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餐館的廚房，打開門是通向樓上的樓梯，樓道比較窄，關鋒必須稍微側著身才上得去。樓梯也不高，過了轉角就是二樓的房間。
    “小心頭，這邊比較矮，是後來搭建出來的，配我的身高剛剛好，客人您可能就覺得稍微有些矮了。”曲言有些靦腆地笑著說。
    關鋒的確需要稍微低著點頭，不過坐下之後就無所謂了。他脫下外套，再解開襯衫扣子，露出肩膀上的那道劃傷。
    曲言取過醫用的消毒酒精、藥水和繃帶，看過傷勢後居然沒被嚇住，什麼都沒問，表情挺平靜地開始用棉簽沾了酒精清理傷口。
    酒精沙疼的感覺滲入皮膚，關鋒沒什麼表情，顯然對這樣的小傷小痛早就習慣了，隻是有些驚訝曲言處理傷口的動作並不陌生。
    “你經常處理傷口？”關鋒問。
    曲言愣了一下，隨後說，“先前在大學的時候做過誌願者培訓，然後去了受難前線幫人包紮，做多了就習慣了。”
    關鋒點點頭沒再多問。
    “你這傷口好在很淺，隻是劃破了表皮，要是需要縫合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了。”消毒完畢曲言麻利地擦傷藥水，淡黃色的藥水覆蓋在傷口上很快止住了血，最後再上繃帶。
    這就有些為難了，關鋒的肩膀非常寬厚，曲言需要拉開繃帶繞過關鋒的後背再纏到前胸做固定。這一來二去自然而然的一些肢體接觸就產生了，而且彼此的呼吸靠得特別近，連呼吸的熱度都能感覺到。
    曲言倒表現地很淡定，隻是單純地包紮傷口。結果閱人無數幾乎身經百戰的關大爺倒有些心猿意馬，心髒不老實地瞎動彈。為了壓住體內莫名其妙的那股邪火，他不得不雙拳緊握，手臂肌肉都鼓脹著青筋凸顯。
    他這樣一副渾身緊繃的樣子倒讓曲言會錯意了，“客人是覺得疼嗎，我再綁鬆一點？”
    “不用，不疼。”關鋒心裏直打鼓，又希望快些包紮好又不希望太快結束，糾結矛盾地眉頭都擰成結了。
    曲言嘴上沒再說什麼，手上的動作卻更輕了。包紮好後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回去顧店了，“您可以慢慢來沒關係，在這裏休息一下也可以。”
    聽著他下樓的腳步聲漸遠，關鋒因緊張而一直繃緊的神經才放鬆下來。他穿好衣服並沒有急著下樓，而是鬼使神差地在房間裏溜了一圈，方才因為對方在旁邊而沒來得及看這裏的擺設。
    簡潔幹淨的內室，打掃得非常幹淨，和樓下的餐廳一樣有種溫馨的感覺，就像他那個人一樣，溫溫軟軟的，笑容明亮大方。但他仍舊注意到了玄關處的置物架上整整齊齊地放著的幾雙手套。作為一般人來說，他的手套也太多了。而且剛才替關鋒清理傷口的時候，曲言也戴著手套。
    在被對方的氣味層層包圍頭暈腦脹浮想聯翩之後，關鋒做了一件連自己都沒能理解的事。他隨身帶著一些日常可能會用到的設備，有跟蹤儀微型夜視鏡幹擾儀竊聽器之類的，結果他把一塊指甲大小的竊聽器偷偷固定到了客廳沙發底下，黏在了沙發的底座角落上。
    做完這一切後，關鋒再下樓回到餐廳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耳根都有些發燙，隻是他曾經受過自控訓練，表麵不是那麼容易看得出來的。
    曲言細心地重新端上熱過的湯，還添了小半份的新菜，“這是我們家的招牌，是牛蹄筋和牛腩燉土豆，裏麵還有胡蘿卜和其它蔬菜，算是店裏請你的。希望不要因為這件事讓你留下不好的回憶。”
    怎麼可能會留下不好的回憶呢。關鋒輕聲道了謝，肩膀上新上的要涼涼的，緩解了傷口的燥熱和疼痛，低頭專注地大快朵頤。
    店裏的人漸漸坐滿，但大都是預約過的客人，不會顯得擁擠。曲言全程忙碌著，最後給關鋒上過了甜點後，一頓飯總算到了尾聲。
    付過帳臨走時曲言還遞上一小瓶藥水，“先生，過兩天西藥換藥和繃帶，這瓶藥水送給您。如果沒時間去買藥的話可以先臨時用著。”
    “謝謝。”離開小餐館關鋒直接打道回府，把監聽設備連接上了，然後脫衣服去洗澡。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他算摸清楚了，曲言的生活就是三點一線，早上起來進貨，上午回來準備，偶爾能聽到他在樓下和來打工的兼職生聊天逗趣的聲音，然後就是一整天的忙碌，一直到晚上十點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