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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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衛四位副將在疆城內聚集後,先是處理了尤明的喪事,隨後便在疆城等著陵都的旨意。
李承勳的病情越來越重,這幾日已經完全迷糊了,嚴大夫想盡一切辦法救治,但還是毫無見效。
李崇已經犧牲,李承勳現在成了鹿鼎侯府的唯一血脈,譚武等三人見李承勳越發病中,心中自是著急不已。
幾日之後,陵都終於來了旨意。
張封將李崇戰死的消息上奏陵都後,立刻引來了朝野一片震驚,小皇帝聽到李崇戰死,先是震驚,隨後便是悲痛不已,下令舉國同哀,與一眾大臣商議過後,便給北境的軍隊下了一道旨意。
皇帝的旨意匆匆到來,四位副將在太守府內聽候宣旨,宣旨的人便當著他們的麵宣讀出了旨意:
朕聞鹿鼎侯戰死疆場,悲痛不已,下令舉國哀悼。今北境戰事已平,鹿鼎侯與左都衛全軍終不負朕之所托,然戰事初平,朕擔心北金與東勾仍有野心,望左都衛全軍上下繼續鎮守北境,待北境局勢徹底安穩後再班師回朝,北境軍事由左都衛三位副將共同處理,再者,左都衛張封副將原是右都衛將領,今戰事已平,為了陵都的安全,朕特命張封率領原右都衛將士即刻回朝,向朕與文武百官稟明北境戰事詳情!
旨意宣完後,下跪的四位副將三位一臉憂愁,隻有張封臉上帶著預料之中的欣喜。
接過旨意後,周勇起身頗有不滿地說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如今北境已經平靜,為何還要讓我們留在北境!”
譚武聽了立馬說道:“老周!皇上自有打算,況且北境現在的局勢確實還不穩,咱們留守北境也是情理之中。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旨意中並未提及小侯爺,小侯爺該怎麼辦呢?”
周勇聽了立馬說道:“是啊,小侯爺現在病重,在這怕是治不好,最好能回陵都去,如今大將不在了,要是小侯爺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如何對得起大將的在天之靈!”
譚武想了想,又看了張封一眼,隨後便說道:“皇上下旨讓張副將回陵都,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如這樣,就讓小侯爺跟著張副將回陵都去,到了陵都找太醫醫治好了病,我們也能放心在北境鎮守了。”
周勇和王遠聽了都點了點頭,三人看著張封,張封便說道:“皇上雖未在旨意中提及小侯爺,但若知道小侯爺病中,一定也希望小侯爺能盡快回陵都去。諸位放心,我即刻就整理軍隊,不日便帶著小侯爺趕回陵都。”
“那就有勞張副將一路照顧小侯爺了!”譚武說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對了,城內的細作查的怎麼樣了?尤大人好歹也是一城太守,咱們也不能讓他枉死,至少要把凶手找出來,我們才能像陵都回稟!”
張封聽了說道:“諸位放心,回陵都的路上我自會好好照顧小侯爺,至於細作一事,雖然疆城一直緊閉城門,我們也一直在城內搜查,但至今一無所獲,想來他們也已經逃出城了,至於回稟一事,我回到陵都之後,一定會如實上奏陛下。”
眾人聽了相繼點了點頭,張封隨後便出了太守府集結軍隊去了。
張封離開後,周勇歎了口氣說道:“大將沒了,陛下又下旨讓我們鎮守北境,真不知道我們何時能夠再回陵都!”
王遠聽了說道:“大將都沒了,我們回陵都還有什麼意思,大將是在北境沒的,他的英靈還留在這裏,與其回陵都去和那些當官的相處,倒不如在這陪著大將!”
譚武一臉憂愁,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回不回陵都對我們來說一點也不要緊,咱們是軍人,在北境反而更能施展拳腳,我就是怕小侯爺一個人回了陵都,無依無靠,日後在朝中沒有立足之地。朝中南陽侯一手遮天,大將在的時候還能與他抗衡,如今大將不在了,小侯爺將來就是新的鹿鼎侯,身為鹿鼎侯,背後沒有軍隊,小侯爺如何在朝中立足啊!”
“老譚說的沒錯,可是陛下下了旨,我們再怎麼關心小侯爺,也不能偽旨吧!”周勇一臉為難地說道。
“所以現在也隻能祈求小侯爺回陵都後能一切平安了。”譚武歎了口氣說道。
李承勳這幾日病情依舊反複,嚴大夫用盡了辦法,如今已經束手無策,隻能靠些湯藥來維持著不讓病情惡化。
李承勳每日都在昏睡,時而悄無聲息,時而悶聲囈語,寒生守在李承勳身旁,聽到李承勳說的最多的便是“小瀧”兩個字,這些天來,寒生已經知道了李承勳心裏的病是什麼,但他也知道,這個心病,任何人都沒有醫治的方法,所以他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陵都的旨意下來後,李承勳要回陵都的消息立馬就傳遍了整個太守府,寒生聽了又喜又憂,照顧李承勳這麼久,寒生心裏的確有些舍不得李承勳,但一想到李承勳隻有回到陵都才能治好病,寒生心裏又生出了一陣欣喜。
寒生連夜為李承勳收拾東西,凡是李承勳碰過的東西,寒生都給李承勳收了起來。
嚴大夫聽說李承勳要回陵都,心裏不僅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深深地擔憂了起來,在太守府中,他是最了解李承勳身體的人,所以他深知李承勳若經曆長時間的舟車顛簸,一定會對身體有很大的損害,但若繼續把李承勳留在疆城,他自知醫術有限,李承勳回到陵都,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嚴大夫在寒生給李承勳收拾行李的時候,連夜包了許多藥,一同放進了李承勳的行李中。
過了兩日,張封的軍隊清點集結完畢,疆城的城門也徹底打開了,張封率領著餘下的幾萬人緩緩出了疆城,李承勳的馬車在軍隊中央跟著軍隊緩緩出了城,譚武周勇王遠三位副將在城門口目送張封和軍隊離開。
李承勳躺在馬車上,雖然有人在馬車內隨時照顧著他,但馬車顛簸,李承勳從出了城開始就越發感覺不適,原本稍微退下來的高燒也漸漸升了上來。
與來北境時不同,張封率領軍隊回陵都時天氣回暖了許多,軍隊行軍速度也快了許多,但縱使如此,張封也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回到陵都。
軍隊回到陵都時便直接去了右都衛的軍營中,李承勳這半個月來雖然受到了悉心的照顧,一路上也從未斷過嚴大夫的藥,但舟車勞頓半個月,李承勳的病情還是惡化了。
陵都城自從接到李崇去世的消息後,全城上下都在奉旨為李崇哀悼,張封的軍隊進城時雖然聲勢浩大,但城內依舊是一片沉悶蕭涼之景。
鹿鼎侯府早已經掛上了白綾,府內眾人日夜在府門口等候,為的就是迎接李崇的靈柩回府,但張封率領軍隊進城後,直接去了右都衛軍營,並未帶著李崇的靈柩回來,來到鹿鼎侯府的,隻有一輛馬車和一隊士兵。
文叔帶領鹿鼎侯府上下在門口迎接,見到馬車後立馬迎了上去,一聽裏麵的是李承勳,便連忙讓人上馬車去將李承勳扶了下來。
臨安臨淮將昏迷中的李承勳扶了出來,侯府上下一見到麵容消瘦的李承勳,心中更加悲痛不已,文叔看著李承勳說道:“快,將少爺扶進房裏去。”
臨安臨淮將李承勳扶進府內,府內的大堂已經擺放了一口棺材,是一口空棺,原本是用來迎接李崇的遺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