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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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寺占地廣闊,李承勳在惠行的帶領下參觀了不少廟宇奇景,將近正午,蘇瀧想起府內該差人送午飯到書齋了,便在李承勳身旁提醒了一句,李承勳雖不是信佛製人,但對佛殿內的一些佛像擺設倒是頗有興趣,月華寺內風景也好,所以一時間他倒真忘了時辰,幸虧蘇瀧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想起來,惠行原本見將近正午,正打算留李承勳用齋飯,但李承勳說明了府裏差人送飯的緣故後,惠行才沒有強留他們。
惠行將他們二人送至廟門外,李承勳臨走前又對惠行說道:“大師,今日叨擾了半日,改日到侯府我再好好招待你。”
“阿彌陀佛,小侯爺哪裏話,貧僧出家之人,結善緣是貧僧份內之事,而且貧僧每次路過侯府,侯府都款待貧僧,貧僧心中已經是多有感激了。”惠行感慨著說道。
李承勳隨後便和惠行道了別,跟蘇瀧兩個沿著山路往下走著,與早上上山來不同,正午時候的山路上行人就少了許多,因為早上上山的香客一般都會在寺內吃齋飯,而中午上山來的香客也極少,所以整條山路上就顯得很清靜。
李承勳在前麵有些,蘇瀧稍微跟在他身後一些,兩人一開始都沒有言語,李承勳見一路之上氣氛有些冷清,便突然對蘇瀧說道:“剛才我跟惠行大師說話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話,平時你也不是這麼緘默的人,而且以前惠行大師去侯府的時候,你也跟他十分熟稔,怎麼今天道像是陌生人一樣了。”
李承勳說著回頭看了蘇瀧一眼,蘇瀧有些窘迫地看著李承勳,隨後說道:“其實……少爺跟惠行師父也很少來往的,但今日跟他說起佛經佛道來卻像是在寺裏修行過的和尚一樣。我在一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所以便沒有開口打掃你們。”
“你說這個,我平日看的書多,連帶著一些佛經我覺得有意思,便也會找來看上幾眼。其實惠行大師也並不一定就喜歡跟我們說這些佛理,他雖然是出家人,但文叔畢竟是他的親人,他心裏還是惦記著他的,你如果說一些關於文叔的事,他恐怕更想聽呢,在這方麵我知道的可沒有你多。”李承勳笑著說道。
“少爺說的也有道理,隻是我看你們相談甚歡,就沒有開口打擾,等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我再跟他說說文叔的事吧。”
李承勳點了點頭,兩人下山的腳步比上山快了許多,轉眼就到了半山腰,蘇瀧怕李承勳累著,便讓他停了下來。李承勳站在山路上,倚靠路邊的一棵樹往山下看去,山下的陵都城大半風貌都在他視線內,李承勳看著那突然說道:“陵都的雪也開始化了。”
“是啊,少爺,再過些時日天就暖起來了。”蘇瀧有些欣慰地說道。
“小瀧,我們快些下山去吧,府裏的人該到了。”李承勳說著便起身往山下走去,蘇瀧原本想讓他多休息一陣,但李承勳已經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頭,蘇瀧隻能迎頭快步趕了上去。
兩人從山上一直走到山下,中途也未做停留,蘇瀧在李承勳身後跟著,有些擔心李承勳的身體會吃不消,但李承勳卻覺得十分輕鬆,兩人回到書齋時,果然看見侯府的馬車正停在門外。
臨安站在門外焦急地等候著,一見他們回來了,便欣喜地迎了過來。
“少爺和小瀧哥原來是出去了,怪不得我朝裏頭叫人沒人應我。”臨安說道。
“我和少爺去了山上的月華寺,你在這等了許久了嗎?”蘇瀧問。
臨安搖了搖頭,隨後鑽進馬車裏將食盒拿了出來對他們說道:“這是午飯。”
蘇瀧接過食盒後臨安又說:“午飯送到了我就回去了,府裏還有事等著我呢。”
李承勳聽了忙問:“府裏這兩天忙嗎?”
臨安搖了搖頭說:“倒也不忙,隻是許多人都回自家去了,府裏剩的人也不多,所以文叔才讓我趕緊回去,以免有事又沒人招呼。”
李承勳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臨安聽了便上了馬車,李承勳看著馬車遠去,便讓蘇瀧將書齋的大門開了,兩人一同進了書齋。
午飯過後,李承勳覺得有些累,便在房裏睡了一會兒,蘇瀧趁李承勳睡著時就在書齋裏隨意轉了轉,但也並未走遠。
李承勳午睡醒來已經是下午,蘇瀧仿佛算好了他醒來的時間,李承勳剛睜眼,蘇瀧便從外麵走了進來,見李承勳從床上坐了起來,便拿上倒了一杯茶水給他。
李承勳喝完茶,喘了一口氣問:“外麵什麼時辰了?”
“還早,少爺。”蘇瀧說道。
李承勳聽了便從床上下來,蘇瀧幫他穿好衣服,李承勳突然又說道:“今日已經是第二日了,原本來書齋就想去先生的書房裏找些書看,昨日沒來得及,今日總要去看看了。”
蘇瀧知道李承勳愛看書,能答應鄭子銘來書齋看守,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穀懷先生的那些藏書。
蘇瀧陪著李承勳走出房門,一直到了穀懷先生的書房外,書房上了鎖,李承勳便拿出鑰匙給蘇瀧,蘇瀧立馬上前打開了鎖。
李承勳走進書房看了看,穀懷先生在書齋時,平日大半時間都在書房待著,但自從他回鄉之後,這書房就已經有近一個月沒有進人了,李承勳看了一眼案台,上麵已經停了一層細灰。
“小瀧,你把書房各處打掃打掃吧。”李承勳突然對蘇瀧說道。
蘇瀧聽了點了點頭,立馬忙活了起來,李承勳則開始在書架前找起了自己想看的書。
書房裏藏書眾多,李承勳在書房裏轉了幾個來回,卻一本書也沒有拿起過,蘇瀧看了便停下手上的活問道:“少爺,你再找什麼呢?”
李承勳在書架上翻了翻一邊回答道:“穀懷先生的老師是前朝有名的大學士,晚年的時候他寫過一本書叫《國士論》,裏麵記載了很多為官之道,以前聽先生提起過他書房裏有一本,所以就想找出來看看。”
“少爺怎麼突然想起看這樣的書了?”蘇瀧不解地問。
“原本我對為官之道也不熱衷,隻是跟皇上一同上課的時候,周太傅時常傳授為官之道,為君之道,所以我才想把那本《國士論》找出來看看,以免下一次進宮無話可答。”
蘇瀧聽了立馬起身走了過來說道:“既然是為進宮做準備的,那我也來幫著找吧,少爺可不能在皇上和太傅麵前答不上話來。”
李承勳點了點頭,但心思卻完全放在了書堆裏,蘇瀧見李承勳的視線一直在書架低處停留,高處並未找過,於是便搬來凳子,腳踩上凳子,在書架頂上開始找了起來。
書架頂上的書許久沒有動過了,上麵已經停了厚厚的一層灰,蘇瀧便一邊擦拭灰塵,一邊找那本《國士論》。
蘇瀧將拿著停滿灰塵的書拿在手上擦拭,突然眼角瞄到那本《國士論》就在他旁邊的書架上,雖然上麵停了灰,但蘇瀧還是看清楚了書頁上的字。
“少爺,我找到了!”蘇瀧突然大叫了一聲,隨後便身手往旁邊書架去拿,但距離太遠,他的手離書還差了一些距離,蘇瀧便朝旁邊傾斜了身子,就在他的手剛好夠到書的時候,卻因為重心不穩摔了下來,而且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承勳聽見他的聲音之後立馬便跑了過來,蘇瀧從凳子上摔下來的時候,正好倒在了李承勳的身上。
李承勳被蘇瀧壓倒在地,蘇瀧見了立馬起身問道:“少爺,你沒事吧?”
蘇瀧將李承勳拉了起來,李承勳搖了搖頭,蘇瀧便將手上的書遞給了李承勳,但李承勳看著蘇瀧,並沒有把書接過去。
李承勳突然朝蘇瀧笑了笑說:“剛才這一摔倒讓我想起小時候你摘梨子的情形了。”
蘇瀧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件事,怔了一下,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從梨子書上摔下來,剛好跌在我身上。我們兩個頭上都磕破了皮,因為這件事你還受到了父親的責罰,不過更慘的是那棵老梨樹,被父親叫人砍了!”李承勳笑著說道。
蘇瀧聽了笑著說:“少爺說起這件事,我現在還覺得有些心裏有些愧疚,那棵梨樹因為我而遭此劫難,我雖然受到了侯爺的責罰,但跟那棵梨樹比起來,那點責罰根本算不上什麼。”
“如果當時你再大一點,你可能就不會從樹上摔下來了,可能那天下午,我們就不是被責罰,而是偷偷蹲在府裏的一個角落吃著梨子玩耍了。”李承勳感慨了一聲,隨後從蘇瀧手裏拿過書在案台前坐了下來。
蘇瀧繼續清掃著書房裏的灰塵,一邊又對李承勳說:“隻可惜那棵梨樹不在了,要不然以我現在的身手,上樹摘梨是輕而易舉了。”
“小瀧,你學武可不是為了玩樂的。”李承勳翻開那本書說道,“這種事如果被父親看見了,你又要挨罰了。”
蘇瀧在書架裏探出一個頭來對李承勳說道:“其實侯爺跟我說過,學武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和家人。所以隻要少爺高興,別說是上樹,就是上刀山我也會去。”
李承勳搖了搖頭說道:“你又在胡說了,父親讓你學武保護別人,是想讓你進軍營為國效力,保護的是天下百姓。你怎麼能為了我一時的喜怒去做傻事。”
“我還沒進軍營,所以一切都聽少爺的,少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這不算做傻事。”蘇瀧笑著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聽見外麵隱約有人叫喊,兩人都同時往外看去,李承勳突然說道:“應該是有人上門了,小瀧,你去看看。”
蘇瀧聽了立馬起身往屋外走去,跑到書齋大門旁將門打開了一邊,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看去,卻看見門外站著四五個人,而且看麵相十分熟悉。
見有人來開門,站在人群後麵的人才回過了身來,蘇瀧看見他的時候猛地一驚,並且對方在看見蘇瀧的時候臉上也充滿了驚訝的神色。