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咖啡廳。
    一張靠窗的桌子對坐著兩個人，周葉攪動著烏黑的液體，顯然是有心事。
    已經是午夜十二點，由於睡不著，便給顧陌打電話。
    顧陌來的時候，從月色中走來，臉色也接近月色。
    他擔憂的問了幾句，得到的是蒼白而無力的笑容，於是周葉想：“不會是被顧恩欺負了吧？”
    “我以為你不會來。”周葉吃著桌子上的糕點，斜睨了顧陌一眼。
    “我最近咖啡喝得太多，也睡不著。”
    顧陌靠在椅子的靠背，掃視著，這間文藝氣氛的咖啡廳。
    他隨手就可以夠到一本書。但他無心情看書，甚至一個文字都看不進去。他又坐好，低頭跟周葉一樣攪動杯中的液體，一個又一個漩渦，如同陷入了一個迷局，無法自拔。
    剛才躺在床上，想的是——難道就這樣放顧恩而去？這可能是他一輩子最後悔的事。
    “……有人跟你搶男人？”周葉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脫口而出後，他的臉色古怪，然後眯縫著眼，露出危險的神情。“他還走起桃花運了？”
    顧陌抿了一口咖啡，苦。
    周葉所言，如果是平時，他定要把咖啡噴出去，但此刻，他隻是支著下巴，認真研究了周葉一會，說：“你這是……跟你鬥過？唱的哪一場戲？還是……”
    畢竟是多年的好友。顧陌察覺到周葉心裏的起伏，一定是身臨其境過，或者最近遇到過類似情境。
    “哼。”
    “我很開心呢，你終於不再糾結於我了。”
    周葉心裏一動，他喝了一口咖啡，望了一眼窗外，天上的月色真美。
    “顧陌，你可永遠是我的白月光啊。”周葉意有所指。
    這次，顧陌被逗笑了。
    白月光一般不是用來擁有的，是用來懷念的。
    “多笑笑。挺合適你的。”周葉見到了顧陌的笑，也跟著笑了，其實顧陌的笑很有感染力，讓人忘憂。
    被周葉這麼一說，顧陌就揚了揚眉，問：“半夜約我喝咖啡，明天不用上班？”
    “我覺得應該去喝酒，這樣明天就不會醒了。”
    “我喜歡清醒著。”
    顧陌也開始吃桌子的東西，這個時間，店裏還有幾對情侶，他們輕聲笑語著，這個夜晚都不存在寂寞。
    “我知道。”
    周葉摸摸口袋，想抽煙了。
    他最近的事情多，忙得他焦頭爛額的，最主要是處理——薛域的情人。
    還別說，薛域的那些情人個個都光鮮得很，有的是生的俊，有的家底不錯，有的才貌雙全，過馬觀花一般，他賞心悅目的同時，又對薛域恨得牙癢。
    撩的人不少！而且都把他當敵人了，一個個要都飛上天了。
    就在昨天，防不勝防的，竟然冒出一個冷豔的男殺手，先是用刀子，後來用槍，威脅了他一番。
    提出一個要求，不然就要魂歸西天。
    他不想死。
    那個殺手暗戀薛域多年，卻不願意路麵。
    但買了九千九百九朵玫瑰，讓周葉親自送過去。
    “你送給他……不要告訴他，我是誰。”
    “……”周葉摸摸自己冰涼的脖子，他想吐糟：你是誰啊？老子不想知道你是誰。
    之後，辦公室被紅色的玫瑰花海填滿，關鍵的是，這花他怎麼厚臉皮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