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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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他是欽原還是即墨都不是好糊弄的人,不過好在他也沒想深究那所謂的聘禮,我們之間還不是說這些雞毛蒜皮的時候,他關心的從來隻有我手上的花軍。
    “若是不去玲瓏鎖,你能召出多少花軍?”他還是不放心我。
    “超不過十個。”我笑了笑看著他:“而且那半枚玉佩你可拿到了。”
    “沒有。”他倒是老實微微動了左手,我聞道他身上幾不可聞的血腥:“不過用不了幾日我就能衝破那些禁製。”
    “好。”我接著說謊:“等你取來那半枚玉佩,我就告訴你召喚花軍的法子。”
    他輕笑眼中帶了幾分的血色:“一言為定!我等你教我召喚那些花軍的辦法,不過。”他側過身子看著我:“玉佩一半在聞淵那裏,那麼另一半又在何處?”
    我指了指胸口:“另一半我融進了血肉,不然你以為我在地牢裏是怎麼召喚出花軍的。”
    “也是。”他挑眉盡是算計:“那就是說我就是找回另一半也沒辦了,畢竟有一半已經在你血肉裏了,而且那花軍好像隻會聽從你的命令,是你的刀你的劍不是我的。”
    “可我是你的啊!”我笑著看著他:“有蠱蟲在我不害你。”
    “那若是沒這蠱蟲,你定會殺了我吧!”欽原的話讓我有些伴君伴虎的味道,我可不記得自己當年是這樣的喜怒無常處處試探。
    “不會。”我從不是把心事埋起來的人:“我喜歡你我不害你。”
    欽原一愣,他身後的美人倒是媚眼微抬鋒芒盡現,“胡話。”欽原說的輕巧:“你不是喜歡聞淵嗎?怎麼他剛死你就喜歡我了。”
    “我是喜歡他呀!”我淡淡一笑:“可是喜歡了三千年再堅不可摧的誓言都成了灰,就不愛了。”
    “隻是這樣嗎?倒是說的輕巧,我以為你會多說些。”欽原說道:“我以為你會說自己被他害的墜入魔道修為盡失求而不得才不愛的,我以為你會多說些自己的苦楚,畢竟那也是真的,我以前可一直不明白那聞淵如此傷你,你當初又為何為他一錯再錯,可是現在看來你就是說自己不愛了也舍不得說他一句壞話。”
    “愛與不愛從來都是我自己的事,他從未逼迫過我。”我勉強笑道:“心甘情願去吃苦流淚,這樣的話又何必在不愛之後再怨恨詆毀什麼呐!”
    欽原身後的女子若有所思的低了頭,不過也是個求而不得的癡人罷了。
    “蠢。”欽原嘴裏說不出什麼好話,我就當他是懂我的。
    “所以你就對這蠢人放心吧!”我端起泛涼的茶水:“我不害你。”
    “可你也是個燙手的寶貝,你可知道你在輝諸山上的一鬧,現在整個白道都想把你除之後快。”欽原細長的手指敲著桌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我把你藏在這得先給你找個名號蓋著。”
    “不需要。”我明白他的意思:“你和鴻隱之間有牽扯,他還有事要靠著你自然不會違了你的意思,至於有曄他是不會說出去,就是真的說了出去有現任輝諸掌門幫你擋了,你還怕那個不長眼的殺過來不成。”
    “你倒是明白。”欽原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我要的不是瞞過白道的人是魔界的那些人,你可是一任的聖尊,於情於理我不該留你,他們若是知道我不殺你還要把你藏在魔宮,估計要鬧騰的煩人了。”
    “你怕他們?”我嗤笑:“我當年最不怕就是魔界的那些宵小,盡是趨炎附勢之徒。”
    “所以你當初一錯再錯的時候他們沒人勸阻你。”欽原揮手讓其他人下去,螢燭不甘心的看了欽原卻還是退下了,偌大的房間剩了我們兩人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攬過我,我措不及防的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得死死的:“你當初抱的是於輝諸同歸於盡的心思,自然不屑於魔界眾人禮尚往來拉攏他們,所以他們也樂得看你失勢,我跟你不一樣,這魔界我為主已經幾千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多是靠那些貴族處理,他們的話也是要聽的。”
    “魔界諸王的勢力很盛嗎?”我確實不是什麼盡心的魔尊畢竟當初有花軍在手,就是他們想兵臨城下我也可以覆了他們。
    “魔界能稱王的都不是善茬。”欽原微微歎氣道:“有一星半點的機會就擴展勢力,這些年殺了不少卻止不住他們的野心,前幾日北王像是聽到風聲在朝堂上說起了你,要將你碎屍萬段。”
    “北王?”我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溫暖:“我可是惹到他了,他這樣的恨我。”
    “千年前那場大戰,你征了他全族成年男子出兵無一人活著回來。”欽原看著我輕聲低語:“你說他恨不恨你?”
    “要是這樣,這魔界我的仇人也不少。”我有些後悔當年的莽撞,畢竟我千年前也是一方為王,為了一己之私動了戰爭死了千人,我錯就錯在我以為自己還是無依無靠的一個人,卻不知為王者一人之怒伏屍千裏萬人素縞。
    “後悔了?”欽原又捏著我的下巴:“隻可惜後悔也沒用了,你還是想想自己,你想我給你一個什麼身份?”
    “為何我一定要一個新的身份?”我固執的說道:“魔界見過我的人不過幾個,還多是王公貴族我隱在民間他們自然找不到我。”
    “你想離開魔宮?”欽原的耐心不多還被我消磨了不少:“北王不是傻子,你在我宮裏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千萬雙眼睛盯著你,我怕你剛出這宮殿就得被人殺了,還談什麼隱世。”
    “那就隨你。”我說道:“反正我可不入你的後宮。”
    “你就是想進去,我也舍不得我的那些美人。”欽原說道:“你在我身邊當個護衛,我找人替你易容,平日收斂些也沒人認得出你。”
    “當然。”我從他懷裏掙脫:“我可是惜命的很。”
    “記住你這條命是我的,把欠我的連本帶利的還清了這條命還是我的。”欽原悠悠然的說道,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可我不是他的玩物至少不想成為他的棋子。
    “我幾時欠你的了。”我不明白,難不成為尊為聖真能讓一個人變得蠻不講理。
    “你在輝諸那一鬧,擾亂了我的計劃讓我滿盤皆損還說不是欠我,而且你在輝諸山上烈火焚身是我救你一命,你欠我的多了等你幾時還清了,再來和我談條件吧!”他起身看著我似笑非笑:“我現在可是你最大的債主,你就慢慢還吧!”
    ‘若我不想還呐?’我看著他咽下心中的這句話,房門打開螢燭眼中半是恭敬半是苦澀,隻低低的瞥了我一眼就跟著欽原身後離開了,我猜她是不能入欽原後宮的,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是欽原的道理,螢燭這般透著心思深重的人他會收為臂膀而不是放入宮闈,不過這樣對螢燭也是好的,她的玲瓏心放在後宮去經營那些勾心鬥角也確實可惜了。
    可惜現在不是我可憐別人的時候,我知道自己是喜歡欽原隻可惜他和聞淵太像了也太心狠了,有了聞淵的前兆即便我再愛他也不會莽撞的飛蛾赴火了,更何況上次在輝諸召喚花軍的時候,我竟然有些控製不了那些怨靈,我本是想傷了那些弟子不是殺人,但它們卻如泄洪之水一般殺了個通貫,好在它們還是被我壓了下去,隻是它們現世的那刻我是真真的感到它們是脫韁野馬不由我主,可是當時我的靈氣不減心思不亂,我想不通它們失控的原因,隻好等帝修的消息,可他的消息包括他的人大概都到不了這深宮,唯有我出去才可。
    我重新坐在地上,看著那木門,打破它很容易但又如何出宮,更何況這魔宮千年之間變化了多少我也不知道,我起身推了推那門居然開了,我看著站在兩邊的護衛試著邁了一步,見沒人攔我就直接出了屋子,看來欽原這次來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不像隻鳥一樣被人關著了,我在房門口轉了幾步,出了亭廊就是大片的荷花,我記不起魔宮那處有這樣大片的荷花,我不喜歡水,在位之時這大大小小的池塘都要被我填空了,這片荷花池應該是欽原後來挖的,那這到底是那裏,我又走了幾步卻看不到半個人影,恍惚間見到前麵一扇緊閉的大門看著像是這偏殿的正門卻無人看守,我覺得不妙果然推門出去是一片的朦朧霧色手指不見,待霧色散去才發現麵前是一處斷崖,深不可見我要是多走幾步摔了下去,那欽原的債就不必還了,我暗罵他的陰險,也難怪這裏沒有護衛,以我現在的情況冒然下去是死路一條,我繞著那斷崖走了幾圈,那崖上光禿禿的一片,別說下去的路了連崖壁都是寸草不生的,我思忖著自己是一時半刻逃不了,也不知這下麵又是什麼龍潭虎穴,還不如先待在這裏,我無奈的歎息,胸前的玲瓏鎖倒是一刻不停的提醒我它的存在,我痛的厲害索性就在崖前坐了下來,慢慢的調息,魔界的魔氣倒是充裕的很隻可惜這玲瓏鎖是聖器,這些魔氣能助我修為但也能讓我痛不欲生,我等那玲瓏鎖稍稍安定了些,就慢慢折了回去,畢竟那也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
    回去的時候,我特意在那片荷花池停了一會兒,暮然間有風起,竟吹起一陣的荷香繞鼻,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這樣安閑自在的聞過花香了,被囚的千年間倒是思念過很多事也念起過花香,隻可惜後來出了那牢籠卻把思念的一切忘的七七八八,我伏身從欄杆上望去,滿池的荷花開的鮮豔,綠葉粉衣似曾相識,水中魚兒靈動若不是身上這層層枷鎖,這倒是我心中的一方淨土,不過造化弄人,那花軍自召出的那日起我就知道它們的威力,它們能幫我雄霸一方也能讓我屍骨無存,而現在它們開始不受我的控製,我必須找到重新駕馭它們的法子或者擺脫它們的活路。
    我從那些荷花清香中脫身,走回那間房間,門口的那些人還是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像是地牢裏那些活死人,我突然明白欽原的意圖在何,高床軟枕亭台樓閣玉盤珍饈,確實容易讓人迷了心智忘了心神,若不是花軍的反噬我倒是樂意在此,我入了那門看著那一室的堂皇著實醉人,不過我想的卻是如何找到帝修,縱使欽原答應讓我為護衛,那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的,也是要等風頭聲過前任聖尊又成為閑言碎語之後的事,可到了那時花軍會如何,我也不得而知,我也賭不起。
    從手中凝出了銜玉勉強讓我安心些,我盤坐於榻上調息運氣恢複些氣力還可,隻是那玲瓏鎖卻阻了魔氣運行,我的修為還是分毫不變,盡力催動魔息卻是胸前一痛吐出血來,我不是不信魔道正派修行之差,隻是這玲瓏鎖卻真是礙事的很,竟是一絲一毫的魔氣也不肯容讓,我那些魔修的法子都成了廢的,可是這魔界又那來的靈氣,我穩了心神擦幹了血跡,抬眼看去隻覺得這屋裏空蕩蕩的怕人,就是我死在這裏想來門口的那些人也不會進來,還是早些找到帝修的好。
    我打好了主意後就在那崖上住著,修為自是不增不減可那欽原也是整日不見,我都覺得他是貴人多忘事把我忘得精光,每日坐在崖邊看著那地下的霧色反反複複變化無常也是無聊的很,但好在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無聊,三千年的時光我爬在那一方洞穴看著那一堆的石頭滄海桑,如今能看著滿澗的流雲已經很好了,我伏在崖上向下望去,又什麼東西像是一個黑點從底下飛上,近了一些我伸手讓它停下那是隻信鴉,卻不是帝修的那隻,那鳥身上綁著紅綢,我抽出那紅條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大字“等!”,我深吸了口氣,把那隻鳥丟了下去,轉身離開,我猜不透帝修的心思,寥寥一字也看不穿他的意思,那天我悻悻的睡下卻不想是夜,屋外是一陣的嘈雜,我推門出去卻被一身的紅衣晃得眼花,帝修笑的燦爛他身後是七七八八躺著的護衛。
    “走吧!”他拉了我一把,我發覺他的手燙的驚人。
    “你從哪兒上來的,周圍都是懸崖。”我跟著他走,他走的很快我隻能踉蹌的跟著。
    “上麵。”他說道:“你的金絲籠在魔都的地下,我可是廢了好些功夫才找到的。”
    我們從那扇門出去,對麵就是萬丈懸崖,他卻絲毫不停竟然衝著過去,我略一遲疑就又是一步的踉蹌跟著他栽了下去!好在他不是拉著我陪葬的,剛墜下去我便覺得身下一熱摔在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上,那是一隻顏色怪異的大鳥,遍體有火焰符文環繞著實燙的很。
    “後溪鳥。”他見我看著那鳥便得意的說道:“是鳳凰的後代,相傳有一隻鳳凰觸動天規為了免遭雷劫就躲在了魔界,於魔族的雷澤鳥結合生下的就是後溪,不過後溪記仇的很,這隻今天幻化成信鴉給你送信結果被你丟了下去,可記著你呐!”
    帝修的手指煞有介事衝我晃了兩下,我看了他一眼轉而看著前方,這下麵還是一片的迷霧彌漫看不到盡頭,若是這上麵是魔都,那我們去的這下麵又是何處?
    “我們是要去那兒?”我問帝修:“你不是說上麵是魔都嗎?那我們去的這下麵又是那裏?”
    “這下麵是地界的暗世。”他說道:“魔都那裏護衛太嚴,帶著你不好混出去,這地界倒是有幾處出去的暗門,我們現在暗世待幾天,等時間到了就能回去了。”
    “看來你倒是步步為營每一步都計劃到了。”我笑道,帝修此人就是這樣的性子,心思縝密卻現的是玩世不恭的瀟灑。
    “從魔尊手裏搶人,不萬無一失就得千刀萬剮,不得不小心。”帝修的那身紅衣招搖,他卻絲毫不知的笑的得意。
    “你知道就好。”我說道:“快些找個地方落腳,玲瓏鎖痛的厲害。”
    “玲瓏鎖不是去了嗎?!”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欽原又賞了我一個。”我臉色差的很:“疼得很,你快點。”
    “忍著點快到了。”帝修收了笑,那後溪鳥快了些直直衝崖壁一星點碎光之處飛去,近了才看清那是隱在石壁洞窟中的市集,零星火光在黝黑洞穴中卻如日灼,隻見那鳥轉過集市卻飛向另一處隱蔽之處,隻是四周倒是越發的黑,又轉而一陣風過五色石光琳琅滿目入眼的竟是一處的溶穴,那七彩的石頭倒是把這地界照的發亮,帝修找了一處把我放下,我勉強調息安撫玲瓏鎖,那鎖躁動的更厲害,我吐了幾口血才勉強定住了它,帝修入的是魔道滿身的魔氣即便想辦我也是有心無力,隻能看著我反反複複的壓下那暴動的靈息,衣服濕了又幹,折騰了幾番這東西算是安定了,我長舒了口氣,帝修當即湊了過來問道:“覺得如何了?”
    “還好。”我勉強一笑卻騙不過他。
    “他為何要給你上這玲瓏鎖,他難道不知這會害了你嘛!”多年的朋友他看不得我受委屈。
    “他不信我,君王多疑也是常事。”我拍拍他的肩膀:“倒是你,這幾天被欽原追的夠苦吧!前任聖尊黨羽的名號可還習慣。”
    “這般小的名號我可不屑。”帝修說道:“而且這魔界我可是比他熟悉,他想找到我還得再修幾年,倒是你,你的花軍怕是真的反噬了。”
    “怎麼說?”我皺了眉頭,按理說這花軍無緣無故是不會反噬的,莫不是我碰了什麼禁忌。
    “我查了古書,那上麵說了花軍反噬之時會一步步失控,如今它們隻是不聽你指揮隨意殺人罷了,等到了它們真的失控的時候,它們就可以不聽召喚自行現於人間殺戮無度。”帝修看著我說道:“到時候莫說是你,連這魔界人間都是不可幸免。”
    “可是它們怎會無緣無故失控。”我不明白:“玉佩仍在我的魔息也在魂魄完全,照理說它們衝不開那層枷鎖。”
    “我也不太明白,不過我猜是你的雷劫的緣故。”帝修猜測:“你的魂魄被天雷劈碎銜玉怕也隻是補全大半,而與花軍結契是與虎謀皮的事,你那不全的魂魄自然成了他們衝破結界的契機。”
    “可還有辦法?”這是最重要的,我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願看見三界因我動蕩。
    “我沒找到,古書上沒有。”帝修搖頭:“這種禁術上古書也是少記,你知道的應該比我多,你能想出什麼辦法嗎?”
    我累得很,畢竟平複玲瓏鎖也不是什麼輕鬆之事,我揉了揉眉頭無奈歎道:“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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