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慶功宴風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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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想起這事孟淮就覺得心氣難平。
    然而就算他稱病不朝閑賦在家,也不能改變宗峍的態度,實在是滿身無力感。
    傅懷濬見他又愁又氣,連忙上前兩步,邊幫他順氣邊安慰道:“事已至此,老師還是要多注意身體,一切從長計議。”
    孟淮搖頭,隻覺滿腔怒火憋屈著卻無能為力,“如果不是他曾做過我的學生,實在懶得操這份心。”
    說著從懷裏拿出一份信。
    傅懷濬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然後驚訝抬頭,“慶功宴?”
    孟淮冷著臉輕叱一聲,對這封信頗為嫌棄,“薛晏清的慶功宴,老夫一點興趣都沒有。”
    隻是宗峍似乎能猜到他的反應,隔天又送來封信,大意是說已經吩咐傅從韞到時候帶著傅懷濬一同參加慶功宴,孟淮是知道他跟傅懷濬之間有過糾結,萬一到時候他借題發揮,有孟淮在,也能化解一二不是。
    這下孟淮啞口無言,他是知道傅懷濬的秉性,也深怕宗峍真的會借此機會做些什麼,雖然不想赴宴,不過卻不得不去。
    “還不都是你當日惹得事!”
    傅懷濬努力繃住表情,做出一副誠懇認錯的模樣,“上次是我不對,以後絕對不會再魯莽行事。”
    “這次你別使性子。”孟淮直直盯著他,目光如炬,“皇上金口玉言,你若不去,你爹怎麼交代?”
    傅懷濬抬頭,無辜表示道:“老師希望我去,我自然是會去的。”
    孟淮這才滿意點頭。
    傅懷濬也跟著頷首微笑,兩人皆大歡喜。
    其實孟淮不知道的是,對傅懷濬而言,借著這次慶功宴的機會能進一次宮也不錯,正好宋維士人在宮裏,如果能尋找機會見他一麵,自然再好不過了。
    晚上回到傅府,傅從韞果然跟他提及參加慶功宴的事,傅懷濬並未刁難一口答應,倒把傅從韞弄得疑神疑鬼,生怕他前麵應了後麵就跑得不見蹤影,故而第二天一早就親自過來看著他。
    傅懷濬對此哭笑不得,不過也沒做多反對,隨他去了。
    等到太陽西斜,神武殿內燈火通明,而通往皇宮的巷道則擠滿了赴宴的朝廷官員,其中就包括跟著傅從韞一同赴宴的傅懷濬。
    等他們到時,本來時辰尚早,卻沒想到該到的幾乎都到了。
    傅懷濬跟在父親身後入了席座,不動聲色打量了下殿內,帝王禦座尚且空著,而離禦座最近的左首上座,有一人正在舉杯飲酒。
    凝神一看,原來是薛晏清。
    他今日沒有穿朝服,隻是一件玄色儒衫,乍看起來像是一個文雅的武將。
    隻是在傅懷濬眼中,他的背很挺拔,端著酒杯的手也很穩,麵無表情坐在那裏時,透著一股文人所沒有的,常年征戰沙場練就的肅殺之氣。
    或許是他的氣勢太強,其他武將們還敢上前去開開玩笑敬一杯酒,文官們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完全不想跟他照麵,包括他父親傅從韞。
    轉眼再看他的老師孟淮,哦,他老人家則是完全不屑理會。
    正在與人交談的薛晏清可能是察覺到他探究的視線,忽然轉頭望了過來,眼神十分銳利。
    傅懷濬立即隱入父親身後,心中也不由咋舌,不愧是百戰百勝的戰神,神經簡直敏銳得可怕,隻不過多看了他幾眼而已。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到了,正好有幾位公公率先走進神武殿,又分開站在殿門兩邊,站定後齊齊拱手行禮,緊接著穿著朱紅龍紋常服的宗峍跨步走了進來。
    脫去一身繁複臃腫的朝服,僅著常服的宗峍顯得清減了些,束腰勾勒出勁瘦腰身,從背後看,頗有幾分弱柳扶風的味道。
    坐在陰影裏的傅懷濬暗戳戳地想,這腰若是再瘦上幾分,倒比得上不盈一握這句形容。
    等到宗峍上了禦座,揮手讓百官免禮,那邊有位公公站出來說了幾句官話,示意今天是為舉辦攝政王的慶功宴,大家隨意飲酒,無需多禮。
    在公公說話時,宗峍斜靠在禦座上,一雙波光瀲灩的眼眸往四下徐徐掃過,在和傅懷濬的視線對上時,唇邊緩緩勾起幾分意味不明地笑意。
    這邊薛晏清正好也在看著宗峍,在察覺到他的笑意時,順著視線側首望去,這下傅懷濬避無可避。
    眼瞅著薛晏清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傅懷濬直在心裏歎息,總不能給皇帝使眼色說你快別對著我笑了,瞧瞧你皇叔的臉色!
    好在很快公公講完了話,宗峍端起銀杯,起身敬向薛晏清,“皇叔,朕先敬你。”
    薛晏清也端起杯子抬手示意,“謝皇上。”
    飲完杯中酒,等侍女倒滿了,薛晏清再次舉杯,遙遙指向傅懷濬所在的方向,笑著問道:“傅大人,你身邊坐的這位公子是誰?”
    傅從韞忽然被點名也是被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傅懷濬,不明白他怎麼就忽然被薛晏清盯上了,卻也隻能站起來行了一禮,“他是臣的長子,傅懷濬。”
    薛晏清恍然大悟,抬手示意他坐下,又仔細打量了會傅懷濬,“傅公子大名早有耳聞,如今看來果然是一表人才。”
    宗峍忽然在禦座上插了一句:“皇叔,傅懷濬不但畫畫得好,口才也很是了得,朕覺得他確實是有棟梁之才。”
    薛晏清聽了點點頭,“既然皇上如此欣賞他——”
    忽然轉頭對傅從韞笑道:“不如傅卿割愛,讓他為君分憂如何?”
    話音剛落,傅從韞和孟淮臉色齊齊一變。
    當著所有文武大臣的麵,薛晏清忽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是在試探傅家父子是否已經歸順皇上?還是純粹隻想遂了皇上的意思?
    “這……”傅從韞腦門上瞬間急出一層汗,雙手搓了搓,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推脫才不會得罪人。
    傅懷濬瞧著父親滿頭大汗惴惴不安,老師孟淮臉色陰晴不定,而宗峍隻是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待他有什麼反應,思緒一轉,立即做了決定。
    隻見他突然起身跪倒大殿中間,在傅從韞驚恐目光中伏地叩首道:“傅懷濬何德何能,尚未考取功名,如何能為君分憂?”
    薛晏清聞言收起笑容,淡淡開口,“那你的意思?”
    那邊孟淮暗自跺腳,擔心傅懷濬要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起身正要替他解釋,傅懷濬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臣願閉門苦讀,明年春闈高中之後,自然就能為君分憂。”
    薛晏清表情一緩,奇道:“你想參加明年春闈?”
    禦座上的宗峍此時指尖敲了敲龍椅扶手,輕笑道:“朕怎麼記得你之前一直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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