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過不歸樓下過千金散，蘇九默在經曆兩大毒瘤的洗禮後，又見識到了在天子腳下的地下義賣會。
    這義賣會上賣的可不隻是金銀玉器、古董字畫，還有誰誰誰頭顱、某某某的大腿骨。
    最難以置信的是居然還有人買！
    “嫂嫂剛給了我一些銀子讓我買胭脂水粉，這些給你，算是昨天救我的謝禮。”杜家小姐出手就是闊綽，一打銀票看都不看就塞到了蘇九默手裏，塞完她也不管這兩個人是自己帶進來的，轉身就走。
    蘇九默握著銀票手抖，“天低，我是不是該攔著她？”
    雲天低瞥過去：“要是能攔住，杜紅楓就不會給她安排護衛了，世人所說的敗家娘們就是這種女人吧，你可以讓你師妹學著點。”
    “才不，錦衣要是變成這樣，師父會氣死的！”
    “反正他遲早會被氣死。”
    蘇九默噎住，是啊，師父知道他們在一起後，怕不是要氣得駕鶴西去。
    ……還是晚點回去吧。
    雲天低的注意力已經在義賣會上了，他們此刻在二樓的弧形走廊上，雲天低手隨意地搭著欄杆，往下看去，全是人頭。
    正圓的白玉台上正在賣著什麼西域斷魂酒，雲天低看了看蘇九默，若有所思。
    蘇九默一聽那是酒，縮了縮脖子。
    “男子漢大丈夫，可以不喝酒，但不能不會喝。”雲天低諄諄教導，“明天開始，睡前一杯，練練酒量。”
    蘇九默的臉色煞白，使勁搖頭。
    雲天低笑了，“又不是這什麼斷魂酒，一般的青梅酒，你總醉不了。”
    蘇九默這才鬆了口氣，他們說話間，斷魂酒就被抬下去了，四個大漢又抬了一個姑娘上來。
    那女子充滿了異域風情，手腳上都係著鈴鐺，在台上旋身扭胯搔首弄姿，風情萬種。
    蘇九默紅著臉別過頭去，然後和雲天低的視線對上。
    “天低？”蘇九默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看自己，臉上更燙了。
    雲天低什麼都沒說，他抿嘴看向台下那個女人，殺意漸漸浮現。
    好在這女人姿舞藝都不錯，賣了個好價錢，歡歡喜喜跟著她的新主子走了。
    接下來賣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東西，蘇九默雙手交疊墊著下巴趴在欄杆上，一雙眼睛裏滿滿的好奇。
    雲天低撐著頭陪他看下去。
    最後呈上的，是一隻白玉匣子，裏麵打開，是一枚金丸。
    蘇九默頓覺眼熟，臉色都變了，讓楔子堂險些被滅門的罪魁禍首，好像就長這樣。
    這金丸一出，台下的氣氛也變了，瞬間就劍拔弩張起來，叫價也是一聲高過一聲，一價高過一價，很快這枚貌不驚人的金丸就被抬上了天價。
    蘇九默瞠目結舌，雲天低也稍稍有了點興趣，饒有興致地直起了腰。
    這些喊價聲中，蘇九默還聽到了杜銀杏的聲音，在底下黑壓壓的人頭裏，這姑娘蹦得很歡，但她周圍的人卻越來越危險的樣子。
    大家都緊緊握住了劍柄，蘇九默也緊張起來，往雲天低身旁挪去：“天低，我們走吧。”
    雲天低正看到興頭上，他微笑道：“又搶不到我們身上。”
    之前的介紹雲天低沒聽，下麵人偷偷討論一番被他聽到後，才知道台上這枚金丸被稱作——不死藥。
    多少人魂牽夢縈的長生不死，居然就凝聚在這麼一枚金丸裏。
    與其說是不可思議，倒不如說是天方夜譚，嘩眾取寵，雲天低不信長生，自然也不信這逞怪披奇的不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