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內心掙紮
    晚風吹過善屠等人，太陽即將落山，夜幕即將降臨。
    “失敗了啊。”善屠蹲在圍牆上靠著下麵的街道低語。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並不是所有的城鎮都願意主動接納皝族。他們早就做好了那樣的心理準備。
    如果臨河城不答應的話，那麼最短的三角遷徙居地構思就無法成立，看來他們要再想辦法。
    就在善屠打算撤退的時候，城裏的一個角落突然爆發出一個很強大的邪惡力量。
    善屠一愣。
    隨後，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從善屠身上傳來，連瑤辟懷都後退了一步。
    有媸來了！
    “啊啊啊——”
    “媸！族！”隨著善屠口中吐出兩個字，一股讓人膽寒的黑暗碾壓過來，壓得他們頻頻後退。
    和善屠相處了那麼多的他們知道善屠有一條禁忌，那就是絕對不能在善屠麵前提媸。無論平時的善屠有多好，但隻要一提到和媸相關的任何事情，他都會變得極度不理智。
    那樣的善屠讓人畏懼，也讓人驚奇，想要追隨他。
    刀劍交鋒過後，隻有一人能活下來！
    但是，善屠卻發現刀劍交擊過後，那媸族的眼中帶著淚水。
    善屠的動作一頓。
    “你們到底要把人逼到什麼程度才甘心！！！”那個媸族憤怒的朝善屠大吼。
    把人逼到什麼程度才甘心？善屠眼中的困惑一閃而逝，回頭不怒反笑：“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裏嗎？那是因為你們媸族打破了‘十三聖階’的結界！害得我們皝族不得各個都被弄得妻離子散，死傷無數！可笑的媸啊，別跟我講那些可笑的話！”
    “死吧！”善屠表情猙獰的準備一劍刺穿那媸的心髒。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人出現在女性媸族麵前，替她擋下了致命一刀。
    替媸族擋下一刀的人，皺著眉看著善屠：“住手！”
    “媸族都給我去死吧！”善屠抱歉恐怖的看著他，手中更加用力。
    男性媸族將他的月華擋了回去，轉身抱起同伴後退一段距離。
    他手中抱著的女性悲憤的善屠他們喊：“你們報複我們，我們無話可說！但你沒必要殺死整座城的人吧！對你們來說我們是怪物沒錯！但我們是不吃搫族的啊！！！他們有什麼錯！？”
    “……哼。”
    [為什麼不解釋？]瑤辟懷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響。[我們根本就沒殺搫族，隻是讓他們暫時暈過去了而已。]
    [他們是媸族，沒必要和他們廢話那麼多。誰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陰謀？]善屠冷靜而冷漠，對媸族真的沒有絲毫同情可言。“包庇媸族，不說明緣由，這個城的城主也該死！”
    [善屠，冷靜一點。]
    他很冷靜。媸的該死，媸族更該死！
    這裏的騷動當然引起了玉南煙的注意，在善屠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玉南煙抱著紅梵出現在他的麵前。
    當玉南煙看清楚是誰的時候，記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怎麼是你？”
    那個媸族的男人看到玉南煙也顯得非常驚訝，隨後皺眉：“你怎麼養了隻隨便亂咬人的狗？”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我很可悲吧。”那人諷笑一聲。“我被媸吃了，但是我卻繼承了前世的記憶，以媸的模樣活了下來。”
    “這裏住著很多和我一樣可憐的人。他們被自己前世的記憶困擾，根本就沒想過要去傷害皝族。”
    “為什麼你們要來打擾我們的平靜？”
    善屠用陰沉的表情看著他們。
    “我們……”玉南煙看看他，又看看善屠，“善小子，你先冷靜下來。”
    “我一直很冷靜。”
    “退後一點。”
    “……”
    善屠沉著臉，往後挪了一步。但緊握月華的手卻沒鬆開過。
    “他是……我以前的摯友，鍾奎。”玉南煙看著那個男人，“在一次結界被被打破媸入侵時，被媸族殺死了。”
    “沒錯，我死了。”鍾奎緊緊盯著玉南煙等人，“從我有變成媸族之後，就遠離了皝族，從沒做過傷害皝族的事。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趕盡殺絕。城主知道我們的苦衷之後，就收留了我們。所以臨河城裏沒有皝族。”
    “什麼啊……”善屠低喃。他那麼說是什麼意思，讓他放過他們嗎？隻因為繼承了不該有的記憶，他們就要他放過他嗎？
    瑤辟懷在一旁擔心的看著善屠。
    他可以感覺到，善屠的心裏沒有半點放鬆下來的感覺。反倒感覺善屠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玉前輩，媸族是虛偽的，它們說的話不可信。”善屠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意念封印起來拒絕其他人探訪。
    連瑤辟懷的意念都拒絕了。
    “媸族，都要殺光。”善屠的雙眼緊緊盯著鍾奎他們，“一個都不能放過。”
    “善小子，你先冷靜一點。”
    “我說了，我很冷靜。”殺！一個都不放過，全部都殺光！
    瑤辟懷猶豫著，要不要阻止善屠。
    這樣的善屠，他也覺得可怕。
    “善小子，你聽著……”
    “玉前輩，你聽我說。皝族與媸族，是不可能一起存在的。既然他們已經變成了媸族，就注定與我們背道而馳。想想我們死去的族人吧。憐憫，是多餘的。”
    “一時的同情，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玉南煙被善屠的話動搖了。沒錯，媸族對皝族壞事做盡，經常混進“十三聖階”製造混亂，對皝族花言巧語，把皝族從“十三聖階”騙出來殺害。那樣的事也經常發生。
    後麵的女性媸族憤怒的朝他吼：“我們從來都沒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們！憑什麼！？你們了解變成媸族的痛苦嗎！？憑什麼啊！！！”
    憑什麼？哈哈，是啊！憑什麼？憑什麼他五歲那年就要失去家人！憑什麼他要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眼前被殺死！？
    療養院的院長說他在療養院像個木偶一樣度過了兩年，但他一直重複在那個醒不來的噩夢中。他從夢中醒來，外麵的時間也許過了兩年，但對他來說卻不過是閉上眼睡一覺醒來的事。
    所以他一直記得對媸的恨。對媸族恨之入骨。
    “也許，就是他們這些假裝無辜的媸族，取得‘十三聖階’裏的皝族信任，從裏麵打破了結界。玉前輩，你千萬別被他們的假裝騙了。”善屠柔聲對其他人說。
    “誰假裝了！！！”女性媸族憤怒的吼。
    善屠轉身問其他人：“那大家投票表決，支持殺他們的站出來，哪邊的支持率高就遵從哪邊的。”
    又來了，這個孩子又展開了自己的抵製線，直到將線外的一切都製裁才能停止。隻要他變成這樣，很少有人能攔住他。
    “當然要殺！在來這裏的路上，有多少族人已經慘死在他們的手裏！”
    “沒錯！當然是殺了！”
    “殺了他們！”
    “呐，大家都讚成。”善屠回頭，微笑著，看著玉南煙“大家都讚成殺了他們。媸族原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女性媸族突然大喊：“難道你們就有人性嗎？就因為搫族不肯答應讓你們住進來，你們就屠城！你們不是人！你們也不是人！是怪物！”
    善屠突然用恐怖的眼神看向那個女性媸族。
    那女性媸族就感覺自己的脖子突然被人掐住了一樣，說不出來。
    “別把我和你們相提並論，怪物們。”
    玉南煙連忙拉住善屠，對那兩個媸族說：“他們沒死，隻是受不了我的內元壓力暫時暈了過去。”
    女性媸族頓時愣住了。
    鍾奎無奈的看著她：“我就說了讓你別衝動。”
    善屠一揮手中的月華。那麼現在可以讓他殺了那些媸族了嗎？
    “善兒，等一下，讓我們聊聊行嗎？”玉南煙攔住善屠。麵對自己昔日好友，他還是沒辦法做到那麼狠心。
    “讓開！”
    玉南煙一把揪住善屠的衣領：“小子！冷靜一點！你忘記梅長紀了嗎？！”
    善屠一愣。
    “將心比心，你們是朋友，我們也是！你就不能先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嗎？”玉南煙終於受不了朝他吼。吼完又覺得在人前丟了身份，瞪著他，“總之，先讓我們談談！”
    善屠慢慢垂下頭，手中的月華終於從他的手中消失。
    玉南煙心中鬆了口氣。看來說動了善屠，他終於肯冷靜下來了。
    “我去和他們說吧。”
    玉南煙把紅梵放下，紅梵牽著他的衣擺跟在他的後麵。
    玉南煙似乎對紅梵說了什麼，隻見紅梵搖搖頭表示不願意。
    玉南煙無奈，隻好帶著他一起去。
    善屠城牆上陰暗的角落裏，用手捂著自己的臉。
    呂青坤他們都沒想到會看到善屠這麼顯脆弱的一幕，都不由愣了愣。他們印象中的善屠一直是沉穩可靠的，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也能表現得從容鎮定。
    但，現在，好像不是那樣。
    瑤辟懷走到他的旁邊，坐在他的旁邊，和他一樣坐在暗處，蜷縮起身體，把臉埋起來。
    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不太懂他們兩人在做什麼。難道那算是什麼默契嗎？他們也要那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