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霜抓著遊墨玄的手看了半天，又把自己手腕上的紅痕和遊墨玄的比較，“這兩個應該是能夠招來氣運的東西。千殤海裏果然有好東西。”
    對於修真者來說，就算有是萬裏挑一的天才，沒有氣運，出門就踩狗屎的，也不可能成就大道。景星大陸上奪人氣運的功法也不在少數。就算紫霜不缺神器、仙器，麵對這樣一個寶物，也難得心動。
    紫霜在洞府裏摸出對鐲子，給了遊墨玄一個，“你把這戴上。這個可以遮蔽天機，隻要不是遇到九十九重天上的那幾位，沒人能看出你手腕上的紅痕。”
    遊墨玄帶上鐲子，看了幾眼。鐲子看上去隻是很普通的玉鐲，有靈氣流動，看上去隻不過是個靈寶。靈寶在紫霜眼裏不值錢，放在景星大陸，也還算是高端貨。作為紫霜唯一的貼身仆人擁有一件靈寶倒也沒什麼不合理的，不會太過引人注意。
    隻不過……紫霜手上那個一看就是和遊墨玄配對的手鐲是幾個意思？
    紫霜感受到遊墨玄的目光。他化成半人半蛇的樣子，把遊墨玄抱進懷裏，“這樣別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們兩個的主仆關係。”
    遊墨玄扶額，成對的鐲子戴在兩個人手上，一般不會把兩人想成是主仆吧？遊墨玄沒有糾正紫霜想法的心思。這樣挺好，誰都能知道，他和紫霜是一對。免得又不識趣的試圖插在他們之間。
    這個小世界是幽玄煉製，紫霜完全不擔心自己和遊墨玄會遇到什麼無法對抗的危險。他們去了一次幻境就得了好處，紫霜倒是有多去幾次幻境的打算。這裏可是玄水宗的埋骨處，好東西隻怕不會少。
    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遊墨玄，“你不用擔心。我知道這小世界的來曆，我們在這裏不會有危險。倒不如多那些好處。”
    “我們已經得了好東西。這些日子，我體內的粘液也與我更為融洽。你怎能肯定，我們繼續留下，不會被這小世界認為貪得無厭，而被懲罰？”
    “小世界會貫徹煉製者的意誌，煉製者是這裏絕對的主宰。……”
    “你是說，這裏的一切僅憑一人的意誌？要生要死，都有這人決定？”
    “所以才說是小世界。景星大陸上，神就有五位。五神對應五行，相生相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無法單獨決定這個世界上的事情。”
    遊墨玄望著天空，眼神深邃，若是景星大陸也隻是更有能力的人煉製的小世界，那麼就算是五神，也要在其掌控之下吧？遊墨玄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若神明都隻是螻蟻，他們這些還在大道上努力的人又算得了什麼？
    紫霜隻覺得抱在懷裏的身體越來越熱，幾乎燙得讓他都有些受不了。他沒有鬆手，反而抱緊了遊墨玄。他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若是這時候鬆手，他會永遠失去遊墨玄。他無法接受，隻能抱著遊墨玄，不停低聲重複，“沒事，沒事。很快就會過去。”
    足足五個時辰，遊墨玄才睜開眼睛。墨色的眸子中，有金光流動。他和紫霜被金光環繞，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這些金光才沒入遊墨玄和紫霜的身體裏。紫霜周身都是暖暖的，他的額頭長出了第二支龍角。
    遊墨玄摸了摸紫霜額頭的兩隻角，有點愛不釋手。紫霜縱容地讓遊墨玄摸了一陣，呼吸漸重。他垂著眼，正對上遊墨玄紅潤的嘴唇，有種下藥親吻的衝動。紫霜隨著心意，微微抬起下巴，吻上遊墨玄。遊墨玄手上的動作微頓，像是在思考紫霜要做什麼。不過是些微的停頓，他便接納了紫霜不安分的蛇信。
    蛇信細而長，在遊墨玄的嘴裏靈火的攪動，甚至伸到遊墨玄喉嚨的深處，進進出出，讓遊墨玄喉嚨發癢。他盡量放鬆自己，縱容紫霜持續這新發現的遊戲。紫霜下腹的鱗片打開，兩隻帶著倒鉤的蛇鞭挺立出來。
    紫霜心念一動，竟是將遊墨玄的衣服退了個幹淨。他在遊墨玄的身上摸索，蛇腹收縮，蛇鞭定在遊墨玄的腿上摩擦。遊墨玄不知為什麼，沒有製止紫霜。紫霜蹭了幾下，意識到他和遊墨玄體型差異，不能讓他更進一步。他用含混的神誌想了想，張開域，化成人形，抱著遊墨玄倒了下去。
    遊墨玄隻覺得眼前一黑，再看到景物時，臉色黑了一大截，抬腳就踹紫霜的要害。紫霜吃痛，滿滿的情欲消失了個幹淨，神誌迅速回籠。神識匆匆鋪開，紫霜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千殤海。
    離䈎也沒想他會看到如此……刺激得一幕。他不認識遊墨玄，卻認得出紫霜。根據幽玄離開時對他的囑咐，和紫霜一起出現在千殤海小世界的，就是幽玄三元之一。三元在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代表的就是幽玄本身。紫霜這小蛇居然對著幽玄動了情欲，想要和幽玄交配，最不可思議的是，紫霜他居然得手了。
    紫霜意識到周圍還有其他人，立刻動用神念，讓遊墨玄整整齊齊地穿上衣服。他這才有時間去搭理這突然出現壞了他好事的家夥。神識掃到身後的人，紫霜繃緊了身體，僵硬地轉過頭，“離䈎！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下意識地把遊墨玄擋在他身後。紫霜知道離䈎是幽玄的神仆。他擔心離䈎要是發現了遊墨玄的身份，會強行把遊墨玄帶回九十九重天。
    “你可真是出息了。”說這話，離䈎的眼神落在紫霜身後的遊墨玄身上。
    “這是我的仆人。你別嚇著人。”紫霜說的是事實，他並不怎麼擔心離䈎有什麼能夠識破謊言的法器。可他還是不放心，唯恐離䈎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動手。於是紫霜幹脆放出些屬於龍的威壓。
    離䈎已經完全覺醒了巴蛇的血脈，卻依舊抵抗不了龍的威壓。哪怕隻是一絲絲的龍壓，離䈎也覺得心頭血氣翻滾。“你覺醒了龍的血脈？！”
    “不是覺醒，我已經化龍。”紫霜得意的露出頭上兩個龍角。
    離䈎愣愣看了紫霜半天，“化龍？剛才怎麼沒有雷劫？還是說，化龍是沒有雷劫的？”
    “怎麼沒有。我在封魔鏡裏化成蛟龍，還利用雷劫清除了魔氣。隻不過，那雷劫也不怎麼厲……”紫霜張著口說不出話，他晉級的雷劫一直不怎麼厲害，化成獨角蛟龍又是在封魔鏡中，那點雷劫，紫霜真沒有放在心上。
    可他如今已經是兩角的龍，雷劫呢？因為實在千殤海的小世界中，天道沒有感應到？還是說，幽玄一開始就打算利用小世界騙過天道？天道是幽玄的神仆，幽玄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嗎？那麼幽玄又是在躲避什麼？
    離䈎得過幽玄的囑咐，前後一聯係，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神主讓我在這裏等著你，說是有東西留在了這個小世界中，在你出現之前，務必保證小世界不會有外力的侵擾。”
    “阻斷叁侔河的事情是你做的？”
    “我按照神主的吩咐用了他留下的法器。你從小世界出來，那道屏障會自動消失。神主另外還有東西要我轉交給你。”離䈎遞給紫霜一支玉簡。
    紫霜把玉簡貼在額頭，接受了玉簡中的訊息。玉簡裏有一副畫軸。如果遊墨玄看見，且有著記憶，他一定會發現，這畫軸和他在墓室中看到的那些壁畫記載的是同一件事情。五神四界的誕生，景星大陸的變遷。歲月悠長，唯一重複地隻有五神有規律地曆劫。除此之外，萬事皆由五神意誌決定。
    有些微的疑惑在紫霜的心頭劃過，為什麼作為景星大陸的主宰，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命運？
    畫軸中的一切都栩栩如生，唯獨玉黃和幽玄麵目不清。看完畫軸的紫霜自然明白玉黃和幽玄才是最初的存在，真正的神，景星大陸上所有一切都誕生自他們。玉黃和幽玄無法看清的麵目，正是製作畫軸的人對於他們的敬畏。
    畫軸的盡頭，居然是遊墨玄麵帶笑意地負手而立。紫霜差點把貼在額頭的玉簡扔掉。遊墨玄地出現太過突兀了，根本無法解釋。除非……畫軸出自幽玄或者是玉黃之手，以神的全知全能，知道遊墨玄的存在完全有可能。或許正是因為知道，所以遊墨玄才會被選為元丹的承載。紫霜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怎麼想，也沒法子把事情都解釋痛。
    畫軸中的遊墨玄抬起手，摸摸紫霜的腦袋，“你終於長成龍了。那麼我就把自己完全交給你了。想想我要的是什麼？好好完成我的心願。”
    明明是遊墨玄的臉，說話的語氣卻是幽玄的。紫霜不習慣地梗了梗脖子，眼神都有些飄忽。
    “遊墨玄”似乎沒有發現紫霜的不自在，“我能給與你的東西，都已經交到你手上。接下來，隻能靠你自己。魔君的君後是你最後的保障。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找他。魔君這小氣鬼一定會十倍討回好處。”
    “遊墨玄”的身體飄起來，離開了畫軸。紫霜抬頭看“遊墨玄”，心中有種即將失去的不安。“遊墨玄”俯下身，捧著紫霜的臉，在他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紫霜的手化為龍爪，抓住“遊墨玄”的手，“你是誰？告訴我！”
    “吾既是吾，無礙乎容貌與身份。吾之羈絆，吾之契約者，抱守本心，隨心而為，努力實現吾之願望。”
    空中的人影漸漸變成虛影，即便紫霜以龍力阻止，人影還是碎成點點光芒，消失在虛空之中。有力的龍爪之下徒留一片空無。
    “紫霜。”
    耳畔柔和的呼喚讓紫霜從怔愣中回過神。剛才消失不見的“遊墨玄”此刻正關切地看著他。
    “我就是我，哪怕一體雙魂。”
    “吾既是吾，無礙乎容貌與身份。”
    同樣的臉，相近的語氣，相似的話。
    紫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此刻他有種荒謬的念頭，遊墨玄才是真正的幽玄。不管怎麼說，幽玄的神像可是和他的長相毫無相同之處。在耀朱、麓青、瑩白出現之前，唯有玉黃見過幽玄，誰又能肯定，耀朱他們看到的就是幽玄本身。
    “玉簡中有什麼？”遊墨玄戳戳紫霜的臉，歎了口氣，“本來就夠傻了，這會兒更傻了。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做你的河神？難道以後要你的信徒叫你傻河神大人？”
    紫霜還是說不出話，他隻覺得眼前這人和幽玄越來越像。那個兩人其實是同一人的想法再次出現。如果是這樣，是不是說遊墨玄並非幽玄的三元之一，而是……，這樣的話，瞞著所有人真實身份的幽玄，或者說遊墨玄的心願到底是什麼？
    隨心所欲？遊墨玄的確這樣說過。可是身為無所不能的神，隨心所欲不就是其本能嗎？紫霜想得腦袋痛。
    離䈎一直在一邊看著紫霜和遊墨玄，對於遊墨玄這個被紫霜標榜的仆人對著紫霜又戳又捏，還滿滿嘲諷，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不是這樣，他一定會懷疑幽玄的元丹是不是出了問題。好不容等到紫霜回神，離䈎趕緊開口，“此處的事情已經做完。我會繼續在各地出現，假意尋找神主的神魂，吸引六十四的主意。你早日找到神魂，趁著六十四不在，讓神主三元合體。”
    “大神安排你做幌子？”
    “是。”
    “我以為，他答應六十四把神體留在九十九重天，是為了滿足六十四的願……”紫霜猛然抬頭，看著遊墨玄，如果幽玄一直以來是以假麵目示人，那麼九十九重天上的那個神體真的是幽玄的本體嗎？因為不是本體，所以幽玄每次渡大劫的時候，找地方窩著，也能平穩渡劫？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遊墨玄……，“真是任性的混蛋。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離䈎和遊墨玄都被紫霜的突然大吼弄得莫名其妙。
    離䈎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對著遊墨玄躬身行禮，“祝兩位諸事順利。我先告退了。”
    遊墨玄並沒有因為對方修為高深，對自己行此大禮而顯出不自在。他隻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離䈎的道別。
    離䈎也不等紫霜回應，匆忙離開。他一直被天道和六十四盯著，還是不要和紫霜待在一起的事情過長為好。就算天道不會說出紫霜的事情，難保他不會被六十四和耀朱套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