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話 餘溫尚存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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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可是翹班來接人的,他竟然偷偷跳了火車!”李旦旦氣衝衝的嚷著,手裏寫著亦尋名字的牌子扔到一邊去,仿佛說著胖爺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熙攘的人群看到這個胖子發飆,都自覺地閃邊上去,唯恐受到無妄之災。
旁邊的嘉倫也皺著眉頭,鬱悶地說:“你怎麼知道他跳了火車,現在的火車不是全封閉的嗎!”
他依舊是老樣子,黃色的頭發梳得整齊,穿戴很講究,高個子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從來都是回頭率杠杠的。
李旦旦餘怒未消:“要跳有的是辦法!走,咱去他家堵他!我就不信他不回家了!”
嘉倫說:“你覺得他會在家裏乖乖等你上門?”
李旦旦問:“那你的意思是?”
嘉倫倚在車門上,點了支煙,緩緩地吸了一口才說:“我感覺他變了,變得有點極端,過去的那個不韻世事的單純小亦尋已經不複存在了,跳車這種事他都幹得出來!”
李旦旦十分讚同:“誰說不是呢?!當年多單純可愛的小鮮肉,如今……”
他突然打了個激靈,醒悟道:“怎麼覺得,又是一個吊炸天的陳教練呢?”
嘉倫歎了口氣:“陳峰這個損人,自己走了不算還把他給改造了。”
李旦旦摸著沒有胡子的下巴,說:“確實是啊,經曆了這樣的失敗,確實會讓人性情大變!”
他隻覺得頭都大了:“完了,他會去哪裏?S市那麼大,怎麼找啊!”
家門口,白色的雕漆大門緊閉著,亦尋看著那個門牌號,怎麼都沒有勇氣掏出鑰匙。他的呼吸漸漸急促,心跳加快,壓抑著,壓抑著,盡管不去想,那一幕幕還是關不住,自己湧了出來。
“去年翻新的,盡量維持了原來的布置,現在它絕對屬於你了,沒有人能夠奪走!”他的聲音仿佛就在耳旁,充滿磁性,喚醒沉睡多年的記憶。
他把養父手中的祖屋買了回來,還擅自翻新裝修,就為了給亦尋一個安穩的家,隻因為亦尋曾經說過:“那是我和奶奶從小一起住的地方……”
在亦尋18歲來臨之際,他送上了這份失而複得的禮物。
亦尋熱淚盈眶,哽咽道:“原來你一直在……”
回頭猛地抱住他,在他的懷裏抽泣,任淚水肆意橫流。
你一直在默默地為我做各種事!
誰能不感動?這個給自己幸福和愛的男人,誰能逃得過他的溫柔懷抱?
他輕輕地問:“喜歡嗎?”
亦尋不住地點頭:“喜歡!我愛你陳峰!”
“我也愛你!寶貝!”
他們在嶄新柔軟的沙發上擁抱,親吻,最親密的肌膚觸碰……
為什麼要那樣美好?如果不那樣美,就不會這樣的留戀了……
亦尋晃了晃腦袋,揮去這些陳年往事。
無法打開這扇門,不能打開這扇門!
轉身離去,一刻也不能停留,這裏是被下了禁製的禁地。
一輩子也不能觸碰!
背著背包走在路上,漫無目的的,當年執意去參軍,從未想過退伍後自己該何去何從。高中畢業,沒有文憑,隻是社會的最底層,不像身邊匆匆而過光鮮亮麗的白領,廣場上退休的大爺大媽們,還有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他是個21歲的退伍兵,需要養活自己。
還在火車站徘徊的兩個男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胖爺李旦旦是一百個不解:“我聽說陳峰送他的車都不要,‘分手費’也沒拿一分錢!那他現在豈不是身無分文?”
嘉倫說:“身無分文不至於,有部隊的津貼,但是肯定不多,他熬不了多久。如果他不住自家你說會去哪住?”
李旦旦思索道:“租房子?”
“對!咱們就在他家附近的城中村找找。”
牆上,路燈上到處貼著招聘信息,保安、公關、洗碗工等等,除了保安自己還能勝任,亦尋覺得自己再無其他選擇了。
可是幹保安,除了拿到餓不死的工資外,對我有什麼意義嗎?
烈日當空,亦尋找了個還算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九月的天氣真的好熱,盡管在部隊嚴寒酷暑都試煉過,可S市的炎熱卻是別具一格的,一點風都沒有,又悶又熱。
亦尋幹脆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就不起來了。
想當初他一個斯斯文文的高中生,白白淨淨的,盡管生活清貧,卻是幹淨講究的。現在的他反而隨意無拘束了,衛衣綁在腰間,迷彩褲子鬆鬆垮垮的,仔細看上麵還有許多塵土,皮鞋更是髒得不行。他把鴨舌帽一扣臉上,兩眼一閉就進入了夢鄉。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的地上有幾十塊散錢……
啊……被人當成乞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