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愛意萌生 第十八章 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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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淩跟著蘭越進了樓上的雅間,齊玉已經到了,正坐在窗邊拿著酒杯悠閑地喝著小酒。
“還好我坐在這窗邊看著您進來,”先從容地給桌對麵的空酒杯斟好酒,然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我倒要謝謝你了。”
皇甫淩也沒有架子,順勢坐了下來,和齊玉碰了碰杯。蘭越也不多事,將皇甫淩引上來後,就進了裏屋。
齊玉仰頭將酒杯裏剛剛還在小酌的酒喝了幹淨,眯著眼看著皇甫淩也幹掉一杯。
“如果我說我想幫你,你會不會覺得我醉了?”
皇甫淩隨手把酒杯放回了桌上,看了看把下巴撐在手上的齊玉,點了點頭。
“你沒喝酒我都會覺得你醉了。”
齊玉嗤笑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手指輕轉,辛辣的酒液一瞬間全部入口,酒杯又空了。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拍,雙膝一軟就跪在了皇甫淩身前。
皇甫淩沒有料到齊玉來真的,雖然知道他不是一個會甘於平凡,一輩子位於那個不成器的哥哥之下的人。但是他這忠心表的太突然,讓皇甫淩始料未及。
齊玉像是真的醉了,他喝得滿臉通紅,皇甫淩試圖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他的虛假,入眼的卻是一片混沌,像是真的被酒迷了心智,此時的齊玉就是最真實的他。
“皇上不必對我完全相信,皇上隻要記得,我會將兵權全權交還給皇上。”說完,齊玉向皇甫淩重重地磕了一頭,額頭抵在地上等著皇甫淩的回應。
皇甫淩學著齊玉支著頭看向窗外,天色漸晚,夕陽將遠處的雲染得一片通紅,也印得他的眸子閃爍不定。
“其實你不必裝醉,”不知過了多久,皇甫淩依舊看著窗外,說出來得話卻讓齊玉一驚。
地上的人不經意的一個小抖動,皇甫淩都看在眼裏,他長舒了一口氣,揚起嘴角,依舊沒有看地上的人。
“朕相信你,你盡管放手去做,因為朕,”彎腰,將人從地上扶起來,淡淡地說。“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了。“
齊玉一下子撞進對方深不可測的黑眸裏,潛意識裏竟是避開那個目光,第一次感覺到了被看穿,那話入耳,卻是一種威懾。傳遞過來的便是,你就算耍心機,我也看的穿。
皇甫淩滿意地看著齊玉退到一邊低頭作揖,很是欣賞他既然被看穿,那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的作風,此人雖然不得不提防,卻也是難得的好幫手。剛準備抬腳回宮,裏屋的門適時的開了。
蘭越穿著鬱秋生最喜歡的青色長袍,將長發高高束起,低頭行禮間,那身姿,像極了鬱秋生。
皇甫淩隻感覺呼吸一滯,一半是疑惑,一半是嚇的,差點以為出入這種地方還被夫子抓了個正著。
“齊玉,怎麼回事。“
回身正想質問一旁的齊玉,再一看,窗戶大開,哪裏還有齊玉的影子?到底還是著了他的道。
再一回頭,蘭越已經欺身上前,臉上帶了一個肉色的麵具,若是不仔細看,和鬱秋生簡直一般無二。他雙手環在毫無防備的皇甫淩的脖子上,皇甫淩被壓得一低頭,對上麵具裏墨色的眸子,蘭越吐氣如蘭,皇甫淩耳邊突然傳來和鬱秋生一模一樣的聲音。
“淩兒。“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蘭越眼見著皇甫淩的眼神開始迷離,順勢企圖湊上去吻住皇甫淩時,對方卻突然一把扣上蘭越的手臂,力氣之大,痛得蘭越連鬱秋生的聲音都裝不了了,直接痛呼出聲。
“誰允許你這麼叫的。“
皇甫淩毫不憐惜地將人一把甩將在地上,壓著聲音咬牙切齒地吼道。蘭越被摔在地上,想是真的被摔得很疼,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了。
“誰允許你這麼玷汙他的。“第二句話沒有第一句話那樣凶狠,帶著滿滿的無力。
皇甫淩震怒,不僅氣這小倌竟然想學鬱秋生勾引自己,還有那齊玉,竟然什麼都知道,還事先安排好這出好戲來膈應自己。更加悲哀的是,他似乎知道自己從鬱秋生那什麼回應都沒得到,不然也不會找個人來代替鬱秋生親近自己,這到底是一種示好,還是示威。他們這次交鋒誰都沒有輸,誰也沒有贏。
“齊公子吩咐了,您隨時都可以來,蘭越恭候。“
既然被包了,自然還是要盡到職責。方才齊玉領他去偷看的公子,確實難學。但是蘭越作為這織皖堂的前花魁,本事之一就是變聲,那公子臉上淡漠的表情蘭越委實學不了,但是聲音倒是信手拈來。本來以為要他侍奉的是什麼油光滿麵,滿肚子流油的高官,還有點不情願,但不曾想卻是這麼一個俊朗的少年,隻可惜。。。蘭越有點遺憾地笑了笑,完全容不下他人啊。
皇甫淩冷靜了一下,到底不必為難一個拿錢辦事的小倌。道了聲抱歉,伸手一把將人扶起,沒輕沒重地往床上一放,沒多看蘭越一眼,就轉身出去了。
蘭越卻是驚了,先是隱隱地憋笑,繼而大笑,笑到眼角全是淚水,直不起腰地躺在了床上。何曾見過這麼溫柔的客人啊。既可樂又可悲。
那邊廂的齊玉把爛攤子丟給皇甫淩之後就難得愉悅地趕到了城外,滿意地欣賞了會兒夫子忙碌的身姿,才匆匆準備向夫子說進展。
鬱秋生把袖口高高紮起,正在專心地給老婆婆喂藥。老婆婆嘴有點漏風,湯藥有時候不能完全入口,湯藥就順著老婆婆的下巴直往下掉,鬱秋生會毫不嫌棄地直接用手抹去快淌下來的湯藥,連老婆婆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直說沒事,反正身上也不怎麼幹淨。
“身上不幹淨,我一會兒打水給您洗個澡。“
溫潤軟吞的話語,淡淡的笑容一晃而過,齊玉看得入神,也跟著蹲下來,身體不知是不是故意地離鬱秋生很近,近到幾乎可以把鬱秋生整個抱進懷裏。
鬱秋生的注意力都在老婆婆身上,等到感覺到不對時,已經整個被齊玉似有似無地抱住了,急忙想站起身來,蹲麻的腿卻一點不配合,整個人就直接壓倒在齊玉身上了。
齊玉被壓在下麵,一個挺身就支了起來,順理成章地把鬱秋生也環抱著拉了起來。
老婆婆根本不知道兩個人發生過什麼,以為齊玉也是大夫,可勁地誇他們人美心善,說楊大夫本事大,收的徒弟都很好,前幾日一直在這裏幫忙的也姓楊的那個大夫是師兄吧。
鬱秋生不動聲色地推開齊玉還想要繼續抱著的手,並沒有回答老婆婆的話,隻是叮囑老婆婆記得每日兩次問他拿藥喝。然後也不理睬齊玉,自顧自地回屋研藥。
齊玉自然跟著,便跟邊說,夫子的示弱法子很好,皇上果然接受了我的示好,打算暫時相信我,隻是,他並沒有故意去讓著皇甫淩,他是全力去偽裝的醉酒樣子,沒想到竟然被皇甫淩看穿了。後麵讓蘭越去勾引皇甫淩他自然也沒說,要是蘭越成了,他樂得少一個情敵,若是蘭越沒成,也沒什麼大礙,反正他還有殺手鐧。
“謝謝你。“疏離且客氣,甚至比對齊玉小時候還要冷淡。語氣甚至沒有因為研藥的動作而起一點點波瀾。
“如果剛剛抱著夫子你的是皇上,夫子你還會是這副表情嗎?“齊玉跟著進了屋,這次卻沒有靠的很近,不鹹不淡地問道。
“。。。。。。“鬱秋生磨藥的動作一滯,沒抬頭看他,也沒說話。
在將軍府裏,齊玉提的條件荒誕,甚至很是無理,鬱秋生卻不得不仔細考慮。但這也不代表齊玉可以為所欲為。這個問題和他提的條件一樣荒謬,鬱秋生脫口而出想反駁,話到嘴邊,竟然不知道是否決還是肯定。一時有點煩躁。
“我知道了。“齊玉是個很會看眼色的人,他本能地不想任何人討厭自己,當然還包括夫子。夫子明顯被他問得有點不悅,所以他識趣地沒再追問,這個問題若是平時的齊玉是萬萬問不出口的,這次實在是嫉火中燒,失了理智。道了聲告辭,就匆匆離開,趕緊讓尷尬的氣氛散去。
等齊玉離開,鬱秋生繼續磨著藥,卻越磨越煩躁,問自己為什麼不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把杵輕輕放到一邊,閉上眼睛想把腦中不停回響的否定和肯定趕出去。
“夫子,夫子,淩哥哥,沒來,今天,為什麼?“
正想到關鍵時刻,媛兒脆生生的聲音直接把皇甫淩三個字重新撞進鬱秋生的腦中,無奈地歎了口氣,卻仍是笑吟吟地看向媛兒。
“不怕淩哥哥了嗎?“
媛兒仰著頭,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站在媛兒肩上的五色熊跟著刹有介事地點著頭,也不知道為啥要點。
“不是壞人。我知道。夫子喜歡。“說完還怕鬱秋生不相信似的伸了三個手指出來。眼睛努力又睜大了點,好像在說,夫子你看,我一點也沒撒謊。然後小嘴一嘟,話鋒一轉,”剛出去,壞人,夫子不高興。“
鬱秋生終是被可愛的媛兒逗樂了,也沒深究媛兒說的喜歡,是什麼喜歡,說媛兒傻,有時候卻聰明的緊。
“是因為媛兒知道淩哥哥是什麼身份才不害怕的嗎?“緩緩蹲下身來,正視媛兒的眼睛,柔聲引導道。
“什麼身份?“媛兒一聽來了興趣,連帶著五色熊也豎起了耳朵,想聽個仔細。
“你淩哥哥是這個國家的皇帝,就是這個國家最厲害,最有權力的人。“
媛兒不懂皇帝是什麼意思,她就記住了最有權力,最厲害,不過這也夠了。
“媛兒是不是知道了很重要的事情?“鬱秋生看著媛兒興奮地直點頭,滿意地繼續說道。”想不想做第一個知道的?“
“夫子,第一個。“
“就當夫子不知道,是媛兒自己看到的。”鬱秋生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可抗拒地肯定。“是媛兒自己看到淩哥哥進了那金燦燦的房子,門口的士兵叫他皇上。好不好?”
媛兒開心地直拍手,現在她是第一個知道淩哥哥身份的人了,連夫子都不知道。
“想不想和外麵的伯伯爺爺奶奶們分享一下?”
“好!!”媛兒響亮地回答道,笑得得意洋洋的,五色熊看了看鬱秋生好看的笑容,知道大概要去做什麼能讓主人高興的事情,也跟著嗚嗚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