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子月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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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突然出現一頂轎子,花月容手中的扇子剛離開手心,轎子“砰”的一聲,徹底炸裂。
破碎的木屑四處飛舞,傷了許多人,足以看出轎中人內力深厚。
一個身穿青衫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緩緩落地,他身旁侯著一男一女。左邊站著的男子溫潤,名叫山奈,是子月教的左護法,右邊站的女子孤傲,名叫山芷,是子月教的右護法。
“廣白,許久不見,別來無恙。”花月容永遠不可能忘記三年前那場清楓大戰。子月教漁翁得利,幻星宮和天葵門損失慘重。
“花月容。”子月教教主廣白冷漠吐出他的名字,似乎並不把他以及在場的所有人放在眼裏。
可有人不高興了,“哎呀我說廣白,你就不能把麵具給取下來嗎?要是你長得入了我的法眼,說不定我就收了你暖床。”花殘血又開始胡說八道,他恨及了廣白。
“休得無禮。”山芷右手微微一動,花殘血往左移動,一根細小的毒針牢牢的紮在門上。
“你這為婆娘,夠毒的。”要不是他反應快,換做普通人,估計這活兒都去見閻王爺嘍。
“子月教的人就是不一樣,偷襲都這麼下流無恥。”淡竹拔出毒針,瞟了一眼,不滿都放在臉上。
今天這一切都是那個什麼子月教教主廣白所為,想著死去的少女們,這人真是心狠手辣,怪不得連身邊的女人都這麼陰毒,於是非常不客氣的對山芷說,“女孩子還是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不要整天打打殺殺,萬一傷著哪裏多不好。女孩子要溫柔,才能嫁的出去,要不變黃臉婆都沒男人要。”
山芷臉色一變,被廣白製止住,他直接無視淡竹,對柳禾溪說,“柳公子身邊的人還真是深不可測,毒醫聖手千左風的徒弟,千麵郎君冷雲的徒弟都是你們柳家,哦,不,確切來說應該是你們惜家的人。惜三公子,惜家人不是永遠不入朝堂,這會兒你來京城並且住在王爺府這又是幾個意思?”
柳禾溪還沒說話,倒是花月容很不夠意思了的笑了,“柳公子,看來大名鼎鼎的子月教主盯上你許久,連身世都給你翻出來。”
柳禾溪對花月容淡笑不語,廣白能查到他的身世也無可厚非,“惜家人如何,不是你一個外人有資格評判的。”
“看來作為惜家三公子的你覺悟不是很高。”廣白沒有因為柳禾溪的話生氣,這時衛瀾修低沉的聲音響起,“江湖和朝廷一直以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天葵門和子月教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廣白的視線掃到柳禾溪後又看了眼衛瀾修,對他莫名一笑,在打架還來不及回應,他便轉頭朝上官茯苓招招手,後者陰沉著一張臉走到他麵前,眾人還未看清,廣白詭異的笑容浮在臉上。短短幾秒鍾,上官茯苓便已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這情況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就連柳禾溪都在意料之外。
“大哥!”紫花杜鵑不可思議的看著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睜著眼睛的上官茯苓,他對戴麵具的男人大聲喊道,“廣白,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廣白走到紫花杜鵑麵前,紫花杜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害怕的往後退,廣白站住與他麵對麵,“當然是幫你,上官茯苓死了你不就是天葵門的老大。”
人究竟是有無限欲望的,紫花杜鵑聽廣白這麼說,懸著的心慢慢放下。
“狡兔死,走狗烹,果真無恥。”花殘血陰陰的說著。
柳禾溪和衛瀾修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對人性的無奈。
就在紫花杜鵑洋洋得意的時候,一根銀針插在他的喉嚨上,他和他的大哥一樣徹底閉上了眼睛。
廣白的聲音此時非常的刺耳,“王爺難道沒看出我是來示好的?”
天葵門在場的門眾眼見兩位門主都死了,他們大氣不敢兒喘一下,生怕下個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你這示好有點兒讓本王好奇。”衛瀾修好久沒見過這麼心狠手辣的人,“這二位恐怕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過程不重要,結果對了就行,王爺你說是不是。”廣白又把視線放到柳禾溪身上,“三公子,你說前一刻還在天堂的人下一秒就入了地獄,是不是很有趣?”
“喜歡這種有趣的人,福報消耗的太快,鄙人承受不起。”柳禾溪在紫花杜鵑的死的那一刻,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總之就是很不舒服。
衛瀾修看出身邊之人似乎有些難受,他結束話題,“這結果本王恐怕承受不起,朝廷不願插手江湖之事。”說罷,帶著柳禾溪離開。
又是反轉性的一幕,在場的重要人員隻有花氏兄弟和廣白,這是要幻星宮和子月教來場心靈上的溝通嗎?
這可把花殘血給樂著了,“哎呦,想不到子月教主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冤死了兩隻狗,好可憐哦。”
“狗多,不怕。”山奈涼涼的說道。
“爺爺我就是專門打狗的。”花殘血話罷,一道掌風朝廣白飛去。
此時的王爺府變成了幻星宮和子月教的打狗聖地。
門外烏煙瘴氣,屋內歲月靜好。
柳禾溪心中的煩悶漸漸散去,衛瀾修見他好了心情不錯,他和柳禾溪兩個人在屋裏開始品茶。
柳禾溪抿了一小口,茶香在口中散開,
香氣幽雅,有細銳的芝蘭花香,滋味醇厚鮮爽,回甘力強。柳禾溪在喝了一小口,說出了茶的名字,“鳳凰單樅。”
“想不到阿溪對茶葉還有研究。”衛瀾修將山泉煮沸,倒入茶杯中,湯色橙黃明亮,極耐衝泡。
柳禾溪將杯裏的茶水喝完,衛瀾修給他滿上,“我曾經跟師父學過茶道文化。”
想到這裏,柳禾溪嘴角上揚,整個人顯得精神飽滿,衛瀾修聽他說道,“小時候我身體不好,偶爾也會怨天尤人,師父見我這樣就隻我心不靜,氣亂散,於是就讓我跟著他學習茶道文化。剛開始還經常會燙傷,學著學著,慢慢悟出一些道理,才知道世間萬物都是一門藝術,都能把幫助你成長。”
“茶道吸收了儒、佛、道三家的思想精華。佛教強調“禪茶一味”以茶助禪,以茶禮佛,在從茶中體味苦寂的同時,也在茶道中注入佛理禪機,這對茶人以茶道為修身養性的途徑,借以達到明心見性的目的有好處,阿溪,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你這可不是對不對的問題,我今天才知道王爺原來是深藏不露。”衛瀾修的文化底蘊讓柳禾溪有些佩服。
“阿溪,你謙虛了。”衛瀾修又接著說,“道家的學說則為茶人的茶道注入了“天人和一”的哲學思想,樹立了茶道的靈魂。同時,還提供了崇尚自然,崇尚樸素,崇尚真的美理念和重生、貴生、養生的思想。這種“天人合一”包含兩個方麵,即自然化人和人化自然。”衛瀾修說出自己對茶道的見解。
柳禾溪聽了,心道衛瀾修悟性之高,可是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明白其中的道理。“衛瀾修,你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
“阿溪,你可以叫我瀾修。”
柳禾溪直接叫他瀾修,滿了王爺的意,王爺一聽,臉上頓時笑出了一朵花。
柳禾溪很喜歡和衛瀾修在一起的感覺,“瀾修,何為人化自然?”
衛瀾修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人化自然,在茶道中表現為人對自然的回歸渴望,以及人對“道”的體認。具體表現為在品茶時樂於與自然親近,追求寄情於山水,忘情與山水,心融於山水的境界,在思想情感上能與自然交流,在人格上能與自然相比擬並通過茶事實踐去體悟自然的規律。這種人化自然,是道家“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唯一”思想的典型表現。茶人也隻有達到人化自然的境界,才能化自然的品格為自己的品格,才能從茶壺水沸聲中聽到自然的呼吸,才能以自己的“天性自然“去接近,去契合客體的自然,才能徹悟茶道、天道、人道。柳公子不知在下說的可是和你心中所想相同?”
柳禾溪點頭,他接著說,“我給師父泡了整整三年的茶,師父才讓我下山,想想以前就很有意思。”
“原來柳公子也會有小情緒。”
“畢竟柳公子非聖人,王爺你說對吧。”這樣的柳禾溪讓衛瀾修無法不對他好,“柳公子說的非常對,作為獎勵,王爺今晚上要給柳公子暖床。”
柳禾溪啞然,這王爺的臉真不是一般的大。
“給你說個故事。”柳禾溪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
“是關於你那三根竹子的吧。”能讓柳禾溪感到有趣的事除了他們三,尤其是淡竹,衛瀾修在也想不出還有其他人。不過現在,多了一個他。
“王爺不僅臉大皮厚,沒想到還挺聰明,三根竹子,這名字起的不錯,簡單,大方,隨意,要不以後幹脆叫大竹二竹三竹。”
“阿溪千萬不能這樣叫,否則淡竹非把我給毒死。”
柳禾溪腦補了一下這個畫麵,大笑出聲。
“阿溪,你的笑容很美好。”
陽光斜射進屋中,暖暖的撒在他們二人身上。隻有彼此的時光,真好。
“淡竹是個好奇的孩子,玉竹告訴他喝茶的人能感受到泡茶人身上的能量和問題以及茶味道的好壞,這可讓淡竹感興趣。有一天他就拉著我和玉竹還有墨竹,非要給我們泡茶喝。喝完以後他問墨竹怎麼樣,墨竹說還沒山泉好喝,氣的淡竹那以後再也沒給墨竹泡過茶。”
“那你和玉竹說的什麼?”
“玉竹說喝了這茶腦子痛,淡竹鬱悶的快哭了。我怎麼著也不能在傷他的心了隻能委婉的告訴他這茶還不錯。淡竹說玉竹在騙他,結果沒幾天淡竹就發熱了,腦子痛的非常厲害。從那以後,淡竹每隔一陣子就會拉著玉竹泡茶喝。”
“你那哪是什麼委婉,分明是不想喝淡竹泡的茶。”衛瀾修算是聽明白了,“淡竹是把玉竹當成測試身體的寶貝了。”
“師父說玉竹的靈性很高,適合修行。”說到這裏,柳禾溪搖了搖頭,“偏偏心關過不去,遺憾。”
門被推開,室內一片祥和,淡竹見此情景,頓時鬱悶了。
外麵打的驚心動魄,雞飛狗跳,刀光劍影,他家公子居然和王爺在屋裏談情說愛,這簡直喪盡天良。
淡竹瞬間成為了正義的化身,他開始“批評教育”,“公子,王爺,你們這樣對得起在外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英雄嗎?”
“淡竹,英雄你指的是花殘血還是花月容?”衛瀾修這話把淡竹問的啞口無言,這王爺言詞極為犀利,他們兄弟怎麼看都不像是英雄。
“瀾修,我們出去看看。”柳禾溪心知他們兄弟二人武功雖好,卻不一定是廣白的對手。
“哼,還是公子知我心,王爺你太壞了。”淡竹跟在柳禾溪身後朝衛瀾修做了個鬼臉。
“淡竹,玉竹的腦子又疼了。”衛瀾修對淡竹扔下這句話,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和柳禾溪雙雙走出去。
屋外的確非常慘烈。花殘血身受重傷,山芷和山奈兩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花月容和廣白還在打著,明眼人可以看出花月容落下方。
“我說小溪溪小修修,你們倒是幫幫花月容呀。”對於花殘血的稱呼,柳禾溪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衛瀾修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你要是在胡亂叫,花月容就再也看不見今晚的月亮。”
花殘血翻了個白眼,委屈的說,“哎,真是太太太太無情了。”
“喂,你弟受傷了。”墨竹在一旁好心提醒。
花月容摸著胸口,吐出一口血。
“你有空告訴我,不如去幫他一把,我說你們怎麼就不能愉快的相處,明明是我們兄弟來幫忙的,現在你們到成了看戲的。”花殘血邊朝花月容又去,邊不滿的說著。
廣白沒有在對花月容下手,他心情不錯,看見柳禾溪和衛瀾修出來,“柳公子,戴著張假臉舒服嗎?”
柳禾溪沒想到廣白會這麼問他,倒也沒什麼,“假臉總比假心好,你說對嗎?”
“聽說惜家三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如幫我看看命?”
“原來子月教主也信命?”
“命,不可不信。”
柳禾溪心知此人不簡單,日後與他必有遠憂。
“柳公子看出什麼了嗎?”
柳禾溪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衛瀾修急忙扶著他,擔憂的問他有沒有事?柳禾溪搖搖頭,怎麼回事他居然看不到廣白的命格,並且破壞他的修為。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柳禾溪莫名的心慌,他知道麵具下的臉一定是微笑的。
“柳公子,再這樣下去你恐怕連三十歲都活不到。”是威脅,廣白這是在告訴他不要多管閑事。
“廣白,柳禾溪如何還輪不到你妄言。”衛瀾修讓玉竹把柳禾溪扶進屋裏,“本王隻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滾,要麼死。”
“王爺,在下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廣白走了,留下的卻是一片狼藉。
衛瀾修站在院子裏像雕塑般一動不動,柳禾溪身體好些了,來到院中,男人的背影卻讓柳禾溪心的痛起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衛瀾修突然開口,他知道柳禾溪站在他身後,“你明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告訴你又有何用?你能對他下的了手嗎?”
“這是我的事。”衛瀾修轉身,麵無表情的說,“不要妄想揣度我的心思。”
揣度?這個詞用的真好,有些時候,爭吵隻會讓事情越變越差。
人也夠可笑的,上一秒還其樂融融的在一起討論往後的美好幸福生活,下一刻便吵的要死要活,恨不得殺了你全家才罷休。
衛瀾修的大哥去世後,他獨自一人承擔著所有的一切。而在那之前,他的生活非常安寧。
大哥去世,愛人背叛,兄弟相殘,讓他心力交瘁。
“衛瀾修,有本事你就去殺了他,滅了他全家。”柳禾溪從未說過如此重的話。
衛瀾修,你要是知道你大哥的死和他有關,你會帶著他一同殉情。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而我與你隻不過共度一個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