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心情放鬆下來，聊著外婆的事讓他和關鋒之間的氛圍緩和了些，“是的，外婆開起這家餐館的確很不容易，所以我也要努力，好好守住這裏。”
    “你還很年輕，之後打算永遠守在這家小餐館嗎，有沒有過別的打算？”關鋒問。
    曲言眼中明顯的動搖稍縱即逝，勉強開口，“沒有。”
    文泰恰到好處地出現，曲言鬆了口氣，因為他發現在關鋒麵前違心的話變得異常難說出口。
    “言哥，到時間可以開店了。”文泰精神抖擻道。
    “你今天心情不錯。”曲言說。
    文泰咧嘴笑，“我的論文被教授表揚了，教授勸我考研究生，他願意帶我。那可是我們學校一個學術成就特別高的教授，他要是肯帶我，說不定可以爭取到去國外做交換生的機會。”
    曲言替他開心，“那真的不錯，提前恭喜你了。你不是一直想爭取去國外學習的機會嗎。”
    文泰有點兒不好意思，用手撓了撓後腦勺，“其實也不過是想想，以我家那個狀況，怎麼可能負擔得起我在國外的費用。”
    這點就算曲言有心幫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隻能笑笑不再繼續聊。
    關鋒靜靜看著兩人的互動，吃完自己盤子裏的三明治。
    “我上樓了。”關鋒說著起身，路過曲言的時候說，“晚上我要吃今天的推薦套餐，到點了我會下來。”
    文泰連忙把路讓開，等關鋒上樓了才悄悄和曲言說，“言哥，你這個朋友真特別，剛才走過去的時候我總感覺他的眼神看得我渾身涼颼颼的。而且他說話你覺不覺有股爺氣，跟個大爺似的。要說他是客人我還能理解，但說是你朋友，我怎麼看都不對勁兒。”
    “行了，少說兩句，趁客人來之前，給桌上的花噴點兒水。”曲言打發他出去，在心裏已經打算回避關於關鋒的問題了。
    這一忙就到晚上，文泰快下班了才想起來關鋒說過晚上要吃晚餐的。
    “言哥，需要我上去叫他嗎？”文泰把最後一桌客人的餐具洗幹淨後問道。
    曲言摘下圍裙，“不用管他，自己還不知道肚子餓不餓嗎，餓了自然就會下來。”把圍裙疊好，給自己衝了一杯溫熱的檸檬水，一點點喝著，“把門口的營業牌子拿進來了嗎？”
    “拿進來了。”文泰利索地洗著碗。
    兩人沉默了會兒，曲言又問，“最近家裏怎麼樣？”
    文泰眉間舒展著，隻是那神情似是承載了萬般思緒，已碾平了他所有的棱角，讓他蜷縮著，委身著，遷就著生活在當下。
    “家裏還好，反正沒了那個會惹事的老爸，我和媽都能輕鬆些。隻希望他不要再惹什麼事，或欠更多錢就好。”文泰說完甩甩手，“現在的那些債就已經夠我還一輩子了。”
    “別那麼消極，你的學習成績那麼好，將來成了大醫生，肯定能出人頭地。”曲言說。
    “但願如此吧。”文泰的聲音並不算樂觀，“先前追債的那群人去學校鬧事，就差點兒害我休學。如果今天能順利爭取到去國外做交換生的機會，對我的未來的從醫有很大的幫助。可是我媽的肺病又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我去了國外隻留他一個人，我很難放心。萬一我爸又回來了，肯定我媽隻有被欺負的份兒。”
    每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對這個掙紮在生活中的大男孩，曲言有些憐憫和可惜。如果他生在一個稍微富裕的家庭，或者沒有父親的賭債，文泰會有大好前途。可如今……
    話又說回來，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憐憫別人呢，明明他的生活已經過得一塌糊塗了。
    兩人都陷入沉默，曲言雙手握著杯子，水已經從溫轉涼。文泰埋頭收拾廚房，活兒已經幹完，就直接下班了。
    剩下曲言一個人在廚房自己糾結。
    “不是說讓你來樓上叫我吃飯，現在都幾點了。”關鋒溜達著下來，居然被他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一雙拖鞋穿上了，整個人看起來吊兒郎當，頭發也亂糟糟的，似乎是睡亂的。
    曲言不理他，轉頭默不作聲地把做好的飯菜重新加熱。
    關鋒坐到料理台邊的高腳椅上等飯菜端上來，像隻慵懶的大貓，收起了尖銳的爪子，隻剩憨態可掬的模樣。
    “行了，飯菜都熱好了，你自己吃吧。”曲言視線故意不和他對視，想趕緊溜走。結果老天似乎故意不讓他如願，路都不讓他走順暢，腳下一滑，直接要摔倒。情急之中往上一抓，抓到一雄壯的某物。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太過驚訝的進展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討厭皮膚接觸的芥蒂，男人的胸肌鼓脹，肩膀寬厚，心跳如雷，比他見過的任何男人都要堅毅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