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院裏裏繞了繞，顧陌扛著鋤頭，不時地側目。
    一邊的顧恩則緊抿著嘴唇，緊繃著臉。他們之間宛若陌生人一般保持著恰好的距離。
    他們過牽過多少回手，吻過多少次？顧恩問自己，他沒有見到顧陌的痛苦欲絕的樣子，見到的是——沒有他，顧陌也過得很好。
    相反自己呢？
    就像失去了陽光，困在灰暗裏，在灰暗裏再也不願意醒來。
    顧陌見顧恩的身體踉蹌一下，腳底下的鋪展這凸凹不平的鵝卵石，這裏他們一起散步過，走過無數次，而此後呢？
    他低聲提醒道：“小心腳步。“
    “……”顧恩的額間出來冷汗，一陣眩暈感，他伸出手，急忙想抓住些什麼。
    他抓住了顧陌的手指，瞬間，顧陌的心又火熱的跳動了幾下，但他死命告訴自己：“難道還不知足嗎？”
    “不要刺激他。”早先他被找過去談話。
    吳老說這一句時，帶著懇求的語氣。
    “這也是為你好，你很快就會知道，他已經……不值得你愛了。如果你愛他的話，先請放棄他吧。”吳老以過來人的身份考慮著，說完後，他盯著
    牆上的一張女人的照片。
    “謝謝您老的提醒，不過，我的人生我自己會選擇的。顧恩叫我一聲哥，就永遠值得我愛。縱使我離開了他，並不在代表什麼。“顧陌回憶著自己說過的話，能時時回想在自己的心間。
    兩人就此牽著手，走著，走過小橋。
    顧陌想起顧恩在這橋上看風景，在夜裏，流躺著蓮花燈，那時候為顧豐祈福。以後，他也會為顧恩祈福的。
    小橋流水，風吹過。
    顧恩的手非常涼，手心都是冷汗。
    “要不要休息一下？”顧陌一臉的擔憂，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是埋在一顆老柳樹下。柳樹垂下了長枝條隨風搖曳著。
    顧恩點點頭，他坐在一塊石頭上，在樹蔭之下，他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
    聽著鋤頭挖土的聲音，看顧陌一會彎腰，一會蹲下來仔細勘察，某人像在挖寶一樣，顧恩不緊笑了。
    “……笑什麼？”顧陌小心翼翼繼續折騰著。他怕下手太重，把裏麵的東西弄壞了，其實生活用品不重要的。
    重要的，也許都是可以惦念的東西。
    “沒什麼。”顧恩立馬止住笑聲。
    顧陌聳聳肩，繼續往下挖。
    幾分鍾過去了，終於把一個塑料收納盒從土壤裏挖出，他鬆了鬆起，露出燦爛的笑容：“顧恩，你看，保存完好。”
    那雙明亮的眼睛散出耀眼的光芒，亮晶晶亮到甚至覺得有點刺眼。
    “哥，如果挖到的木乃伊，保存完好的木乃伊哥會更興奮吧？”顧恩露出笑容，又思索了片刻：“不知木乃伊是怎麼製作的？”
    “不知道……”
    想到那種晦氣的東西，顧陌皺眉，他把收納盒打開，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麼動物爬進去了，埋起來並不久。
    仔細看了一圈，毛巾，水杯，牙刷等，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外，還算完好。
    “抱歉，我並不知道你還要這些東西，他們並不珍貴。”顧陌收拾了一片，把挖的那個坑慢慢地填平。
    “我喜歡一些陳舊的東西。”顧恩最後隻是這樣簡單的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