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難以言說。
    穆春天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他穿著朱舟那條淡粉色及踝的真絲睡裙，腦袋上戴著許多古裏古怪的發飾，躺在一張黑色被子黑色床單的古床上，露妙就坐在床頭，抓著他的手正在給他塗紅指甲，一個勁兒地對他說，你這樣才好看，你應該天天這麼打扮。穆春天說他是男人，不喜歡裙子不喜歡紅指甲，實在是太惡心了；可露妙卻瞪著他，狠狠的拽著他的手，鋒利的貓爪戳進他的肉裏，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反而被貓爪越紮越深。就在他痛苦掙紮的時候，手上的疼痛卻突然消失了，他抬頭一看，露妙竟然變成了何希，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一道紅光閃過，整個房間都變成了紅色，床單被罩全是大紅……何希朝他伸出手，慢慢的摸上他的臉，忽而一笑，喚他一聲，春天。
    穆春天猛地驚醒了，一身冷汗，兩條胳膊全是雞皮疙瘩。他搓搓胳膊，夢境快速在腦子裏褪去，眨眼功夫他便一點兒也不記得這個夢了。
    “露妙，你的魚，快點來啊，別生氣了！”
    “不吃，沒胃口。”
    “吃。”
    “妙妙姐，你多少吃一點吧。”
    “我好不容易去抓的魚，你說不吃就不吃啊，你……你不吃就算了，留著給春天吧，他醒來一定餓壞了。”
    “哎，也不知道春天什麼時候能醒，阿輕，你也是，怎麼能給他吃地獄蘑菇呢，還好有大人在，你說要是春天那時候正在開車，這突然睡過去了，多危險呐，凡人的命很脆弱的。”
    “春天哥哥死了才好呢，他要是死了，我就去求大人把他的魂魄拉過來，這樣我就能永遠和他在一起了！”
    意識剛回到思維軌道上，穆春天便聽到外頭吵吵嚷嚷亂成一片。他爬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帳篷裏。
    用力回想了一下，記憶停留在杜茂然尖酸刻薄的豬臉上。
    他拉開帳篷的拉鏈彎腰走出去，天色已黑，清亮的月光下樹梢黑影幢幢，風吹草葉如竊竊私語議論著距他三丈餘的那群妖怪。
    妖怪們一個個都化了原形，圍著燒烤爐邊吃邊聊，很是熱鬧，畫麵也極其詭異。
    蛇能熱感，羅賓是第一個發現他醒了的人，遠遠的看著他，輕輕地喊：“春天。”
    妖怪們紛紛朝他看來，驚喜地叫他。
    “春天，你可算醒了。”
    “大人說得一點沒錯，你真是睡足六個時辰就醒。”
    “小甜甜，快來吃吧，阿輕給你留了好多魚。”
    穆春天站著傻笑，說得沒錯，和這些直來直去的妖怪鬼魂相比，那些道貌岸然居心叵測的凡人才是真的可怕。
    “笑什麼笑，喂！叫你呢！”狗爪一揮，一個油滋滋的魚頭砸在穆春天腦門兒上。
    穆春天笑容一抖，好吧，除了這條狗。
    燒烤已經進行了一半兒，回收桶裏紮滿了鐵簽，垃圾桶裏滿是魚頭魚尾和各種蔬菜梗蒂。丹丹就坐在垃圾桶上，抱著一串烤得金黃的玉米，假模假式地啃著，牙齒穿過玉米的時候，經常不小心把臉都穿了過去，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滑稽。
    穆春天走向燒烤爐，卻被戴珊娜一把拽到了露妙旁邊，跌坐下來。
    戴珊娜塞了一串魚到他手裏，用眼神兒撇撇露妙。他心領神會地看向貓妖，把手裏的魚遞了過去，“喵，來吃口魚。”
    黑貓反手就是一爪，嫩白的魚肚子上瞬間開了四道花口。
    肉香四溢，穆春天咽下口水，將魚重新舉到若輕麵前，道：“輕哥，麻煩在開口的地方撒點香料。”
    交托了魚肉，他坐回原位，對露妙說：“喵，你這樣不美麗哦，你得學會平息你得怒火，因為它是在毒害你。”
    露妙白他一眼，“一個能把自己氣暈六個時辰的人，還好意思說平息怒火。”
    穆春天立刻糾正道：“我那是受了地獄蘑菇的影響。”
    貓冷嗤，“地獄蘑菇可不會讓你口出狂言，發泄私憤。”
    若輕將撒了香料的魚遞給穆春天。
    穆春天接過魚，說：“你們都知道了？”
    朱舟說：“不止我們，連兼職部的都知道了。大人回來便下令，咱們公司以後都不再與中正信合作了，正在合作的幾個業務也停止，單方麵撕毀合作協議，該賠償的都賠償給他們。”
    嘴裏的魚肉啪嗒一下掉地上，穆春天跳起來喊道：“老大瘋了！這不是僅僅是經濟上的損失，更是信譽上的打折呀，影響是整個公司的形象，怎麼能下這種決定呢，他人呢，我要找他談談。”
    “你坐下！”戴珊娜拉住他的左手，露妙拉住他的右手，一齊將他拽回座位上。
    “春天哥哥，大人的決定是不能質疑的。”
    “神獸就沒有個錯的時候嗎！”
    “……春天，你小聲點。”諸葛雲飛壓低了聲音提醒。
    “吃你的魚吧，”露妙把魚重新塞回穆春天手裏，“大人是因為中正信的老總當眾侮辱天行健員工，並對天行健員工動粗，以至於天行健員工暈倒在發改委門口，這個理由提出的中止合作，對外並不有損什麼公司的形象，反而公司因為愛護下屬，形象更高大了，聽說光是今兒下午，兼職部人事方麵就收到了以往成倍的簡曆，是吧，朱舟？”
    朱舟點頭，“是的，隻是經濟上多少有些損失，不過也不必擔心，我們與中正信合作不多，賠不了多少。”
    穆春天好受了些，捧著魚邊吃邊說：“但不管怎麼樣，老大這事兒也做得太過了，凡人有句話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杜茂然隻不過是黑得太徹底了些，但那是對員工，不得不說，他在做生意上還是有一套的，不然他一門外漢也不會混到現在這級別，生意在江湖，少得罪一個人就是為自己爭取多一分的希望。從老大那個角度，這件事最好就是當著杜茂然的麵冠冕堂皇地處罰我一下，讓我罵爽又不影響咱們公司的利益。”
    “其實……以往，大人也都是如你所說那般處理的。”朱舟聲音小得微不可聞，但大家也都聽見了。
    “不會吧，大人也學凡人那一套？！”諸葛雲飛不可置信地捂嘴輕道。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親眼看到過！”丹丹插話道，“是對兼職部那些凡人，這種類似的事件，大人就是像春天哥哥說的那樣處理的。”
    “大人隻是對凡人使用這種方法而已。”戴珊娜牽強道。
    穆春天指指自己，“我也是凡人好不！”
    露妙陰陽怪氣地說：“你又不是兼職部的。”
    “你們不但種族歧視，居然還部門歧視！真是……棒棒的。”在露妙伸出的利爪下，穆春天豎起大拇指。
    “小甜甜，大人怎麼會種族歧視呢，他對我們的要求，向來是比兼職部的凡人要嚴格很多，就好像我們遇上這種事，大人向來是要求我們自己處理好的，他並不出麵，而兼職部遇到事情，大人怎麼都是要管的，大人總說凡人是弱者，需要他的幫助。”朱舟道。
    穆春天聽得嘴裏的魚肉都味同嚼蠟，你們這幫神仙妖怪鬼魂就是種族歧視！
    “千歲爺，那按你這麼說，今天老大要麼就該不管我，要麼就該處罰我，所以他今天確實是不在狀態，做錯……”
    朱舟一把捂住穆春天的嘴，警告道：“大人的決定，都是對的！”
    穆春天無語，真是天皇老子的爺爺。
    見穆春天乖生了，朱舟放下豬蹄，說：“今天是中正信的杜茂然自己太蠢，大人明顯就生氣了，他還不知收斂。”
    穆春天嘴上動作停了，眼眸垂下，纖長的睫毛顫動幾下，他拿開嘴邊的魚，問道：“老大人呢？我怎麼沒瞧見他？”
    “大人不喜這些油膩的東西，吃了點果子便休息去了，你有事找他？”
    穆春天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忙道：“沒事沒事，我就是問問，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喵，你到底咋啦，眼睛都腫的，出門被欺負了？”
    

    作者閑話：

    這才是今兒的，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