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為何不問我名姓？”
    那刀客打趣他。
    “我總會知道的。”
    門口的人答道。
    “祝平沙。”
    刀客看向醉花君，兀自開口。他的音色依舊很沉，但少了分疏遠。他又重複道：
    “我叫祝平沙。”
    醉花君略一挑眉，心下默念了遍他的名姓，而後輕抬下巴，笑道：“那麼，明日之事便勞煩你了。買酒的錢我已給你了，若還有盈餘也不必還我。”
    他再道聲謝，然後便掩門離去了。
    祝平沙扭頭望向窗邊。隻見那盆蘭草裏，明晃晃插著一支珍珠釵。
    翌日。
    初春天氣難得的好，冷得有些清爽的風呼嘯著長街。
    街上熱鬧極了。一方麵因為鴦都本是繁華的，另一方麵便是因為那大名鼎鼎的豔淒辭。
    問仙樓外，再現車馬擁塞之象，樓內眾人為爭樂台近處，使勁渾身解數，場麵堪稱“腥風血雨”。
    夏沽憐等人已早先被豔淒辭安排位置，倒是免去了這“爭先恐後”的麻煩。他們坐在樂台右側，視野極佳。
    在樂師上台之前，越時兮莫名離開了好一會兒，夏沽憐正是不解，後見他撥開熙熙攘攘的人群，緩緩擠進來，又不免莞爾。
    “吃。”
    越時兮攤開手中那包桃酥，說道。
    對方看著他，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笑。
    “我道你去了哪裏，原是去買它了。”
    越時兮挨著他坐下，把手中桃酥再往前遞。
    “不知豔淒辭幾時登台，你多少吃點，我怕你會餓。”
    關切的話入耳，夏沽憐接過那包桃酥，捏起其中一塊，想也沒想，就遞到對方嘴邊。
    越時兮咬了一口桃酥，還沒吞，便見夏沽憐收回手，就著他咬過的桃酥再咬了一口，細細咀嚼著。
    對方的表情再自然不過，可卻惹得他一下子紅了臉。
    夏沽憐並未察覺他的異狀，專注地吃著糕點，以致於有一點桃酥碎屑沾上了他的麵頰都不知情。
    這時已快至正午，場內的喧嘩聲更沸。更有入場者為爭位不惜大打出手的。嘈雜混亂的局麵將靜好的氛圍襯托得珍貴。
    越時兮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臉頰。他咽了下口水，擱在腿上的手緊攥著，幾次稍微抬起來又放下。
    最後，他好似下定決心要做什麼大事，猶豫的手終是抬起，用手背輕輕拂去夏沽憐臉上的桃酥碎屑。
    對方微怔。
    “沒，沒有了。”越時兮吞吐道。
    兩個人莫名盯著彼此看，誰都不說話了。
    可惜這微妙的氣氛並未持續太久，就被樂台四周忽然一暗的燈光打斷。喧嘩聲亦因此消減了不少。眾人皆知，主角要登台了。
    暗淡的光影中，樂師掀開紅幕，抱琴走來。
    不似那日的鐵鏽紅，一身月白依舊奪目。衣袖和下擺處繡了幾朵淡黃的臘梅，於飄搖間好似真物一般，仿佛散出點點暗香來。
    清清冷冷，震懾四方鬧動。置身泥淖，卻另有遺世獨立之風骨。
    豔淒辭總叫人見之悲憐而非歡喜，好似他心裏有苦，眼底有愁，眉間有怨，總叫人輕易見著端倪又揣摩不出深淺。隻覺著他本身，就是一場淒風冷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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