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習慣這種情況通常會選擇回避，特別是沈樹這種像個驕傲的小公雞，忍著火也要說謝謝的中二青年。但今天他的心情也不好，懶得動，更不想聽到惱人的噪音。
    沈樹沒有停，完全無視那顆蹦跳的小石頭。
    蕭波皺了皺眉，撿了塊兒大點的再扔過去。
    沈樹終於察覺了動靜，停下轉頭。
    蕭波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別喊了，破音了。”
    沈樹胸口劇烈起伏著，很想再吼一次。
    媽的哪兒都有他！
    “你在這兒幹嘛？”
    “和你一樣。”蕭波轉過臉對著江麵。
    側影消沉，沒了戲謔和無所謂的樣子。
    沈樹愣了片刻也找了塊石頭靠著坐了下來。
    同樣看向江麵。
    真他媽的沒法混了，竟然淪落到跟一個痞子一樣。
    想著隨手撿起塊石頭往江裏扔去。
    石頭滑行的角度有些刁鑽，接觸水麵後沒有直接下沉，跳躍了一下才在更遠的地方沉沒。
    沈樹眨了眨眼睛。
    蕭波瞟了一眼，也撿起一塊扔出去。
    跳躍了兩下。
    沈樹回頭看了他一眼，屬於雄性動物的好勝心瞬間被激發。
    白天被人漠視，現在還被個痞子挑釁，真他媽受夠了。
    吸口氣撿了塊兒更大的用力扔出去。
    “噗通！”很標準的自由落體。
    蕭波再瞟了一眼，又撿起一塊兒，依然跳躍兩下。
    沈樹吸口氣，就不信了！
    再次“噗通”！
    “操！”又接連扔了三下，全部隊列整齊的陣亡。
    蕭波嘴角再次勾起笑意，等著他回頭的時候挑選了一塊小而扁的石頭斜身拋出。
    三次跳躍。
    沈樹看完琢磨了一會兒，學著樣子，五次！
    右手握拳咬牙耶了一聲。
    蕭波笑笑又扔出一塊兒，六次。
    沈樹收起興奮奮起直追。
    他的童年基本沒有娛樂，媽媽的教育風格理性且嚴格，不允許他做那些小孩子的無聊遊戲，說浪費生命。那時心裏雖然羨慕但堅信母親的權威。後來媽媽不在了，懂得叛逆了，也已經錯過了玩遊戲的年齡。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是第一次做，新鮮的放鬆的感覺讓他覺得很神奇。
    不帶任何計較的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原來這麼好玩。
    就這麼蹲在江邊，隔著十米遠，跟蕭波較著勁你一塊我一塊沉默的扔，直到已經數不清跳躍次數。
    “你贏了！”蕭波等他再扔了一塊後說到。
    沈樹本來身體就不怎麼舒服，蕭波給的這個台階他很樂意下。
    坐回剛才的位置。
    出了一身薄汗，風過，微涼。
    但無處可去。
    蕭波不知道在幹嘛，雙腿一彎一伸靠在石頭上像是在寫東西。
    沉默了一會兒沈樹沒頭沒尾的問：“這個叫什麼？”
    “打水漂兒。”蕭波沒抬頭竟然聽懂了。
    沈樹盯著江心默念那幾個字，打水漂兒即白白付出，毫無收獲。
    嘖，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兒。
    蕭波寫了一會兒扔了塊兒石頭過來，沈樹皺眉回頭看他。
    蕭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腳下。
    沈樹順著他的目光看見這回的石頭外麵裹了張煙盒紙。
    打開一看，皺巴巴的紙上用鉛筆畫了個小人，佐助的裝扮，炸毛奶貓的頭，模樣正是他大吼的樣子。旁邊還寫了字：賣畫換煙。
    沈樹盯著小人足足看了十秒鍾，不知道是吃驚畫得很傳神還是看到那幾個字有些無語還是想把那點兒想笑的衝動壓下去。
    最後他掏出煙盒扔了過去：“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