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不說武功高強，應付一群山賊還是綽綽有餘，最強的那個已經被雲天低一巴掌拍死，也不怕她下不了山。
    雲天低背著蘇九默在山寨裏搜刮了一些金銀珠寶，還卷了厚厚一疊銀票揣走，心滿意足地往山下走去。
    有山賊來襲，雲天低看都沒看，手一抬一眨眼的功夫就擰了個頭顱下來。
    血淋淋的頭顱在他手上轉了幾下，雲天低把頭一拋，再一踢，踢到擋路的山賊臉上，頭顱一下子把他整張臉都砸得凹陷下去。
    其他人見狀嚇得紛紛逃竄，雲天低哪會放過他們，追上去一個不留，挨個擰下了腦袋，身上卻滴血未沾。
    血屠嶺之戰後，他就沒這麼痛快地殺過。
    背著個人殺了一晚上，下山後天都亮了，雲天低神清氣爽地在水邊洗臉洗手，草地上的雲天低還在昏迷，也不知是寨主磕太狠了還是軟筋散的藥力沒過去。
    錦衣找到他們，雲天低剛剛數好銀票，心情愉悅，“都解決了？”
    錦衣抿嘴，隨之拔劍相向，“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天低挑眉，笑容鬼魅起來：“哦？你覺得我是何人？”
    錦衣臉色煞白，雙唇和提劍的手一起顫抖著：“我一路下山，山道上都是人頭……是你殺的。”
    雲天低看了看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的手，“不殺他們，你的師兄可就沒了。”
    “閉嘴！”錦衣喝道：“你為什麼假裝武功全失？你為什麼騙蘇師兄？！他說你是從血屠嶺撿回來的，你……你……”
    江清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可錦衣就是不敢說出來。
    雲天低冷笑一聲：“我就是雲天低，是麼？”
    “你這魔頭！”錦衣哭紅了眼，“為什麼幫我們？”
    雲天低以為她會爆出一句“你這魔頭，去死吧！”之類的宣言，然後他就出手掐斷她的脖子。
    可是她卻哭著問出了這個問題，讓雲天低出不了手，是啊，他都已經幫了，再殺他們，豈不顯得自己很無聊？
    “雲天低。”錦衣也不嫌劍重，一直單手提著，胳膊抖得厲害，“你殺我可以，但求你看在蘇師兄救你一命又任你差遣的份上，放過他。”
    雲天低好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你有得罪我嗎？”
    錦衣一愣。
    “我已經膩了見人就殺的日子，你師兄也算是個合格的奴隸，就是蠢了點，有他端茶倒水捶背揉肩，也不錯。”雲天低說著走到蘇九默的身旁，慢慢蹲下，手輕輕抓住蘇九默的脖子。
    錦衣一動也不敢動，“你不是說……”
    “如果你保證不對他亂說的話。”雲天低微微收縮五指。
    錦衣大叫：“我不說！我什麼也不會說！你快放開他！”
    雲天低收回手，往蘇九默腦門上彈了一下。
    蘇九默“嗷”一聲痛醒，摸了摸額頭：“什麼東西？”
    雲天低冷著臉看他。
    “啊，江清兄！”蘇九默驚坐起來，抓著他的手臂急忙問：“你有沒有被怎麼樣？我有沒有被怎麼樣？我們是不是都……”
    “閉嘴。”雲天低不想聽，瞪眼道：“再提這事我殺了你。”
    這些日子蘇九默聽這話聽麻木了，沒覺得有什麼，但錦衣在邊上已是瞠目結舌，心驚膽戰。
    蘇九默以為失了身，一張臉白得沒有血色，雙目無神，宛如被糟蹋了的良家少女。
    錦衣扔了劍跑過去晃他：“蘇師兄，你怎麼了？”
    “我……我哪有顏麵苟活於世？！”蘇九默站起來，看到地上有劍，抓過來就要自刎。
    錦衣抓住他的手腕：“蘇師兄你冷靜點！”說完她惡狠狠看著雲天低，“你不是說他沒被怎麼樣嗎？！”
    雲天低譏笑道：“是他自己會錯了意。”
    錦衣鬆了口氣，她柔聲對蘇九默道：“蘇師兄，我趕上了，你沒被那寨主奪身。”
    蘇九默愣了愣：“真的？”
    “我騙你做甚？還有……你也沒感覺啊。”錦衣說完，羞澀地低下了頭，“照說……會疼的。”
    錦衣的劍再一次被扔在地上，蘇九默歡天喜地道：“太好了，太好了！”
    雲天低涼颼颼道：“你們再不走，追兵就來了。”
    錦衣看向他，眼神透露著對他謊言的不恥：哪有什麼追兵？有也都被你殺完了。
    蘇九默卻渾然不知，連忙拉起他們逃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