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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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真無解!
路曄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閉上了眼,凝神感應了許久,唇邊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果然,這個疊陣並非真的沒有生路,其中一個陣法竟會每隔一段時間就變換一次,而這變換的間隔之間,便將另一個陣法的生門暴露出來,兩廂一變,便能破陣而出。
間隔時間不短,足足三息,甚至足以讓一個普通人險險通過。
隻是他此時連普通人都不如啊。
路曄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小短腿,又在心裏估摸了一下生門與自己的距離,愁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臉。
試試吧。
路曄抿了抿嘴,等待著機會的降臨。
峰頂水虛鏡旁。
綏清拂了拂水麵,看著水中漣漪微微蕩開擾亂水中那道瘦弱的身影。單手支起腦袋仰頭問道,“師父,你說小曄這是在幹嘛?”
琅華看著水中仿佛靜止的畫麵,“他在等。”
“等?”
琅華不答,反問綏清,“清兒,你當初似乎也止步於此吧。”句中似有絲絲笑意隱隱露出。
綏清嘿嘿傻笑,又低頭佯作認真的觀察著路曄,任由身後本來雲淡風輕的師父眸中帶笑的注視著他,耳尖卻悄悄紅了。
庭院中再無對話,唯有清風拂枝帶來的陣陣“颯颯”聲。
“師父!”忽然,綏清扯了扯身後人的衣袖,眼睛仍是緊緊盯著水虛鏡中的孩童。
琅華將手放在正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的綏清頭頂,意味深長道,“清兒,這孩子這可比你當初聰明多了。”
陣中的路曄閉著眼,憑借靈魂感知準確的踩在每一個關鍵點上,豆大的汗珠尚未落到地麵上,便已被從地底升騰而出的熱流蒸發不見。
這是一個火係的殺陣。
三息、兩息、一息……
正當路曄終於離生門隻差一步之遙時,腦中卻忽然傳來了強烈的刺痛——這是靈魂力量透支的表現。
糟了!
路曄心中暗叫不好,心神恍惚之落腳的位置便偏離了原來的目標。
瞬間,原本隻是暗暗運轉偶爾發出微芒的陣法光芒大放。
明明隻要再前進兩步就可以順利把這個陣法通過了,隻可惜他現在靈魂透支的厲害,頭痛欲裂到連邁步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紅芒將自己吞噬。
路曄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隻怕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嗡——”
想象中的灼熱感並沒有傳來,路曄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打橫懸空,似乎被人抱了起來,不由得微微睜開雙眼,想要看看是誰救了自己。
勉強看見來人一襲雲宗內門標配的白袍,意識便被拉入深深的黑暗。
路曄覺得自己真是遭了天譴。
好不容易莫名其妙好起來的痛苦再次降臨到他的頭上,甚至比昨天還要劇烈。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將自己扶了起來,一個冰涼的物體遞到了自己的唇邊。
早已口渴難耐的路曄情不自禁的張開了嘴,就著那人的手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液體,隻覺甘甜的水似乎讓自己頭疼的毛病也減輕了。
過了一會,碗被從嘴邊移走,路曄感覺自己似乎又被輕輕扶著躺下,身邊的氣息也逐漸消失。
隱隱約約聽到一道略帶歉意的聲音響起,“多謝師兄仗義出手相救,否則這孩子隻怕要多吃不少苦頭了。改日等他好了,我定讓他親自前去給師兄道謝。”
“隻是路過罷了,本尊還有事,先告辭了。”
“師父,小曄這回沒事吧。”
“有淮殊師兄在,還能出什麼事。”“師父”輕笑,隨即又歎了口氣,“這次怪我考慮不周,沒想到這孩子身上本來居然就有傷,若不是淮殊師兄剛好路過,這孩子靈魂透支過度,隻怕是要將養好一陣子了。”
“師父你不是關了陣法嗎,別太自責了。”
。。。。。。
兩人漸行漸遠,聲音也逐漸微不可聞。
唔,原來這陣法最後關了啊。
路曄迷迷糊糊的想,隻是淮殊這名字,怎麼聽著有幾分耳熟啊。
路曄是被喋喋不休的咕噥聲吵醒的。
睜開眼,便看到今日剛做了自己師兄的青年低著頭念念有詞,“小曄你可別怨師父啊,是我好奇你的能耐,將你騙去了試煉路,和師傅無關……”
路曄撇了撇嘴,“你放心,我可打不過你師父。”
聽到路曄出聲的綏清一臉驚喜的抬起頭,猛地站起來將路曄抱進懷裏,狠狠地揉了揉他肉嘟嘟的小臉,“臭小子你終於醒了,你可真是嚇死我了。睡了三天,臉上都沒肉了……”
路曄鼓著小臉,扭著身子試圖將自己從魔爪中救出,“你……放開!”撥開綏清在他臉上作怪的雙手,“是你師父救了我麼?”
“現在也是你師父。”綏清支起身子,故意湊近盯著路曄,笑得像個奸計得逞的狐狸,“來,喊聲師兄來聽聽”
路曄抽了抽嘴角,知曉今天自己不開這個口青年估計是不會放過自己,想著這人看修為也不過與自己前世在差不多層次,如今自己卻因為重活一次不得不屈居他下,不由得覺得有幾分憋屈,憋了半天,才終於不情不願的開口,“路曄見過師兄。”
“真乖。”綏清終於站直了身子,“不過救了你的可不是師父。”
“那是誰?”
“是淮殊師兄。”
回答他的,不是綏清,而是另一個溫潤的聲音。
“師父!”
不用路曄花心思去猜測來人是誰,已有人替他解了惑。
路曄眨了眨眼,仰著頭望著在床邊站定的男子,“您就是琅華真人嗎?”
“現在你可以改口叫我師父了。”琅華輕笑,本就生的清俊的麵龐仿若被點亮了一般。
眼神掃過綏清,綏清會意的點了點頭,樂嗬嗬的端來一套茶具。
抿了抿唇,路曄起身下床,也顧不得再去關心自己此時傷勢還未完全好徹底,稍稍整了整衣冠,便從茶壺中倒了一杯茶水,麵容肅然的跪了下去,“徒兒路曄見過師父。”
琅華接過茶杯,輕呷一口,將路曄扶了起來,滿意道,“你如今傷勢尚未痊愈,好好安心養病,待你傷好,我再尋一良辰吉日為你舉行拜師儀式,昭告宗內上下。”
“入我門下,倒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隻要記住,不可濫殺無辜,不可奸淫擄掠,不可求媚奉承,不可欺軟怕硬。日後你便在此安心住下,若是還缺什麼便跟你兩個師兄說,陣法和修煉的理論知識每五天陣峰會意大殿都會有人教授,聽課與否全在於你自己,平時我會在水榭閣中修煉,若有不懂也可以來問為師。”
路曄一一點頭應下。
蔥白指尖輕輕拂過腰間玉佩,琅華將一枚青色玉石遞給路曄,“這玉石裏銘刻的是溫養靈魂的陣法,希望對你有所幫助,以後不到生死攸關時刻,不要太過拚命,畢竟靈魂受損實在太難將養。”
“謝過師父。”路曄斂眸,低頭道謝。
點了點頭,“日後若是見到淮殊師兄,記得和他道聲謝。”又打量了幾眼乖巧的少年,饒是淡然如琅華,也不由笑了出來,“難怪清兒說你像個小大人,你還是個孩子,怎麼就如此老成。”
路曄臉一僵,狠狠的瞪了一眼靠在牆上偷笑的綏清。
其實即便是前世,路曄也不是一個嚴肅的起來的人,隻是如今身處“敵營”,他再自以為是,也不覺得自己能從雲宗的怒火下全身而退,自然秉承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將自己偽裝了起來。
“不管你以前是誰,經曆過什麼,你現在都隻是一個六歲稚童,是我琅華的三弟子。”丟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琅華便推開門獨自離開了。
他……知道了?
路曄怔怔的望著門口,久久不語,直到綏清拿出手帕擦拭他滿腦袋的汗水,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濕了。
“小曄你沒事吧?”
抓住綏清在他臉上亂捏亂摸的手,路曄麵色不善的道,“你說的?”
“別生氣嘛。”綏清沒個正形的往床上一躺,搖了搖頭,“一開始我和師父也隻是懷疑罷了,不過是淮殊師兄確定了你的靈魂已非本人。”
又是那個淮殊。
路曄此時再也沒有聽到琅華真人說自己是淮殊所救時的感激,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拿走自己寶貝靈炎戒的是他!揭露自己身份的也是他!這人是和自己八字相克嗎?
許久沒得到路曄回應,綏清轉過臉便看見一張苦大仇深滿是怨念的小臉,聯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綏清樂不可支的笑出聲來,末了,才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小曄,你可別想著去找淮殊師兄的碴子啊,他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怎麼你也喊師兄?”他記得,剛剛師父也是喊師兄的啊。
“淮殊師兄在宗門裏麵是個另類的存在,我還是聽師父說的,他本非雲宗之人,隻是曾經宗內有太上長老與他有交易,他才答應留在雲宗庇護宗內弟子。”懶洋洋的撥了撥自己的額前碎發,“淮殊師兄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宗內便規定宗門內綠紋及綠紋以上弟子稱呼他為師兄,綠紋以下,則按輩分稱呼。”
“綠紋?”路曄疑惑。
“就是雲宗內的弟子劃分,以後你自然會清楚的。”擺了擺手,“所以啊,你可千萬不要惹他,不就是秘密暴露了嗎,我懷疑我們所有人在淮殊師兄麵前都毫無秘密可言。”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綏清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的歡快語氣,“而且淮殊師兄說了,你的靈魂澄淨,而且你不算是用了陰邪秘法奪舍重生的,不是大奸大邪之輩,所以不必害怕陣峰乃至雲宗會拿你怎麼樣。”
“這樣啊。”路曄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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