他焦急的問道。
“你說的哪個人啊?我剛來,還不知道。”
張宇成四處張望,根本沒有看見梁洛洛的麵孔,他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梁洛洛可能已經被人帶走了。
深夜的街上,男人將梁洛洛扛在肩上,快步走著。梁洛洛還處於醉意之中,還沒有意識到背著他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張宇成。
他們漸漸遠離了鬧市,走入了一條幽暗的小巷。
四周漸漸歸於沉寂,耳邊再也沒有人聲。隻有貓叫聲,貓頭鷹的咕咕聲,在靜寂的夜裏回蕩著。
一陣冷風吹過梁洛洛的麵頰,讓梁洛洛稍稍清醒了些。他察覺到了周圍沒有別的聲音,終於睜開了一直微眯著的眼睛,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條巷子跟平常走的不一樣。
“張宇成,我們是去哪兒?回我家?還是你家?”他被男熱扛著,看不清他的臉,小巷的燈光又太暗,他也看不清他的衣服。
男人沒說話,隻是扛著他繼續往前走著。
梁洛洛心裏忽然產生了一股危機感。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味道,那煙味不是張宇成平時身上的味道。
他慌了起來,死命錘著那人的背。
“放開我!放開我!”
可他喝了酒,渾身也沒有力氣,打起人來絲毫不讓男人感到痛。即使是張嘴咬,男人也絲毫沒有因為疼而要放他下來的意思。
他意識到了男人可能要帶自己去做什麼,內心裏的恐懼再次被喚起,梁洛洛額頭冒出冷汗,這下,他連打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聽見身後男人的一聲笑,那笑,就像是張嘴吃羊的狼,發出的齜牙的聲音。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他得逞!
那恐懼逼著他一定要想出辦法,他還要陪張宇成走下去,他不能夠在這裏受挫。
貓叫聲再一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發現那近在咫尺的小巷牆壁上,便蹲著一隻黑貓,它正瞪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幾乎就在那一刻,他想也沒有想,便伸手戳到了那貓的爪子,那黑貓受驚,即可便炸毛了,一竄從梁洛洛頭上竄到了那男人的臉上。
那男人被黑貓忽然擋住了臉,看不清眼前的路,梁洛洛趁勢朝著他後頸用力一咬,那男人吃痛著慌,鬆開了梁洛洛。
“該死的貓!”男人將黑貓從臉上抓下,直接摔在了地上,那貓當場便被摔死。
梁洛洛沒命的逃跑著,然而那男人的身形比他健壯,爆發力也比他強,梁洛洛沒跑幾步,便被他抓住了衣領。
“你別想跑!”
他一把將梁洛洛攬入懷中,梁洛洛湊近了終於看清了男人的模樣。
“吳周成!怎麼會是你!”
“從前就看你和張宇成那貨一直在一起,沒想到原來你還真的是他的男朋友。那張宇成害得我在籃球賽上丟了麵子,又趁我不注意打了我一頓,這兩筆賬我他媽都記著呢,現在就要從你身上討回來!”
“你瘋了嗎!你想幹什麼!”
梁洛洛想要掙脫他,但力氣實在比他小了很多,被他箍在懷裏,根本動彈不得。
“張宇成好這口,我吳周成也不介意。更何況還是他的人,那我更要試試了!”他的舌頭舔舐著他的耳垂。
梁洛洛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強迫著自己一定要忍住身體的顫抖。
一定要想辦法,一定要逃跑!
他的耳邊似乎又回響起了小時候那年,那從男人口裏傳出的淫蕩的笑聲。那嘴裏滴著口水,滿眼欲望的盯著自己的麵容,再一次在他腦海裏浮現開來。
不能怕,不能害怕!張宇成在等我。
他在心裏不斷地告訴著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戰勝恐懼,一定要想辦法逃走。
那些畫麵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反複出現,可梁洛洛卻不再為此而感到煩惱了,他不再畏懼,那些畫麵就像是一幅幅普通的圖畫一樣,即使在腦海裏反複出現,也再難以令他感到恐懼。
他使出了全身力氣往吳周成的腳踩下去。那吳周成冷不防的挨了這麼一下,登時疼的放開了他跳了起來,險些摔倒在地上。
梁洛洛趁機撿起了地上的碎瓦片朝吳周成腦門砸去。
“砰”的一聲,那瓦片便成了碎片,吳周成的腦門鮮血直流,有碎瓦片還飛進了他的眼睛裏,他疼的在地上打滾。
梁洛洛趁此機會趕忙逃走,剛轉入一個拐角,便撞上了張宇成。
張宇成一臉驚慌的看著眼前的人,梁洛洛也一把抱住了他。
“洛洛,沒事吧。”
梁洛洛埋頭在他懷裏哭泣著。若是剛才自己稍稍膽小了一點,沒能夠戰勝心裏的病魔,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還能不能夠這樣抱著張宇成了。
“沒事,沒事。”他拭去眼淚道,帶著張宇成去了方才吳周成倒下的地方,此時那人還倒在那裏,一隻手捂著眼睛,額頭上全是血。
張宇成見人是吳周成,又聽梁洛洛說了方才發生的事情,直接一拳朝著那人臉攥了去。吳周成本就受了傷,此時更是被他打的隻能倒在地上叫喚了。
他們之後打了報警電話,派出所的人趕到後將吳周成抓回了派出所。張宇成也帶著梁洛洛回去了。
他們回家的時候,梁雪琴已經睡了,兩個人約定好這件事情不要告訴梁雪琴。
睡覺的時候,張宇成習慣性地將梁洛洛抱在懷中,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了,張宇成。別擔心了。”
張宇成聽梁洛洛講起事情的經過,擔心之餘,又稍稍有些驚訝。他驚訝於梁洛洛竟然會自我反擊。
“你當時不害怕?”
“害怕啊,怕死了。”
”那為什麼還能夠想到要反擊?”
被張宇成這麼一問,梁洛洛也已經忘記了當時的心態究竟是怎樣的了,隻記得腦子裏有個聲音不斷告訴自己不能放棄,要想辦法。
在張宇成看來,一直都有創傷性綜合征的梁洛洛,這次竟然能夠在同小時候相類似的危急情況下站起來反擊,這或許便是他勇敢戰勝病症的一種表現。想到這兒,張宇成由衷的佩服起了懷裏的人。
“你這次表現的真的太勇敢了,洛洛。”
梁洛洛也意識到了在自己身上發現的變化,現在想起來,當時自己已經被吳周成那樣對待了,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渾身顫栗癱軟,束手就擒。
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的病終於在向好的方麵發展了呢?
細細想來,最近,跟張宇成即使再親密,那種厭惡感,恐懼感,似乎也已經不再有了。
原來,變化早就在自己不知不覺間便發生了嗎?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是因為身邊的這個人嗎?
原來有他在,自己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那天之後,張宇成建議梁洛洛讓梁雪琴再帶他去看一次心理醫生。梁洛洛聽了他的話,在周末放假的時候,同著梁雪琴去了省城。
當天下午回家的路上,梁洛洛便把醫生的診斷結果打電話告訴了張宇成。
“醫生說我的病症出現了明顯的康複跡象,已經可以停止藥物治療,換成心理谘詢了。”
這個消息,讓張宇成高興,更是讓梁雪琴開心。她並不清楚梁洛洛具體是怎麼取得這樣大的進步的,但她能夠感受到,自從有張宇成陪在梁洛洛身邊,梁洛洛不管是從哪個方麵來看,確實狀態都要比以前好很多了。
她想著想著,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這眼淚裏既含著心酸,也含著感動。
梁洛洛正沉浸在同張宇成分享的喜悅之中,聽見了梁雪琴的哭聲。
“你怎麼又哭了?”
梁雪琴擺擺手,用手指劃去眼淚。
“沒有,媽媽不是傷心,媽媽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