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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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梁洛洛連續兩次考年級第一的事情,梁雪琴專門在家做了頓好吃的招待張宇成。
在飯桌上,她又是給張宇成添飯,又是給她夾菜的,還不忘讓他天冷了記得加衣保暖,待張宇成就像待親生兒子一般。
梁洛洛見梁雪琴對張宇成這麼好,心裏是開心的,但想到梁雪琴現在還不知道他和張宇成的關係,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張宇成好呢。想到這兒,他心裏又添了一絲憂愁。
“我聽洛洛說宇成你這次考的也不錯,怎麼樣,有想好考哪個學校了嗎?”梁雪琴問道。
“目標是川大,不過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張宇成道。
“哎呦,你這麼聰明,數學這麼好,隻要努力把其他科的成績再加緊補一補,一定能夠考上的,阿姨相信你。”梁雪琴滿臉笑容地道,又給張宇成碗裏夾了塊雞肉。
“謝謝阿姨。”
“洛洛,你看人家宇成都有目標了,上次過年你大舅也問過你的目標你說還沒定,現在可定了嗎?”
梁洛洛正拿筷子夾菜的手忽然停了,巴巴的看著張宇成。張宇成搖了搖頭。梁洛洛會意便道。
“還沒呢,現在也才高三開始嘛,著急幹什麼。”
“都已經高三了還不定目標那怎麼行?你這成績肯定得要往北大清華衝才行。媽媽說啊你就靠北大吧,英語語文都那麼好,你從小對於文學也愛好,要是北大中文係今年在我們省招生,正好你可以。”梁洛洛還沒說什麼,梁雪琴便一副已經把他的目標給定好了的語氣,惹得梁洛洛又不高興了。
“我自己想考什麼我自己決定,不要你管。”
梁雪琴見梁洛洛不高興了,隻好沒再繼續說下去。但是在心裏已經暗暗對梁洛洛的未來開始了規劃和打算。
晚上下起了雨,張宇成便沒有回家,宿在了梁洛洛家裏。
梁洛洛問起晚餐時的事情。
“你為什麼不讓我直接告訴我媽我的目標和你一樣呢。”在梁洛洛看來,自己想考什麼大學是自己的事情,他媽媽就算想管也管不著。
“你也聽見你媽媽對你的建議了,她想讓你考清華北大,你這成績也確實很有可能考的上,但如果你告訴她自己隻想考個川大,你覺得她會高興嗎?”
梁洛洛撇了撇嘴。
“她高不高興與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讀書考大學。”
張宇成知道,這個人隻會在自己麵前表現出溫馴,乖巧的一麵,正因如此,他也才更想要保護他,幫助他。
咱們要考同一個大學的事情先不急著跟長輩說,等考完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張宇成握著他的手,安慰著梁洛洛,兩個人很快便入睡了。
期中考試沒過多久,他們年紀便又舉行了一次月考。月考完後,張宇成和梁洛洛兩個人約著一起去看了電影。電影講的是一個小男孩相信夢想的力量,最終實現了夢想的故事。片中有一個情節講的是小男孩相信夢中神明的話,對著漫天流星許願的故事。梁洛洛看完後忽然也受了啟發,拉著張宇成去了精品店買了幾條熒光彩帶和一個漂流瓶。
“你買這些做什麼?”
“折星星。張宇成,你教我折吧。我不會。”
晚上的時候,他們吃完了晚飯,坐在河邊的長椅上,張宇成就用彩帶為梁洛洛折了一顆星星。那星星在黑夜裏閃爍著淡粉色的光芒,不刺眼,握在手心裏,就真的像把小星星握在了手裏一樣。
“折的時候,星星的邊一定要對齊了,這樣最後擠的時候才會鼓起來。”
梁洛洛照著張宇成教的,自己也開始折起來,經過幾次嚐試,最終也學會了。
“太好了,這樣的話,我每天折十顆小星星,放在漂流瓶裏,等到我們高考完後,就去海邊把漂流瓶扔進海裏,一起向它許願保佑我們一定能考入同一所大學。”梁洛洛將折好的小星星放進漂流瓶中。
張宇成為梁洛洛的想象力深感佩服。
“離高考還有將近8個月的時間,你這樣每天折十顆,那到時候可會很多了。”
張宇成沒有覺得他的想法很荒唐或是無聊,在他眼裏,能有這樣美好帶著童稚的想法,體現了梁洛洛心靈的純潔。這正是他喜歡梁洛洛的地方。
梁洛洛甜蜜蜜的笑著,那閃閃發亮的小星星,就好像他們閃閃發亮的未來一樣。
轉眼間,寒假便又到了,按照往年的慣例今年寒假學校本來是還要補課20天的。但由於今年省教育局下發了嚴打假期補課現象的通知,梁洛洛所在市的所有學校都不敢在寒假再留學生補課。隻讓學生們假期回家好好複習便是。
梁洛洛本來以為又可以像去年那樣同張宇成一起在家裏學習。但情況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張宇成的奶奶病了,病的很嚴重。張宇成不得不留在醫院裏每天照顧她。
梁洛洛去看望張宇成奶奶的時候,看見老人鼻腔裏插著管道,手臂枯瘦如柴,幹裂的嘴巴微微張著,像是已經喘不上氣了一般。
張宇成坐在他旁邊,支著頭,一臉昏昏欲睡的模樣。
梁洛洛看見他那淡淡的黑眼圈,問他怎麼沒睡好。
“奶奶晚上要起來上廁所,我得幫著她才行。”
梁洛洛見病房裏另一個病人也還在睡覺,便坐在張宇成身邊幫他揉了揉眉心。
“你睡會兒吧,我幫你看著奶奶。”
張宇成說不用,梁洛洛卻執意。
“你要是一直這樣睡不好怎麼行,還是趁現在睡會兒吧。”
張宇成便笑道。
“那我睡你腿上。”
梁洛洛被他忽然逗了一下,叫他安分點。
“別鬧,還有其他人看著呢。”
“沒事,我就眯一會兒。他們看見了也沒關係。”
他便枕著梁洛洛的大腿睡著了。
梁洛洛看著他的側顏,他最喜歡張宇成的地方就是他的劍眉了,英氣逼人,令人看著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正氣。
他的手指描摹著他的眉廓,看見了那人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你還沒睡呢。”
“有你在我睡不著。”張宇成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梁洛洛見他實在睡不著,也不逼他了,陪在他身邊守在奶奶。
“奶奶會好嗎?”他問。
“不知道,醫生說她這次病的很嚴重,能不能好要看她的造化了。”
梁洛洛聽他這麼說,也知道了老人的病情該是很重了。他握著張宇成的手。
“沒事,你不要擔心,會好的。我會陪著你的。”
他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隻有在他需要的時候陪在他身邊,陪他度過他生命中每一段難熬的時光。
那之後不久,梁洛洛便又得跟著梁雪琴回他外婆家過年了。他不想走,他就想留在張宇成身邊陪著他。對於他來說,外婆家給他的溫暖,還不及張宇成帶給他的十分之一。
人們都說親情才是這個世上最溫暖,最能給人力量的感情。可梁洛洛卻不覺得。這個世上他最在乎的人就是張宇成,整個世界都比不上他一個人在他心裏的分量。
但張宇成卻還是勸他回去。
“你外公外婆一年沒見你了,他們都該想你了。你過年不回去,他們該傷心的。”
“可是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張宇成,你不想我留在你身邊嗎?”他靠著他的肩膀。對於梁洛洛來說,這個人的身旁才是屬於他的位置。
張宇成撫摸著他的臉蛋,安慰著他。
“當然想,隻是這次你有你自己需要去的地方,我不能強留你在我身邊。如果可以,其實我也想跟著你一起走。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但是我還有奶奶需要照顧。你的外婆外公也需要你的陪伴,不是嗎?”
他的話說動了梁洛洛,梁洛洛隻能和他約定在外婆家過完年就立馬回來。
第二天,梁洛洛便又同梁雪琴回外婆家了。
隻是到了外婆家以後,梁洛洛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喜歡待在這裏。他的心裏已經被張宇成填滿了。吃飯,睡覺,走路,甚至是陪著外婆外公時,他所想所盼的,都是張宇成。
他躺在床上,想起了暑假時同張宇成去古鎮玩的場景,想起他抱著自己的感覺,他感到無比的快樂。可他又想到枕邊空無一人,他最愛的那個人沒有在他身邊,他便又覺得好難過好失落。像是內心裏被挖了一個洞,拿什麼都填不滿。
好孤獨啊,孤獨的令他連睡覺時都想哭。
張宇成他現在怎麼樣了?盡管睡前才跟張宇成通了話,可梁洛洛還是擔心他。他擔心他的年過的怎樣,擔心張宇成的奶奶怎麼樣了。
沒有自己在,張宇成會快樂嗎?
這樣的生活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在外婆家待得第四天,他偷偷的去客運中心買了一張最晚一班的回他們市的車票。到了當天晚上,當梁雪琴和外婆外公都以為他已經睡了時,他偷偷趁他們不注意,背著書包溜出了家門,去了客運站,搭上了回家的大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