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愛意萌生  第二十四章 仇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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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鬱秋生沒像往常那樣正色反駁,反而好心情的笑道。“我很高興。”
    本以為皇甫淩最多氣急敗壞地繼續讓他不要笑,不曾想,少年柔軟的嘴唇就這樣輕壓了過來,夾帶著無限柔情和愛意。鬱秋生有點緊張,不反抗卻也做不來迎合,最後結果就是被皇甫淩一把摟進懷裏,按著後腦勺就加深了這個吻。
    皇甫淩吻的極為小心溫柔和先前中毒時判若兩人,鬱秋生第一次感覺到了迷失,笨拙而又小心地試圖學著回應,皇甫淩先是一驚,稍稍分開了兩人,看著有點木木的夫子,心下歡喜,滿是憐惜地又輕吻在夫子唇邊。
    商憶就是這個時候從樹上掉下來的,本來覺得在山莊裏看見了皇上已是不得了巧合的事,竟還被他撞見皇上在吻一個男人,震驚之餘想著絕對不能被皇上發現,被滅口都有可能,然後就腳下一滑,撲通倒地,四仰八叉地摔在一臉慍怒的皇上麵前。
    皇甫淩還未等鬱秋生作出反應,便伸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勺,輕輕按到胸口,生怕夫子感到難堪。鬱秋生也從初時的驚訝中緩過神來,再回神,臉已經輕輕挨到了皇甫淩的胸口。心裏莫名有點暖意。
    商憶不愧是影衛中最機靈的一個,坐地上大眼睛一轉,看到自家主子正想著安撫心上人,馬上不顧疼痛地一個打挺起來,硬生生扭過身子,腳下一點,把學過的輕功發揮到了極致。
    還沒跑出幾步,商憶偷眼往後看,皇甫淩竟然已經追了上來。以他對皇上的了解,皇甫淩的功夫雖說不差,但也稱不上頂尖。沒想到輕功卻如此得好。這下要是被皇甫淩抓到,商憶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後果是什麼,心下一個著急,腳尖在枝頭上一點,竟直直地掠過伸手來抓的皇甫淩頭頂,落地腳下再一發力,身形瞬時又在幾丈之外。
    到底自己才是保護皇上的影衛,若是被皇上輕易追上,也是件丟臉的事不是?商憶得意了沒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笑,皇甫淩鬼魅一般,商憶還未看清他的腳步,人已經站在商憶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商憶驚愕之餘,腳下一軟,直直跪倒在地。極力控製住不抬頭看皇甫淩,身體卻止不住地直抖。
    皇甫淩站定,一開始還一臉玩味地勾起了唇角,權當是屬下驚訝於主人意想不到的好輕功。慢慢卻從商憶不由自主地狂顫中看出了不對勁。
    “看見朕為什麼要跑?”
    皇帝的語氣還是很緩和不帶責備的,商憶找了半天自己麻得差點感知不到的舌頭,大眼睛裏蓄滿了皇甫淩看不到的淚水,故作鎮定,雙手抱拳。
    “屬下。。。屬下是怕撞破了皇上美事,被皇上責罰。”
    這個年紀最小,性情最純良的影衛竟然在自己麵前撒謊了?皇甫淩不怒反笑,隻單單從喉中輕發出“嗬“的一聲,商憶卻也不禁咽了咽口水。皇上明顯不相信他。
    皇甫淩剛要繼續發問,一個身影搶先上來,擋住了商憶。
    來人正是和商憶一起消失多日的方鐸。方鐸人如其名,濃眉大眼,生的不如商憶清秀瀟灑,卻是不一樣的鐵血漢子的長相。平日做事也是規規矩矩,不逾矩半分。
    “屬下們買好藥材往錦玲城趕的時候,遇到了劉四的阻攔,身負重傷,幸而後來不死山莊莊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方鐸跪在皇甫淩麵前,右手輕輕地按住了身後不斷發抖的商憶,商憶知道方鐸沒有把事情詳細經過說個明白,卻也足以先讓皇甫淩消去部分疑惑。
    看來之前楊廉的猜測果然沒錯,劉四回來就是為了對付自己來的。
    眼見著皇甫淩收回了淩厲的目光,開始在思索什麼,方鐸右手用力一按,商憶趕忙著收起眼淚,腳下輕點,幾下就沒了蹤影。
    “你每次都這樣慣著他,不怕哪天朕不樂意了?”
    方鐸已經好幾天笑不出來了,若是往常,他必定會寵溺地憨笑幾聲,可是那幾天地獄般的遭遇讓他的心境完全變了,而且不說的原因不僅是不想讓皇上憂心,也確實非常難以啟齒。眼下隻有不讓皇甫淩起疑的擠出了些許笑意,笑得比哭還難看。
    皇甫淩看著那個難看的笑容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一個小孩子脾性,一凶就紅眼,一個本性純良忠誠,心裏有事臉上是怎麼都藏不住的,但是你要問,也是什麼都問不出的。從剛剛幾句話來看,他們這樣和劉四斷脫不了幹係。
    皇甫淩正思索著什麼時候從好下手的商憶那裏套話,楊廉急急匆匆地趕上來,顧不得在皇上麵前維護著自己往常泰山崩於前,臨危不亂的形象,胡亂地行了個禮,急急地喊道。
    “少爺,不好了,嵐王爺和山莊裏一個小廝打起來了。”
    皇甫淩第一反應是有點控製不住想笑,先不說被京城姑娘們稱為翩翩佳公子,即使娶過王妃,仍被她們評為婚嫁不二人選的二哥如何會做打人這般不文雅的事情,到底那個小廝做了什麼,可以讓一向雲淡風輕,凡事根自己都沒什麼大關係的二哥衝上去打他?
    心裏這麼想著,腳步還是先一步跟上了楊廉,準備去一探究竟。
    方鐸看著皇甫淩遠去的背影暗鬆口氣,雖然他知道皇上沒這麼容易就這麼放棄探究此事,但眼下至少因為嵐王爺擱置了。
    緊趕慢趕怕商憶不知輕重地在莊裏惹出什麼是非來,方鐸還是晚了一步。
    方鐸不是沒見過商憶殺紅了眼的樣子,但是現在的商憶根本是不要命地在出招,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所幸跟他對打的人並不想取他性命,隻退讓躲避,並不出招。
    “阿憶你做什麼?!”
    商憶年齡尚小,所以功夫在所有影衛裏可以說是最差的,隻輕功還算上乘,方鐸隻拿著劍鞘一托,便把他和青衣公子分了開來。
    “你讓開!”
    商憶剛一落地,瞬間就又搶將上來,短匕順勢一揮,想逼迫方鐸離開。方鐸先是吃驚,畢竟從來未見過商憶如此氣憤,大眼睛裏除了惱怒發狂,還參雜著悲憤。再想要退後,已失了時機,眼見著匕首就要到了跟前,青衣公子身形飄逸地擋在了他們中間,迎上商憶的攻擊,雙指隻那麼一按,商憶手中的匕首應聲落地。
    匕首落了地,青衣公子卻沒有放開商憶,手腕被捏在對方手裏,說不疼是假的,雖然就隻是兩點,卻是疼痛難忍。商憶白著張臉,不管不顧地又跳又扭,大吼出聲。
    “你殺了我好了,就像你殺了我爹娘一樣,你跟那群紅頭發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方鐸這才反應過來,明白今天想要攔住商憶多半是不可能了。
    商憶小時候生活在錦玲國和闌珊國邊境的小鎮上,本來兩國互不侵犯,兩邊商貿也算和諧,生活上說不上富足也不至於貧苦。直到那天,一群闌珊國的士兵衝進小鎮燒殺搶掠了一番,不僅小鎮被毀於一旦,整個小鎮上的幸存者也就隻商憶一個了。商憶不止一次說過,他到死都記得那兩個首領的樣子,若是有朝一日給他個機會碰到,必定追殺他們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所以影衛裏麵商憶最討厭的也就是子陽有了。
    鬱秋生本來是想去不死山莊的藏書閣翻翻醫書,看看是否有法子探得皇甫淩的病因和解救辦法,不曾想這孩子一見到他,二話不說,直接飛刀伺候,他苦於應付下,倒也忘了問緣由。現下聽到這句話,卻是憶起了幾分。
    當年,他接到密報,說是左丞相私通錦玲國,意圖謀反,但苦於沒有證據,並不能處置左丞相。唯一扳倒左丞相的方法便是去阻截送信的信使。但是做此等危險的事,派出去的必定是精英,鬱秋生幾番查證下,竟沒有一次尋得信使的蹤跡。
    “秋生,若是找不到也不礙事,總有辦法的。”說話的是那次執意要跟來的闌夏衍,說這話的時候他寶藍色的眸子認真地看著鬱秋生,清澈到他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闌夏衍總是笑眯眯的,溫和的,仿佛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讓他生氣的事情。這次也同樣,大概是怕鬱秋生有什麼壓力,說起話來還是溫潤如玉,平和舒緩。
    “嗯。”那時的鬱秋生看著愛人的笑顏,有點臉紅,不自覺地飲了口茶。
    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晚,鬱秋生勉力從床上起身,晃了晃有點暈的頭。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連他帶出來的下屬也不見了。他看了看還放在桌上的杯子,眸子一暗。
    鬱秋生到的時候,那小鎮已然沒有什麼生機了,安靜到隻能聽到柴火發出的嗶啵聲。
    闌夏衍則一隻手好整以暇地搭在一個士兵肩上,一隻手抓著一個人的頭發,將原先跪在地上的男人生生拉了起來。
    “你真的不知道那個異族人去哪兒了?”闌夏衍還是微笑著,寶藍色的眸子還是那麼深邃,猶如星光。
    男人嚇得先是嗚咽了幾聲,然後在闌夏衍越來越深的笑意中,驚慌地喊道。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闌夏衍啊了一聲,一副了然的樣子,鬆開了手。
    “那你也就沒什麼用了。”旋即在鬱秋生的“夏衍!”聲中,將手中的短匕插入了眼前男人的腹中。然後再一臉無辜地回頭看向鬱秋生,手裏不停,將帶血的匕首隨便地往士兵的身上擦了擦。
    “秋生,你醒了?”笑容依舊,那看向鬱秋生的眸子還是那雙充滿了愛意的眸子。
    鬱秋生卻是一陣發冷,他從來沒見過闌夏衍如此行徑,記憶中那個總是溫和友善的闌夏衍和眼前這個笑著殺人的闌夏衍竟是同一個人。
    “莫不是嚇到你了?”闌夏衍嗤笑一聲。“堂堂闌珊國殺機堂的鬱堂主竟然會被這種場景嚇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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