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丞相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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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手裏緊握一封信,推開書房門,急忙遞給簡秋珞。
簡秋珞趕緊打開看,紙張燃盡,他麵色灰暗,恨恨的吐出一句話,“他出賣了我。”
“公子,那人本就是狡詐之輩,王爺要是知道天葵門所做的一切都與你有關,這可怎麼辦。”莫愁很是擔心。
“怎麼辦?嗬嗬,衛瀾修還能對我怎麼辦。”每每說到這裏,簡秋珞心痛至極。
莫愁什麼也不能做,公子也是迷了心,居然會和天葵門的人合作,沒想到上官茯苓背後還有子月教。
江湖中誰不知道子月教主廣白是個心狠手辣,陰毒冷血之人,和這樣的魔鬼打交道,公子該如何是好。
“隻要那件事他不知道,他永遠不會對我下手。”簡秋珞很了解衛瀾修,就算他們沒任何關係,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要是出事,衛瀾修不會不管他。要是在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做這些事情,好好待在衛瀾修身邊,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
“公子,要是……要是王爺他知道了那件事該怎麼辦?”莫愁有些擔心。
“不會的,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簡秋珞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這件事隻有我,你,他,三人知曉,我不說,你不說,他更不會說。”
莫愁知道公子是在安慰自己,不論是那人還是子月教主,公子與他們一起,根本占不了任何便宜,“公子,萬一他說出去了怎麼辦?”
“萬一?我不會讓這個萬一發生的。”簡秋珞想到了什麼,臉上飄過一絲殘酷的笑容,“廣白比他更有利用價值。”
莫愁明白簡秋珞的意思,隻要公子好,死在多人都是應該的。
公子和王爺似乎發生了一點點兒小摩擦,他們整天都沒有說話,王爺讓絳離把飯端飯書房,晚上也住在書房。公子晚飯沒吃,一個人待在屋裏,這很不正常。
“淡竹,這就是情人間的小情趣,你是不會懂的。”柏微再次被玉竹趕出屋子,和淡竹兩人在花園裏傻坐著。
“呸,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不照樣被玉竹趕出來,虧你臉皮那麼厚,玉竹才不會在喜歡上你。”在淡竹心裏,柏微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我會讓他再次喜歡上我的。”柏微語氣堅定。
“做夢。”淡竹不屑。
“要是在夢裏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柏微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淡竹,我是真的後悔了。”
“哼,現在知道後悔有什麼用,早點兒幹什麼去了。”玉竹和柏微之間發生的事情淡竹是見證者,“柏少爺,我看你還是離玉竹遠一點兒吧。”
“小淡竹,你難道沒聽過浪子回頭金不換?”
“抱歉,我隻聽過好馬不吃回頭草。”
“你錯了,明明就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淡竹給他了一個白眼,懶得在和他廢話,回屋睡覺去。
隔天,京城裏出了一件大事,大街小巷貼滿了告示,告訴所有人城樓女屍是無雙公子和天葵門聯手作案。
眾人皆大驚,都不相信無雙公子會幹這種缺德之事,一時間輿論四起。
恰巧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候丞相府出事了,丞相大人被人劫走,下落不明。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衛瀾修下朝回府,柳禾溪在院中小憩。他輕輕的走到柳禾溪身邊,靜靜地望著他的睡眼,小聲說道,“阿溪,對不起,昨天是我莽撞了。”
柳禾溪睜開眼睛,衛瀾修似乎很疲憊,今天發生的事情淡竹都告訴他了,丞相是衛瀾修的老師,柳禾溪便安慰衛瀾修,說道,“丞相大人不會有事的。”
衛瀾修點點頭,這時絳離匆匆忙忙的走過來,說了句,“王爺,丞相大人……死了。”
丞相府亂成一團,丞相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簡秋珞跪在他父親身旁,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衛瀾修和柳禾溪趕到丞相府,簡秋珞抬頭看了眼衛瀾修和柳禾溪,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丞相是衛瀾修的啟蒙老師,衛瀾修對丞相非常尊重,“我定會抓到凶手。”
簡秋珞一聽到這句話,瞬間瘋了一樣,他抓著衛瀾修的衣服,哭著說,“肯定是華陽公主幹的,她恨我父親,所以她要報仇,她要我父親死,一定是,阿修,他是凶手,你要幫我父親報仇。”說罷,淚眼婆娑的瞪著站在衛瀾修身邊的人,指著門外,大喊,“滾,丞相府不歡迎你,快點滾。”
“無雙公子恐怕是弄錯重點,我在不在這裏不重要,還是先將丞相大人安葬好。”柳禾溪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平靜。
“你也太不自覺了,誰都知道你和柏微關係好,他又是華陽公主的兒子,貓哭耗子家慈悲,說不定汙蔑我家公子和天葵門有關係就是你們潑的髒水,真真卑鄙。”莫愁義憤填膺的說著,生怕其他人沒聽見,聲音特別大。
柳禾溪放開衛瀾修的手,剛才莫愁說他的時候衛瀾修本想製止,卻被柳禾溪攔住,現在莫愁說完,柳禾溪笑了,是嘲諷,亦或者根本就不屑。
“柏微在怎麼說也是華陽公主的兒子,攝政王的外甥,衛朝的皇親國戚,你一個丞相府的下人居然還敢直呼他的名諱,這條罪名就足夠將你斬首示眾,你說對嗎?無雙公子。”
莫愁被柳禾溪說的沒話說,他退後幾步,站在簡秋珞身後,“柳公子的嘴巴確實不一般,莫愁是在替我抱不平,家父剛過世,全家人悲痛不已。”
這個解釋一點兒也不完美,“照無雙公子這麼說,家裏出事就可以犯罪?”
“你……”簡秋珞被柳禾溪的話逼的臉紅。
柳禾溪很少這般咄咄逼人,這主仆兩真是有意思,他也不想待在這裏,“至於有關無雙公子勾結天葵門殺害少女之事,是誰有意公開,想必某些人心裏很清楚,就不要在汙蔑我和柏微。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半夜容易遇鬼。”
衛瀾修跟在柳禾溪身後,一同離開丞相府。
簡秋珞緊握拳頭,眼裏全是恨意。得罪他的人都該死,他一個也不會放過,尤其是柳禾溪。
華陽公主的丈夫因貪汙公款,收受賄賂被丞相大人找到證據而後下獄。最終接受不了自己的罪名,選擇自殺,這就是丞相府和公主府的恩怨。
“你信嗎?”柳禾溪問衛瀾修。
衛瀾修沒有回答,柳禾溪無聲的笑了,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為了自己,可以不擇手段。
柏微被抓起來了,丞相失蹤的那天,有村民看見柏微上山,隔天淩晨扛著麻袋下山,山上的小屋有丞相的玉佩和柏微的令牌,帶血的麻袋在丞相府後院找到。
華陽公主是柏微的母親,那麼丞相之死這件事就和公主府有關,一切都太巧合。
“阿溪,這件事與我無關,那晚從王爺府回來的路上我被人打暈,醒來後發現在自己在河邊,便走了回來。”柳禾溪來到獄中看望柏微,柏微一臉茫然。
“這件事當然與你無關,公主府被人盯上了。”他們動手還真快,有些話還沒對柏微說他就被抓了進來。
“她是我母親,我與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阿溪,我不知道你和衛瀾修到了哪種地步,但我想說的是不論這件事和公主府有沒有關係,這麼好的機會衛瀾修是不會放過的。”柏微無奈的對柳禾溪說。
衛瀾修和華陽公主是同父異母的姐弟,華陽公主是位巾幗英雄,十五歲便開始上戰場,深得老皇上喜愛。不可否認,要是華陽公主是位男子,皇位必定落在她手中。
華陽公主手上握有衛朝四分之一的兵權,是老皇帝給她的。她和衛瀾修的關係一直是不冷不熱,加上她沒有孩子,衛瀾修便沒想過對她做什麼。誰知道她居然有個兒子,這樣衛瀾修不得不防。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柏微,不管衛瀾修如何,我一定會救你的。”
“謝謝你,阿溪。”
“你要照顧好自己,玉竹他很擔心。”
柳禾溪的這句話讓柏微眼眶泛紅,玉竹,還是這麼善良。
柳禾溪回到府中淡竹告訴他衛瀾修去了丞相府,柳禾溪沒說話,直到深夜衛瀾修才回來。
“怎麼還沒休息?”衛瀾修知道柳禾溪今晚一定會等他。
“這件事和公主府沒關係。”柳禾溪也不拐彎抹角,他對衛瀾修說,“丞相大人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衛瀾修歎了口氣,“阿溪,你什麼都不用說,柏微就是受華陽公主指使,殺害了丞相。”
“你這是陷害。”他們二人心知肚明,雖然不知道丞相究竟被誰殺害,但絕對不會是柏微。
“不,我這是真相。”衛瀾修反駁。
“衛瀾修,你不能這樣做。”現在的他們各抒己見,雙方都不鬆口。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做,我隻相信事實,不論是為了你和柏微的兄弟情,還是為了你心中所謂的正義。柳禾溪我告訴你,丞相就是柏微殺的。”
“你這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創造的美好幻想。丞相不是你最尊敬的老師嗎?你應該替他找到真凶,要不然他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阿溪,我看你是想替柏微脫罪吧。”
“衛瀾修!”柳禾溪不想在與衛瀾修說下去,他們這樣的爭吵毫無意義,“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找到真凶。”他不能要求衛瀾修做什麼,人與人之間都是獨立的個體,誰都有自己的想法,他能做的隻有找到證據。
“阿溪,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摻與進來。”衛瀾修隻想讓柳禾溪好好的待在他身邊,遠離這一切煩惱與紛爭。
柳禾溪感歎道,“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柏微不僅是你的兄弟,他也是華陽公主唯一的親兒子。”他們站在對立麵,誰都沒有錯,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思,誰都不肯違背心裏的想法。
“瀾修,黑便是黑,白便是白,公道自在人心。”
“不要給我說什麼公道,我衛瀾修隻相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丞相大人出完殯,晚上簡秋珞昏倒在府上。
簡秋珞對於現在衛瀾修而言隻是丞相的兒子,曾經的心動已然消失不見。
柳禾溪對他說,“瀾修,如果我失去了本有的原則,你應該不會和我在一起的。”
他說的沒錯,他看上的就是柳禾溪的真性情。正因為如此,他當初才會毅然決然離開簡秋珞。
人是會變的,曾經的簡秋珞和柳禾溪一樣美好,偏偏歲月不留情,它在簡秋珞身上留下了他多雜念,心也在不知不覺中迷失了方向。
身在帝王之家的人都不是善輩,雙手沾滿血腥,衛瀾修需要有人來解救他,讓他能夠看到生活的美好,告訴他人生不是沒有光明,哪怕隻有一點兒也足夠拯救他。
簡秋珞做到卻又放棄,衛瀾修重回地獄。直到遇見了柳禾溪,衛瀾修逐漸被他吸引,他幹淨,他善良,他美好,他正義。
這樣的柳禾溪讓衛瀾修心動,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改變他內心深處的想法,無奈之餘又慶幸,他沒有看錯人。
床上蘇醒的人兒打斷了他的思緒,簡秋珞起身靠在床邊,衛瀾修問他要不要喝水,簡秋珞搖頭。
“阿修,我幫你除掉華陽公主,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蒼白的臉上滿是脆弱,此刻的簡秋珞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他著急,他痛苦,他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釋放他內心積壓的悲涼。
“簡秋珞,我會好好照顧你,因為你是老師的孩子。”衛瀾修雖沒有直言,卻也側麵回答了簡秋珞的問題,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沒有半分留念。
簡秋珞聽到前半句內心非常激動,後麵短短的一句話將他打回原形。“為什麼?”他悲傷的問衛瀾修,這個曾經對他嗬護備至的男人。
“我有喜歡的人。”
衛瀾修的這句話徹底刺激了簡秋珞,他發瘋似的大喊大叫,“是那個算命的嗎?他有什麼好的,衛瀾修你怎麼能喜歡上其他人,你這個騙子。”
簡秋珞的情緒很不穩定,衛瀾修不在刺激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被簡秋珞一把抓住,“你要是不和我在一起,我就告訴全天下人我父親不是柏微殺死的。”
“你怎麼知道?”衛瀾修說的很平靜,他的內心卻又波瀾,他甚至差點兒忘了以前的簡秋珞是什麼樣的。
簡秋珞知道自己一時性急,說漏嘴了,於事無補他隻能硬著頭皮說,“我猜的。”
“你猜的?”衛瀾修大笑出聲,不知是對簡秋珞的謊言感到可笑還是對自己曾經喜歡的人感到可惜,“簡秋珞,你真的太可怕了。”拿自己父親的死去脅迫別人,衛瀾修對老師也對自己感到可悲。
他還有阿溪,而簡秋珞就隻剩下一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