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二〇、神魔戰場現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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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䈎離開後,周圍模糊的景物變得清晰起來,紫霜和遊墨玄清晰地感受到周圍靈氣的流動。他們已經到了修真界,仔細辨別,正是在叁侔河的邊上,用神識探查,還能看到那幾個被阻攔在屏障之外的妖修。屏障已經消失,那個幾個妖修還未發現。紫霜無意告訴他們,隻以半蛇形抱著遊墨玄往修真界而去。
雖然是半人半蛇的樣子,紫霜額頭的兩支龍角並沒有收回,讓他原本俊美的臉多了幾分妖氣。遊墨玄坐在紫霜的手臂上,抬頭看著紫霜的龍角,心裏滿是感慨。雷劫不僅是天道的一種考驗,也是天道的饋贈。不管是人,是妖,是魔,哪怕是仙,晉級都會遇到雷劫。妖族化形,覺醒血脈,都會經曆特別厲害的雷劫。
這些常識,就算遊墨玄沒有記憶,也都知道。可紫霜化龍,卻沒有半點雷劫。有人利用了千殤海小世界算計了天道,遮蔽天機,這是何等的能耐。
“煉製小世界的人,對你很好。”遊墨玄語氣中夾帶一點不易察覺的妒忌。
“那是當然。我們一起生活了好幾百年。”
說到“我們”時,紫霜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手臂,給遊墨玄一種這個“我們”是指他和紫霜的錯覺。遊墨玄不免笑自己多情,他們兩個認識都還沒有多久,幾百年從何說起。
紫霜好無所覺,自顧自地滔滔不絕,“我可以說是他養大的。他很厲害,你難以想象的厲害。不過,你以後也會像他一樣厲害的。”
“你都已經是河神了。”遊墨玄拽了一下紫霜的耳朵,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那個人的消息,他一點都不想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想自己天下無敵,成為最厲害的那一個。”
紫霜本想反駁,說幽玄是至高存在,想不厲害都不行。隻是話到嘴邊,幽玄那種隨意,不對萬事上心的樣子和遊墨玄說“隻想隨心所欲”的樣子重疊在一起。誰又能肯定,幽玄真的想要有翻雲覆雨、主宰一切的能力。紫霜低頭注視著遊墨玄,這是幽玄的三元之一,多少代表著幽玄的某些真實的想法,或許幽玄所求的真的隻是最普通不過。
紫霜一個激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身為創世神之一,幽玄或者遊墨玄怎麼可能平凡。這種“不是每個人都想天下第一”的想法,不過是站在頂點笑看平淡罷了。紫霜伸出蛇信,舔舔遊墨玄,濃鬱的水汽,很讓紫霜貪戀。到底是水神三元之一。即便排斥著所有的水,也會讓水汽歡快的凝聚在周圍。
如果是遊墨玄的願望,如果是他想要平凡,紫霜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給於。離千年之限還有的是時間,他何嚐不能縱容遊墨玄。隻要到了最後的時刻能夠三元合體,幾百年的“能力不足”又有什麼打緊。
“你練得功法,是他意為我所創。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你且慢慢煉著便是。其他的有我。”紫霜一邊說,一邊舔著遊墨玄的耳廓,之前怎麼沒有發現這裏也是如此讓人留戀。
遊墨玄被紫霜舔得癢癢的,沒忍住,一拳砸在紫霜胸口。這一拳就算力有千斤,對紫霜也不過是羽毛拂過。沒把紫霜打疼,倒是打得他心癢癢。他笑著把遊墨玄摟緊了,絲毫沒有停止動作的意思。
遊墨玄的手就在紫霜的心口處,沒多久就感覺到手下的心跳漸漸加快。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音順著遊墨玄的手臂,鑽入遊墨玄的識海,又從識海蔓延到全身,最終順著血液傳遞到遊墨玄的心髒。
遊墨玄微微曲起手指,想要離開,又有些不舍。指尖的血脈一收一縮,又將遊墨玄的心跳傳遞回紫霜的心髒。遊墨玄和紫霜在這一呼一吸間,似乎合成了一體。
“小玄。”身體的變化無法瞞過對方,說到底,紫霜是妖修,並沒有忍耐欲望的美德。
“嗯?”
濃重的鼻音鉤得紫霜心裏七上八下。紫霜那兩個寶貝又試圖衝破鱗片的掩蓋,裸露出來。遊墨玄略有所覺。雖然現在的狀態讓遊墨玄感覺很舒服,他還是沒有讓紫霜再次在自己的腿上磨蹭的打算。那兩個有著倒鉤的東西曾在腿上的感覺怪怪的。
遊墨玄恢複一些清明,用力對著紫霜的寶貝踩了下去。紫霜吃痛,差點把遊墨玄扔出去,千鈞一發之際他用尾巴卷住了遊墨玄。他一臉哀怨的看著遊墨玄,要生蛇蛋可全都靠它了,弄壞了可怎麼辦?
遊墨玄隻覺得紫霜這表情十分熟悉。他想不起來何時見過。最後隻能歸咎於紫霜經常會露出這種傻乎乎的表情。
紫霜對著遊墨玄又是抱怨又是警告了一通,擺足了河神的威儀,才化成人形,拋出隨身洞府,帶著遊墨玄往玄水宗飛去。他對修真界真心不熟,想著去玄水宗找安博藝打聽打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或者哪裏有秘境要開啟,帶著遊墨玄去逛逛。至於毫無線索的神魂,早被紫霜扔到犄角旮旯裏去了。
隨身洞府在空中呈現出一朵半開的睡蓮的姿態。睡蓮的一些花瓣之上停著幾隻紫色的蝴蝶。睡蓮和蝴蝶都是幽玄喜歡的。紫霜一直覺得自己的洞府是這樣的姿態在正常不過。紫色的睡蓮在空中緩緩前行,遠遠看過去就像是蝴蝶銜著睡蓮飛舞,煞是好看。
由十六隻熾鳳鳥拉著的赤火宗的雲舟中,一道赤紅的身影飛射而去。正是紫霜和遊墨玄所在的方向。赤火宗的眾人對於這位突然出現的天才少年也是奈何不得。他一出現就是掌門親傳弟子,一百年就到了大乘期,簡直聞所未聞。即便是奪舍重修,這種速度亦是不可想象。
天才歸天才,怪癖實在不少。別的不說,明明出身赤火宗,調動的都是火靈力,偏偏要用水屬性的鳳尾燈籠鯉做飛行靈寵。每次摸著這燈籠鯉,他神情簡直像是在撫摸情人一般。說來也奇怪,這燈籠鯉竟然一點不排斥少年,在少年的喂養下甚至具有了攻擊力,飛行速度更是堪比追風鷲。
少年是掌門親傳弟子,卻完全不和赤火宗的門人有來往。這一次會與赤火宗的其他人同行,不過是因為他卜卦說是必須由此一行。作為赤火宗的傳奇第一人,完全沒有修煉赤火宗的功法,而是擁有著絕對準確的卜卦能力。這多少讓赤火宗有些難堪,以致赤火宗幾乎不對外提起這位天才少年。
如今少年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心急火燎地離開。赤火宗裏也沒人阻攔,一來宗主說了不能攔阻少年的任何行動,二來這樣的事情常有發生,赤火宗的人也習以為常。
匆忙離開的,正是被耀朱托付到赤火宗的六十四。六十四滿臉焦急的催促著燈籠鯉。剛才沒有推演,他也感受到了幽玄的氣息。這樣清晰的感覺,自從離開九十九天之後還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幽玄的三元之一如此之近,六十四恨不能化成流光,直接投入幽玄的懷抱。哪怕這隻是幽玄三元之一,是不完整的幽玄。
六十四用最快的速度追到了他感受到幽玄氣息的地方,然而,什麼都沒有。他茫然地鋪開神識,依舊一無所獲。要知道幽玄的下落,最好的辦法無疑是卜算。幽玄的三元在何處絕對是天機。要窺得這樣的秘密,無疑必須用六十四全卦才能有足夠的把握。
九十九重天之下,受天道製衡,六十四全卦根本不可能卜算。不用六十四卦,卜算神跡,無異於癡人說夢。六十四惱怒地捏起拳頭,身邊無端的冒出火團。天道不過是幽玄的神仆之一。在九十九重天上,常被六十四欺負得沒有還手之力。然而,九十九重天之下,沒有能夠擺脫天道意誌的存在,六十四亦然。他隱約覺得自己落入了某種圈套之中,原本把握十足的事情似乎已經脫離掌控。
可憐的六十四無從知道,在他到達這裏的一炷香的時間之前,一艘雲舟恰巧經過這裏。雲舟之上有女修掐著法訣想要將眼前這朵特殊的睡蓮收入囊中。她身邊的女修正在勸說她放棄。半空之中出現這樣一朵睡蓮,怎麼看也不正常,平白出手,沒的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身為玄水宗弟子,許多麻煩她們都不用擔心。隻是非常時期,四界都派了人出來,修真界實在是有些不夠看。謹言慎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這兩個女修正是奚嵐和萬薇依。封天恒和安博藝也在她們身邊。封天恒也是滿臉的不讚同。安博藝仍舊是穿著紅肚兜的娃娃模樣,此刻正一臉幸災樂禍。這樣濃鬱純淨的水靈氣,他以前隻有在紫霜身邊才感受過。該怎麼說呢?冤家路窄?
奚嵐一直對於紫霜嫉恨有加,以至於耽誤了自己的心境,修為毫無存進。這些年,奚嵐過多地依賴奇珍異寶,心境更是每況愈下。也虧得她自己尋到不少好東西,又有萬薇依時時幫襯,修為才勉強維持著。偏偏奚嵐完全沒有發現問題關鍵,還滿口規矩教訓著宗門新進的弟子。
這樣的奚嵐很讓安博藝看不上。如果,奚嵐發現她費盡力氣想要弄到手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被紫霜扔掉的,不知道那些天材地寶還能不能彌補她突然爆跌的心境,維持她的修為。
封天恒雖然沒把眼前的睡蓮和紫霜聯係起來,卻也同樣不讚成奚嵐冒失的行為。不過,這雲舟之上有三個大乘期的修真者還有燕梓書親手繪製的防禦法陣,不管怎麼樣,也不至於讓奚嵐有性命之憂。他不喜奚嵐是一回事,護著玄水宗弟子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