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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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不遠處竟是一個斷崖,馬兒撒不住蹄,帶著馬車往下滾。一眨眼半截車子都在斷崖下了。
桑榆站在路邊,驚魂未定地看著馬車一頭栽了下去。
衛律收緊了環在桑榆腰上的手。
馬車落下去後,露出了柳湘水的身影。
她站在斷崖上,吐出一口血。
剛才交手的時候,衛律內力震入胸腔,她身體裏麵器官被震碎了。
她看著桑榆的臉,輕聲道:“當初怎麼沒把你藏遠一點呢,如果藏得再遠一點兒,我們就不是這樣的了。”
桑榆不知道說什麼,看著她嘴角的血水蜿蜒而下,滴在白色的衣領上,形成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她握緊了自己的手。
“兩條路,一條通向康莊大道,一條通向這斷崖絕壁。如果她沒有追來,我就帶著你看這世間大象萬千,悠遊自在。我知道你會喜歡的。你的眼睛總是充滿了好奇。這大宅深院是關不住你的。”
“如果她追來了,我們一同沉眠於這萬丈深淵,死而同穴。想來也是極好的。”柳湘水開口說道。
“沒想到,終究是棋差了一招。”
桑榆的心突地刺痛了一下。
她看見柳湘水皺了一下眉,吐出更大一口血,臉色蒼白。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桑榆,像是要把她的臉永遠刻在腦子裏。
半響,她才開口說道:“她對你很好。我恨不能早遇見你。”
輕歎了一口氣,她伸手抹掉嘴邊的血,對著桑榆露出一個笑。
這笑容很美,溫婉大氣,一如桑榆在稻燈節那晚見到的那個贈她稻燈的大家小姐。
“唯願你餘生安好。”
說完這一句,柳湘水身子向後仰,直直落入了懸崖。
桑榆眼睛突然一紅,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
衛律放在她腰間的手用力,桑榆清醒了過來。
自己在幹什麼?她可是惡貫滿盈的采花大盜。
雖然這麼想著。可看著柳湘水就這樣倒下去,桑榆還是忍不住鼻子發酸。
說起來,她雖綁架了她兩次,卻並沒有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
風聲在耳邊呼嘯,失重感加重了身體的劇痛。
在半空中極速下跌的柳湘水眼前閃過她見到桑榆的一幕幕。
她第一次見到桑榆並不是在到稻燈節的那天晚上。
更早的時候。
那天正是桑榆他們進柳城,馬車穿過人群自遠處而來,她站在高樓上往下一望。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隻一眼,就撞入了她的心裏。
湖中小島桑榆被救走後,她跟著她們來到了蕪城。
每每看著桑榆對衛律甜笑,兩人十指相扣,不時地對望說幾句話。
她就抑製不住自己的嫉妒。
為什麼不是她呢。如果站在桑榆身邊的應該是她。。。。。。
她精心策劃,把樓上的大花盆推在桑榆的頭上。
早該這樣的,如果桑榆在那時候死了。
她們早就在一起了。。。。。。
“還好嗎?”衛律摟緊桑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嗯。”桑榆應了一聲,抱著衛律把頭埋在她的懷裏,應了一聲。
“律姐,我好想你。”桑榆說道。明明才幾個時辰不見,感覺卻像幾個月沒見了一樣。
“榆榆,對不起。”衛律道歉,低頭輕吻桑榆的額頭。
薄唇順著鼻梁向下,停在小巧的嘴上。
桑榆張開嘴,兩人唇齒相依。
隱在暗處的影衛們自覺地掉轉了目光。
“怎麼樣?小心靈沒受什麼傷吧!”桑榆走在花園裏,白飛迎麵走過來問道。
桑榆被綁架一事他並不是第一時間知道。
桑榆一失蹤,衛律反應很快,結合之前得到的線索,很快就確定了柳湘水走的路線。
直到桑榆被救回來,他才得知消息。
“沒有。”桑榆搖搖頭,她被綁架稻的事已經過去幾天了。現在想起來感覺就像一場夢一樣。
“嘖嘖,女人都是禍水呀。你看,你就是臉蛋長得太漂亮惹得禍。”白飛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是我的錯嗎?
桑榆無奈。她連來到這個地方都莫名其妙的,難道還能選擇身體不成?
“這劉家滅門慘案這件事已經結案了。你還等在這裏幹什麼?”桑榆問道。
劉家滅門慘案一事雖然是桑家動的手,但明麵上的證據一點兒也沒有。
衛律上報了皇帝。
現在還不能動桑家,劉家滅門慘案一事就隨便安了個理由結案。
但白飛是知道背後真相的。
“這蕪城挺好的,我在這兒多玩幾天不行啊。再說了,咱們好歹也是朋友了。哪有主人這樣對待自己朋友的。”白飛說道。
“我最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消息。”白飛小聲道。
“你一天哪來的重要消息?”桑榆問道。
“我一天消息靈通嘛,誰沒幾個江湖上的朋友。”白飛自得。
“你不是從山上下來的嗎?這麼快就有幾個江湖朋友了。”桑榆問道。
“四海之內皆兄弟。我說,你到底聽不聽我這個消息,真的很重要啊。”白飛惱怒地問道。
“我聽,什麼消息?”桑榆坐在凳子上問道。
“最近幾天不是茂市節嗎?這蕪城進了許多的狄人。”白飛說道。
“我知道。蕪城邊境挨著狄人、契人等多個國家。茂市節他們也運送貨物過來交易。”桑榆答。
“我發現有些狄人要搞大事情啊。”白飛說道。
“什麼大事情?”桑榆問。
“他們在秘密交易鐵!”
“鐵!”桑榆低呼了一聲,臉皮一緊,“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鐵是造武器的主要材料,國家絕對管控的資源。
在冷兵器時代,鐵的多少決定了一個國家軍事力量的強弱。私下買賣這些是重罪。
白飛看著桑榆。他能說他無聊了翻進人家的屋子裏聽到的嗎?
當然不能。
“反正我就是神通廣大知道了。這事我是第一個告訴你的。這後麵肯定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想想都覺得興奮。”白飛說道。
桑榆點點頭。
“這事我去告訴衛律,她去查一下才好。沒準這西北就亂起來了啦。”白飛說道。
“喂,這事你可別亂說呀。西南邊境之前一直戰亂,也沒平定幾年。這西北又亂起來,絕對不行。”桑榆堅決說道。
一旦打仗,衛律作為鎮國大將軍,是一定要上戰場的。一旦上了戰場,性命難測。
桑榆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事。
這麼想著,兩人竟然一起去找衛律。
還在院門外,衛律就聽到了桑榆熟悉的腳步聲。另一個腳步聲她也知道,白飛的。
桑榆在蕪城,除了衛律帶來的人,並沒有什麼熟悉的人。
白飛在府中,也不拘小節,能和桑榆聊到一起。兩人之間倒是漸漸熟悉了起來。
兩人走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
“好了,這事就按我說的。你先下去吧。”衛律對麵前的人說道。
那人低了一下頭,身影一閃,悄無聲息地從窗戶出去了。
敲門聲響起,桑榆和白飛兩人走進來。
“衛律,我發現了一件大事。你一定不知道。”一進門,白飛就說道。
桑榆在一邊跟著點頭。表示這真的是一件很大的事。
“什麼事?”衛律問道。
白飛就把他剛才和桑榆說的話又說了一次。
衛律聽完,臉上的表情沒有變,隻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鐵,那是鐵!你臉上都沒多點其它的表情嗎?你不驚訝嗎?”白飛鬱悶道。
“這事我之前已經知道了。”衛律說道。
“你知道?”白飛驚訝。
桑榆也在一旁微微張嘴。
“這事兒你不用多管。”衛律說道。
她突然問了白飛一句“你師傅的事你知道嗎?”
一聽自家的師傅,白飛立即急切道:“師傅,我師傅什麼事?”
“他下山了,有人在閔城見過他。”衛律說道。
“不可能,我師傅不會下山的。他那麼討厭俗世的煙火。”白飛肯定地搖頭。
“我也隻是聽人說的,你也不用太在意。”衛律聞言點頭。
白飛看了衛律幾眼。
毫無根據的事,衛律好像也不用特意地來說一下。
難道他師傅真的下山了。
可他師傅那樣一個謫仙一樣的人兒,除非發生了天大的事兒,否則不可能下山來。
但最近江湖上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事啊!
白飛顯然是無心於他剛發現的大消息了,對衛律說道:“我先出去了。我要寫信傳上山,問問什麼情況。”
“嗯。”衛律應道。
白飛離開了書房。
桑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她和白飛相處的這段時間,這家夥總把他的師傅掛在嘴上。
白飛是孤兒,自幼白決撫養他長大成人。
師徒倆之間的感情十分地深。
“律姐,這是你畫的嗎?”桑榆一轉頭,就看桌上正攤著一張宣紙。
畫麵上遠處青色陡峭的山巒,黃色無垠的沙漠,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大湖,近處在陽光下閃耀的湖水,兩個背對湖麵站著的人。
“嗯。喜歡嗎?”衛律走過來問道,她的頭靠在桑榆的肩膀上。
“喜歡,畫得很漂亮。”桑榆直點下巴。
她伸手在上麵撫摸,“我可以把它放在我們臥室嗎?”
“這幅畫畫來就是送給你的,你想放在哪裏都可以。”衛律笑說道。
之前在沙漠的時候,她答應桑榆要給她畫一副。如今畫成了。
作者閑話:
寶寶們,你們這麼惜字如金。作者大大看不到你們的一點評論。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