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能過問我的私事。就算你問我也可以選擇不回答，我不回答的問題你不能反反複複深究；第二，不能幹涉我的事；第三，不能再像今天一樣這麼血腥暴力。這裏是餐廳，不是屠宰場。這家店先前是我外婆的，外婆說過，做生意要講究和氣，在她的店鋪裏不能見血。”曲言又想了想，補充說，“要是真的非見不可，那也要拖到外麵去見。”
    這小廚子看起來文文諾諾的，沒想到還有點兒狼性，關鋒邊聽邊在心裏樂嗬，“我已經在這裏流過兩次血了。”
    “那不算，那屬於特殊情況，你不是在店裏受傷的。”曲言一本正經地分析。
    聽起來還挺有道理，關鋒挑了挑眉，“行，這三條我答應你。”
    曲言這才滿意了，點點頭，從包裏掏出一盒藥膏，“這個你拿著，以後每天換藥之前擦一點兒，是能促進傷口愈合的。還有清涼的功效，會緩解疼痛。”
    出去進貨還想著我的傷，關鋒嘴角不自覺上揚，美不滋兒的，一直積鬱在心頭沒消散過的陰雲，像是被風吹散了，豁然開朗。
    “我要準備開店了。”曲言的語氣很明顯是在說，你站在這裏很礙事。
    關鋒抬手摸了一下曲言的腦袋，細軟的頭發穿過指縫，還感覺到某人因為自己的碰觸哆嗦了一下，如同受驚的小動物。挺新鮮的反應。
    “第四，不能隨便碰我！”曲言朝關鋒警告道。
    這種像惱羞成怒似的拒絕實在對關鋒沒什麼說服力，“你先前隻說約法三章，沒說有第四章，所以這一章我可以選擇不遵守。”
    曲言不甘示弱，“如果你不能遵守，那你就不能留在這裏。”
    這倒是很有用的威脅。關鋒擰著眉看他，雙唇緊抿著，眼睛眯著有點兒蔫兒壞，又像隻盯著獵物的凶獸，讓曲言覺得自己仿佛要被撲倒了。
    不過曲言多少還是有些底氣，“你瞪我也沒用，這裏是我說了算。”
    關鋒用鼻腔歎了口氣，算是妥協了。暫時的。
    “做點兒東西給我吃。”折騰大半天，真的餓了，關鋒溜達到料理台邊，拿了個高腳椅坐下。
    曲言見他不打算走了，先是糾結了會兒，但實在沒理由把人趕去樓上，隻能選擇先把人喂飽。還不死心地多問一句，“你去大廳找個餐桌坐吧。”
    “不用，我坐這裏就行。”
    所以當到了上班時間出現在後廚的文泰，就看到前兩天那位客人像個人形雕塑似的坐在廚房裏。
    “文泰，你來了。去換衣服吧，準備開店了。”曲言招呼道。
    “哦，哦……”文泰還沒反應過來，稀裏糊塗地進了更衣室，穿了餐廳的製服出來，邊取擦桌子的毛巾邊問曲言，“這是怎麼回事，這位客人怎麼坐這兒了？”
    曲言分了一點兒餘光給關鋒，很快又收回來，“沒什麼，他是我朋友，最近都會借住在我家。”
    文泰和曲言認識有一段時間了，知道曲言不喜歡女的，八卦地問，“難不成是言哥新交的男朋友？”
    曲言耳根發燙，“別瞎胡說，人家喜歡女的。”他拿鍋鏟的手柄敲了文泰的腦袋一下，“趕緊去幹活，離開店沒多長時間了。”
    文泰朝他吐吐舌頭，去大廳打掃衛生去了。在客人來之前要把桌子都擦一遍，還要換每個餐桌上的鮮花。
    “你不和他說今天上午發生的事？”關鋒見文泰去了前廳後問。
    曲言手裏忙活著，不以為然地說，“告訴他又能怎麼樣，他也幫不上忙，還平添煩惱。其實他先前就知道了那幫人會來之類鬧事，也提過辭職的事，是我沒答應。”
    現烤的麵包出爐了，先拿出一塊夾了火腿新鮮蔬菜，自製黃芥末醬，做成三明治，端給關鋒填填肚子。
    “這裏是你外婆的店？”關鋒繼續找話問，專挑曲言願意回答的問題。其實曲言的一切先前他已經讓李從查過了，隻是想借談話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是啊，外婆喜歡做菜，外公死後她就一個人開了這家小餐館，先前也是做私房菜。”說到外婆，曲言聲音都變得溫柔開朗起來。
    關鋒半闔眼瞼，“你外婆很厲害，一個女人能經營這裏，一定很不容易。”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關鋒坐到料理台邊的高腳椅上等飯菜端上來，像隻慵懶的大貓，收起了尖銳的爪子，隻剩憨態可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